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景王回京后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每日都同王妃出游玩乐。”
“瑞阳王呢?”许宴知站着,阿桃帮她整理衣袍。
“回京后除了上朝就再也没有过多的动向,柯相最近也是没什么行动。”
许宴知哼笑,“倒是风平浪静。”
“姜祀呢?”
“门外赌气呢,说大人秋狩不带她。”宁肆笑的无奈。
“我一男子,怎好带她?”
门外传来哼声,“那大人不也带阿桃去了,多带我一个又会如何?”
阿桃手没停,“我去是伺候大人的,你去是给大人添麻烦的?”
“哼,我才不会给大人添麻烦!”
许宴知扶额,“行了行了,想去就去吧,只是记住了,同宁肆一样,无令不得现身。”
“知道啦。”姜祀笑眯眯的推门进来,“大人对我最好了。”
姜祀生的美艳,却总是一身黑。许宴知蹙眉,“阿桃,你带他们俩重新购置几件衣服,还有你自己,穿的好看些。”
“谢大人。”
“我就知道大人最好了!”
“知道了,我会去安排。大人别动,扣子歪了。”
……
许宴知出府时许昌茗叫住她,“刀剑无眼,你多小心。”
许宴知背对他挥挥手,“知道了爹,你也多加小心。”
“我在府里我小心什么?”
“别真给我弄出个弟弟来。”
“没大没小!”
许宴知哈哈直乐,上了马车。马车行至宫门口,已有许多人在此等候了。
“付白。”
“大人有何吩咐?”
“近日官员可有什么消息?”
“都没什么过错,只是户部尚书几日前就告了假,说是染了风寒,可探子来报这几日都没见他找过大夫。”
许宴知懒散的摆手,“多数官员家中都有大夫,这倒也不奇怪。”她整个人斜靠着,有些懒怠,她又道,“张戬呢?让你们俩跟我去秋狩,他人呢?”
付白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大人,这去皇家园林也有段路程,这不是怕您路上饿着嘛,属下让他去买了些吃食,路上吃。”
许宴知扬眉一哼,撩开马车门帘,“我家阿桃体贴,早就备了。”说着她轻踹付白一脚,“自己馋就直说,少夹带我,我又不是不准你们带。”
付白没躲,左右她也没用力。他憨笑着,“诶,是属下嘴馋,还是大人体恤属下。”
“圣上驾到!”
许宴知站直身子,拱手,同众人一起,“参见圣上,圣上万安。”
“免礼吧,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出发吧。”
“圣上有令,即刻出发!”李公公的嗓音总是那么有穿透力。
靳玄礼的车撵在前,景王和王妃同瑞阳王一同在其后,他们之后才是同行的官员马车。
按照品阶顺序,许宴知是靠后的。
许宴知倦怠的合眼靠在马车里,阿桃说,“姜祀原本看上的是一套白色衣裙,我没让买,太素了不适合她,我给她买了桃色和棠梨的;宁肆买了石绿和烟墨的,我也看不得他总是一身黑。”
许宴知懒懒回应,“嗯,姜祀生的美,不适合太素,那你呢?你可有买衣裙?我看你今日穿的还是旧服。”
阿桃一愣,没料到她会注意自己穿着。
许宴知缓缓睁眼,声音不大,“让你买就买,听话。”
“是,我知道了。”阿桃微微垂着头,将茶递到她手里。
许宴知没接,合上眼帘翻了个身,“你喝吧,饿了就吃,不必顾及我,我睡会儿。”
“好。”
许宴知正睡得惬意,车门被敲响。
张戬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大人,小侯爷邀大人骑行。”
“啧,”许宴知被扰了清梦下意识蹙眉,缓了缓才开口,“知道了,我一会儿去寻他。”
许宴知整个人都散发着松懈懒怠,束发微散,接过阿桃递来的茶,清了清嗓,“阿桃,帮我重新束发吧。”
阿桃“嗯”一声,将她原本的束发放下来,正要重新梳理车门就被猛地推开,许宴知神情未变依旧松散,李忠明一摸鼻子,尴尬一笑,“我以为你偷着躲懒呢,正打算催你下来。”
“宴知哥哥莫不是……”沈玉寒的话在她看到许宴知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蓦地红了脸。
许宴知此时青丝尽散,眉眼慵懒,眸中略带睡醒的迷离,骨节分明的手端着茶盏正送到嘴边,淡淡一笑,带着调笑意味,“莫不是什么?”
“莫…莫…莫不是在躲懒。”沈玉寒的声音越说越低。
“对啊,我正睡的惬意呢。”许宴知将茶饮尽,阿桃刚帮她束起马尾正要编发时许宴知拦了她的手,笑,“不必麻烦了,就这样吧,他们都还等着呢。”
许宴知放了茶盏撩袍下车,“我可没有准备多余的马来骑行,你们既邀我,我的马那就由你们来帮我解决了。”
“早就替你准备了,喏,我们几人一人一匹。”谢辞牵了马走来。
这马不错,许宴知抚摸着马的鬃毛,扬眉一笑,翻身上马,“我们骑行怕是不合规矩。”
沈玉林闻言便说,“不必担心,天子出行总要有人探路,我一早就禀明圣上,说我们为他先行探路。”
沈玉寒也上了马,她一袭鹅黄骑装,没有多余发饰,英姿飒爽,她扬声清脆一笑,“不如我们比一比如何?看谁最快。”
李忠明大笑,“那自然是我了。”
“有我在还有你什么事?”谢辞也不甘示弱。
“行了,不说废话了,驾!”沈玉林骑着马先行一步。
许宴知许久未骑马,一时兴味盎然,“驾”一声,去追沈玉林。
官道上皆为行驶车队,唯有许宴知一行人骑马而过,很快就追上了靳玄礼的车撵。
“圣上,我去给你探路去了。”许宴知喊着,一路向前。
靳玄礼失笑,对着李公公道,“瞧瞧,愈发放肆了。”
李公公笑着回应,“许大人十八年华正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时,看许大人此时骑马快乘的肆意轻狂,总让咱家想到圣上当年骑马之风采。”
靳玄礼笑睨他一眼,“且瞧着吧,朕可不会让许宴知逮到笑话朕的机会,朕若不是碍于身份,还能让她先我而去?”
靳玄礼没注意,他说话时一旁的宫女眨了眨眼,有意将头垂得更低。
许宴知骑术甚佳,沈玉林差点都追不上她。日头正好,许宴知两鬓有几缕发散下来,额头出了薄汗,手里捏着缰绳明媚向阳飞奔,就连马尾发丝都沾染灿阳光彩,她恣意高扬一声“驾”,正是少年意气风发时。
让人见了难免失神。
譬如,沈玉寒。
沈玉寒望着许宴知心神愈发迷乱,一时未追赶,落在后头,望着许宴知的背影出神。
待她回过神来,惊觉自己已经追不上许宴知了,心头没由来一阵失落。她驾马去追赶,却发现不远处许宴知等人都在等她。
沈玉林挥挥手,高喊,“玉寒!怎么落后这么多,快跟上来!”
“来啦!”沈玉寒一扫失落,娇笑着跟上他们。
许宴知他们到了皇家园林又骑马比试一番,直到靳玄礼的车撵赶到他们才消停片刻。
宫人们搭着营帐,靳玄礼召许宴知同游。
“看你骑马的样子,朕都有一时恍惚,真以为你是恣意男儿郎了。”
许宴知笑笑,“那说明我装的不错。”
“都察院可有什么消息?”
许宴知摇摇头,“暂时没有,最近他们都安分的很,恐怕是忌惮瑞阳王一党,方才我如此张扬,瑞阳王可有什么反应?”
“李公公说他那边十分安静,怕是睡了一路过来的。”
许宴知哼笑,“恐怕瑞阳王早就知道李公公会派人探查他的消息,故而十分安静。”
“罢了,这些暂且不论。明日秋狩正式开始,朕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许宴知哈哈大笑,“圣上别忘了,我是要去试探瑞阳王的,你我才是一方。”
靳玄礼摆摆手,“试探归试探,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方才在跟朕示威呢,且等着吧,朕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行,那我可不顾及什么君臣情谊了,只要圣上到时输了别气得要砍我头就行了。”
靳玄礼抬腿就是一脚,“放肆。”
“圣上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