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心有所属!除了他,我绝不会嫁给任何人!”
但安芭公主的反抗并没有掀起波澜,从选婿大典开始的那一刻,她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而且举办选婿大典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公主不能在心有所属的前提下站上高台,这样才能保证仪式的公正与神圣。心生退意的国王们立刻抓住这个破绽,以此为借口谴责公主的纯洁性无法得到保障。
安芭公主没想到两位妹妹会被自己连累,心中又急又愧,可不愿丢面子被打上软弱标签的国王们怎么会听她的解释,当即起身离开。
这下迦尸国的公主们只有嫁给奇武这个选择了。
毗湿摩本就不太情愿走这一趟,温言道:“公主,你的勇敢与坦诚值得任何人的尊敬。那么如你所愿,你会得到自由与幸福,与你选择的爱人共度一生。”
另两位公主却没有抛下一切的勇气,她们没有一技傍身,又因被质疑纯洁无法留下,只能怀着忐忑与期待乘上马车前往象城。
王储娶了妻子,这是件大事,贞信自然不敢怠慢,事事亲力亲为,务必要让这场婚礼顺顺利利的进行。
就在两位新娘与新郎一起拿着花环绕祭火行礼时,狼狈不堪的安芭公主闯了进来。
沙鲁瓦王在选婿大典上被毗湿摩击败,认为安芭公主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不愿接受她。安芭公主之前为他做出的反抗如今看来只是一场笑话!
自绝于阶级的安芭已经无路可走,她决然的转身离开,不和这个软弱的男人纠缠。想起自己为了他辗转反侧心神不宁,与世界为敌的过去,她只觉得可笑,这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安芭本来心存死志,她不甘心,却又无处宣泄怒火。归根结底,都是因毗湿摩的出现才让一切往不幸的方向滑去,心中一狠,昼夜不停地驾车往象城而来。
“安芭公主。”
贞信太后上前接待了这位形容狼狈的公主,“欢迎你的到来。”
安芭公主却理都没理贞信,她指着毗湿摩大声说道:“毗湿摩!你在选婿大典上赢下了我!按照规定,你必须娶我为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贞信只想快点打发了这个不速之客,也不留情面了。
“毗湿摩曾发誓不会娶妻生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贞信挥手让侍女把安芭带走,“你又是为了什么?如果你后悔了,我很乐意接受你作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安芭抽出匕首逼退了侍女,她将匕首倒持递给毗湿摩,“做出选择吧!”
“你曾说我会得到自由与幸福,与选择的爱人共度一生。”
安芭抬头直视毗湿摩的双眼,希望能从中看到让自己宽慰的痛苦。
“打破誓言成为我的丈夫,还是违背选婿大典的规定被众人唾弃!”
大雪山上,两位神圣正注视着这一切。
室利偏头看向护世者那罗延,突然出言问道:“你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为此踌躇?”
那罗延摇着头说道:“没那么简单。心里的偏见与傲慢没有这么容易被扭转,即便我用大洪水清洗了这个世界,选择遵循正法坚守誓言的摩奴延续生灵,可仍然有新生的人选择非法。它已经根植于众生的心里,无法轻易剔除。”
犹豫了片刻,室利说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不是众生心中的恶根难以根除,而是之前的正法已经不适用于现在了呢?”
“我不相信有绝对的正义,它是在不断的演变中渐渐完善的,而非一成不变。”
那罗延并未回答,但他手中的莲花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转动。
“比如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规定,只要能为对方带去幸福,打破誓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还有,这些公主为什么在出嫁后只能依附丈夫而生?丈夫得到的权力大于她们的父亲,甚至她们不再属于自己!”
公主的处境都这么艰难,更何况那些普通妇女。
“如果她们受到不公的待遇,可以向神灵祈求帮助。”
那罗延如是说道:“大时母的化身之一是贱民女神,她保护着这些受苦难者。”
“我是说过去的正法无法应对现在的状况,应该修改正法而不是把自己困在在这个名为正法的牢笼里。”
“可维护正法是至高意志梵的决定,三相神从至高意识中诞生,天生就有维护正法的使命。”
那罗延不知是向室利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在世界的无数次诞生与破灭里,我们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啊,你自己都说了这世界经历过无数次诞生与毁灭,可为什么最终结局永远不会变呢?无论你如何努力,最终都逃不开破灭的结果。”
室利探寻的目光落在那罗延眼中,“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一向如此就是对的吗?”
见那罗延似有意动,室利乘胜追击,“既然至高意识无处不在,那祂又为什么指引我降临婆娑世界?不正是为了让这滩死水一样的世界出现变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