楼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瑭关心：“你老师骂你了？”
    楼巍摇头。
    顾瑭再问：“你老师还是对你失望？”
    楼巍犹豫着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老郭都告诉他了。”
    “老郭真是的，懂不懂什么叫惊喜，什么叫浪漫？”顾瑭一脸的无语，想了想，“那是期末考试成绩，你老师还是不满意？”
    楼巍依旧摇头。
    “老郭把文艺汇演的照片也发给他了。”
    顾瑭明白了：“你老师该不会说你不务正业？”
    楼巍艰难开口：“他劝我这个年纪不要想着一夜暴富，要脚踏实地，好好学习。”
    顾瑭沉默着抬手，挡住了嘴角。
    “你笑吧。”
    顾瑭摇头。
    “别忍……”
    顾瑭哈哈哈哈。
    楼巍眼里带着无奈的笑意，任由对方搭着肩膀，一会儿捶他一会儿拍他，笑得没有形象。
    “你老师可真逗。”
    “下回你穿985我穿211，不不不，还是直接穿q大吧，他肯定夸你有志向，还带着新同学一起有方向，哈哈哈哈……”
    两人沿着林荫小道，一路笑一路闹，出了学校，又在街边的小店买了蛋肉堡。
    回去以后，两人收拾收拾就出门了，毕竟有前车之鉴，宁可在候机室优雅地等着，也不要在路上神经地跑着。
    只是，可能乐极生悲，飞机延误了，顾瑭又要上火了。
    好在飞机比预计飞行的时间短了，两相抵消。
    楼巍松了一口气，男朋友这个职业，就挺危险，又没保险，要求还严。
    两人在转盘等着行李箱的时候，顾瑭瞥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陌生是因为对方没穿西装而是裹着长款羽绒，熟悉是因为对方那股子斯文败类的气质。
    只是一个错眼，人不见了。
    肯定是错觉，一定是眼花。
    两人在更衣室换了装，才从机场出来，然而顾瑭还是差点缩成了一只乌龟，恨不得立刻飞回去。
    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来这么个严寒之地，是南方的大海不够蓝，还是南方的沙滩不够软？
    虽然不愁穿了，但季节的冷是真的冷，男朋友也不管用。
    楼巍正了正顾瑭的帽子，将羽绒服的帽子也盖上，又整了整对方的围巾，将对方裹得密不透风，只剩下一双眼睛。
    “还冷不冷？”
    顾瑭想要说话，但只有嗡声，只能艰难地点头，跟只熊一样。
    想当年高山滑雪都没这么笨重过，也不觉得冷。
    恋爱让人体虚。
    楼巍看了一眼网约车情况：“还要5分钟，你进去等？”
    顾瑭正犹豫着，只见旁边两个女生迎着黑夜的寒气兴奋地欢呼。
    “我来了——”
    顾瑭果断摇头，真正的男人，喝的起寒风。
    楼巍只得将人按坐在行李箱上，挡着风，将人抱在怀里。
    男朋友还是管用的。
    能拯救冬季寒冷的，果然还得是一场热恋。
    五分钟好像弹指一瞬，车就来了，其实再慢个半个小时，瑭哥感觉也没关系。
    只是，路上的车子跟酒驾一样，司机开得寻寻常常，两人坐得心惊肉跳。
    总算波浪线式抵达酒店，前边有人在办理入住手续。
    这一次，顾瑭没有认错，那个后脑勺，是斯文败类本类没错了。
    肖西泽拿着房卡转身，可能感觉到腾腾杀气，侧头一看，笑了。
    “他乡遇故知，两位小朋友，巧啊。”
    顾瑭没有任何欣喜，他们不去京市赏雪而来这里看冰的唯一一个因素，就是因为京市有肖西泽。
    但没想到会在另外一个城市相遇，这渣男航班。
    他对觊觎男朋友的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你怎么在这？”
    “小朋友都能来旅游，我当然也能来度假啊。”
    顾瑭张嘴就吐槽：“来这冰天雪地度假，你是有多想不开？”
    “的确有很多事情还没想开。”
    顾瑭觉得对方有些奇怪：“是面朝大海没给你奇思，还是春暖花开没给你妙想，这萧萧北风就能带来灵感了？”
    “或许呢，不然怎么叫冷静？”
    事出反常，顾瑭摸了摸下巴：“你对象呢？”
    “大人的世界不叫对象。”
    顾瑭改口：“你男人呢？”
    肖西泽手里的房卡差点脱手：“顾小朋友，你这个年纪只适合谈男生，不适合谈男人。”
    “肖学长，你这把年纪不适合谈恋爱，只适合谈领证。”
    看来是知道他也是津阳三中的了。
    颜神这张嘴，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肖西泽抬了抬眼镜：“小朋友才整天黏黏糊糊，大人是距离产生美。”
    “懂了，你俩冷静期呗。”
    肖西泽：“……”
    顾瑭语重心长：“我是过来人，不就是给彼此一个机会，我懂的，感情出问题就直说嘛，大人也要勇于承认事实，才能解决问题。”
    唯一希望姓霍的和斯文败类能够锁死的，应该就是顾瑭了。
    对方的感情千万不能出问题，这人被人管着，大家才能安全，否则，要破坏多少对，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
    “大人的问题小朋友解决不了，好好珍惜你们的现在，以后可不只有被发现早恋的烦恼。”
    肖西泽正要离开，脚步一顿。
    “对了，小朋友在外如果需要监护人的话，记得联系我，我的号码是……”
    “不想听，不需要，不知道！”
    肖西泽等顾瑭说完，不怀好意地朝楼巍道：“π的小数点后边第3位到第13位。”
    顾瑭又一次栽了。
    “楼……小朋友，随时欢迎，来我房间。”
    肖西泽晃了晃房卡，推着行李箱走了。
    顾瑭气急败坏，回头问道：“你记住他的手机号了？”
    π小数点后边50位还记着的楼巍：“……”
    “你记住他的房间号了？”
    一向对数字敏感，就四位数没法记不住的楼巍：“……”
    顾瑭只感觉头顶要冒绿光，就知道，遇上斯文败类就没好事。
    “你还看！”顾瑭摇着楼巍，想把对方被勾走的魂给晃回来。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有几分熟悉感，很像一个人。”
    “谁？”顾瑭语气森冷，“你心尖尖上的白月光？”
    楼巍头疼，总算见识什么叫气场不合。
    一个挑拨，一个刺激。
    “让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吃亏的另外一个。”
    顾·白月光·瑭消停了：“无处不在的那个？”
    楼巍点头。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不太像，那个心思更恶劣，暗中窥视的人，肯定长得很猥琐。”
    肖西泽打了一个喷嚏，肯定是颜神又在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