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问大人是何官职?接下来又打算如何行事?”老将一边侧身引刘备入城,一边开口问道。
刘备拱手说道,“大贤良师麾下西征军先锋官刘备,这二位是我的副将,也是我的结拜兄弟。”
“姓刘?难道是大汉宗亲?”老将问道。
“……确是,然现在已是为大贤良师效命。”
关羽和张飞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策马向前,一左一右隐隐把老将和他带来的心腹亲随隔开。
在不知不觉间,阵型赫然就变成了老将、刘备在中,关羽、张飞在侧,金城士卒在内,最外围的是刘备领的太平先锋军。
老将在听到刘备的出身后,就大大放下了戒备,便也没去理会关羽张飞二人的小动作。
只顾着在心中处理刘备所言话语,不断思量现在朝廷的局势。
几年没有收到消息了,这政治思维还得重新建立起来。
大贤良师是何官职?为何我从未听过。
西征军?
是朝廷知道凉州的情况了?
不对啊,明明刚才他们说的不知情啊。
那是征啥啊?总不能是征自己这个朝廷老官吧。
老将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摇了摇头,想着自己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顺势问道:“不知几位号称征西,是征哪方敌寇?难不成是异族起势?还是西域不太平了?”
刘备顿了顿,侧着身子,没去看老将的面容,说道,“凉州。”
“哦,凉州啊,凉……州?”
老将点点头,本想称是,客套一二,哪料从刘备口中吐出的是这两个字,不敢置信的转头,儒雅老将的气质全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刘备没有隐瞒半点,转过身真挚的看着老将 说道:
“皇帝无道,世家无德,将天下百姓视为草芥,如此王朝,人人共厌!大汉已被我家主公所灭,此番派遣我等前来,就是为了收复凉州,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定!”
“备敬仰老大人以耳顺之年为一郡百姓劳心劳力,请老大人莫要让备难做。”
关羽张飞默契上前,即使没有亮出兵刃,但仅靠身上可怕的气血,就让老将感到一阵汗毛竖起,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所带来的亲信在刘备带来的骑兵威慑下,心顾郡守安危从而畏手畏脚。
老将千言万语来到嘴边,化作一句疑问,“你……你真是大汉宗亲?”
刘备施施然的拱手,仰着头说道:
“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可大汉无道,备虽为大汉宗亲,却也是天下百姓之一。”
“既然大汉让天下百姓活不下去,那备只能另寻他处,再造一个‘新汉’!备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大贤良师有!他就是‘新汉’这栋房子最好的工匠!”
我嘞个豆,倒反天罡!
不怕百年之后被祖宗吊起来抽?
老将目光满是复杂,这位汉室宗亲讲得自己都有些动摇,待在凉州坚守数年,他对大汉朝廷的信仰随之时间而逐渐凉薄。
真要论起来,眼下的凉州各郡应当如同一个个自治城邦,只是按照以往大汉的制度自治。
现在域内被大汉朝廷任命的郡守应该是死光了,更多的是像自己这样,被城内百姓豪族推举上来的。
权力自然有,然而责任更大。
拼了命挺起的腰杆子这几年越来越顶不住了,年迈的自己即便迈入武道,早已枯萎的气血也榨不出来多少境界,昨天还挨了一爪,但凡近日出了什么事,金城唯有覆灭一途。
胸口的伤口不断传来痛楚,老将看着刘备的双眼,说道:
“不管阁下是否为汉室宗亲,意欲何为,但只要阁下能为城内寻一条生路,束手就擒又有何妨?”
“老朽活了六十年,一些眼力还是有的,阁下是个君子,你答应护住这城百姓,老朽便将这城托付给阁下。”
刘备正色说道:“备正是为此而来!”
“哈哈哈,好!”
老将欣慰的笑了笑,举起手,让亲随们放下戒备,随后翻身下马,揽起刘备所乘马匹缰绳,竟亲自为其牵马进城。
“老大人,不可啊。”
饶是以刘备的心性都对老将的举动猝不及防,以如此年龄,如此身份为自己牵马,自己何德何能!
说着就要下马,谁料被老将扶住,重新送了上去。
“玄德是吧?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老朽的托付,那老朽就为你一壮声势,今日有我为你牵马,城内军民百姓皆会信服于你。”
“老大人之德行,堪比日月之光,备自愧不如。”刘备看着老将,只觉其为百姓的拳拳爱护之心,钦佩不已,好像找到了自己日后努力的方向。
说话间,一行人已通过城门,城内军民也看到了守护自己数年的郡守亲自为一人牵马,心中疑惑之余又起了些希望。
能让郡守牵马的外乡人定然不俗。
难道凉州有救了?
……
昆仑山脉,一神殿内。
一根根白色蜡烛为神殿带来些许亮光,不至于那么黑暗逼狭,烛火的温度使得蜡烛化作烛泪落下,滴落在由白色头骨做成的烛台上。
忽然,漆黑的供奉桌传来一声异响,摆放在供奉桌上的一个牌位突然跌落,在地上碎成碎片。
跪在殿内的一个老妪睁开眼睛,起身拾起这个牌位,重新拼起来。
三个字依稀映入眼帘。
“参水猿吗?”
二十八宿之一,西方白虎七宿, 属水,为猿。居白虎之前胸,虽居七宿之末但为最要害部位,故参宿多吉。
记得是给了一只小猴子,后面看它资质不行,不悟神通,就让它守着凉州东面,现在牌位碎了……
老妪喃喃,看向东面,“是新封不久的山魈妖神,牌位碎,身已灭,凉州东面,看来是有老鼠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