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蛇妖。”冷不防，女人如此说道。
    “喂，蛇妖是一类妖怪的总称，可不是什么真名！”江半蓝不满地说道。
    “我只记得我叫蛇妖，有什么办法嘛！”女人愤怒地说道，“你们知道莫家镇上，有一个传说，名叫黑蛇传，对吧？”
    “略知一二。”江目灵说道。
    “既然你们想要真相，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吧！”蛇妖继续说道，“我原本是一只，在平顶山林中修炼的黑蛇。千年的岁月，让我拥有了四足，能够像蜥蜴一样，在林间爬行。突然有一天，一个年轻的和尚从迷魂凼走了出来。他手持钵盂，诵念经文，想要将我收服。不久，技不如人的我，被和尚装在钵盂之中，加了点水，还有葱段和姜蒜，就要将我做成一碗蛇汤来吃。”
    “这时候，一个叫曲烟的男人出现了。他呵斥了和尚，不应该沾染荤腥。在两人争执之际，我就从钵盂中逃了出来，留了条小命。为了报答曲烟的救命之恩，我化作了人形，取名叫龙延龄，不断对曲烟施以小恩小惠，终于成功将他拿下。”蛇妖说道，“我和曲烟开了一家酒楼，叫鲍翅林，生意红火，分店扩张。很快，我就感觉到了无聊。这种单纯的金钱游戏，让我感受不到修行，感受不到提升。为此，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寻找替身。其实，在平顶山上修行的蛇妖，远不止我一个。我寻找到了一条灰色，帮助她幻化为人形。我将自己的容貌给了她，也将名字和身份给了她。在一个端午节的中午，我劝曲烟喝了许多酒。微醺之后，我和灰蛇交换了位置，让灰色和曲烟圆了房。这样一来，曲烟也不会发现，灰蛇妹妹是初尝人道了。”
    “当然，当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灰蛇的人形保持得不好，在次日清晨的时候，它露出了原型，将曲烟吓得魂飞魄散。不得已，我和灰蛇合力，将散落在四处的魂魄收集了起来，还原了曲烟。醒来以后，曲烟似乎就再也记不得，灰蛇现原形的事情了。”蛇妖说道，“我还以为，从此以后能过上逍遥的日子。结果，一个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怀孕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人类和妖族之间，还能生下孩子。虽然不是绝对不会发生，但是，也是相当罕见了。”
    “会是什么样子呢，像人多一点，还是像蛇多一点呢？我开始对新生命有了期待。”蛇妖温柔地说道，“十四个月之后，略微难产的孩子，终于出生了。他有着人类的外形，身上没有一点点的魔气。这样一来，我放心地将孩子交给了灰蛇。当然，为了让孩子的存在顺理成章，灰蛇也伪装了怀孕的模样，表演了一场分娩大戏。”
    “算是天气之恩，造化之奇吧？我给孩子取名为恩奇，曲恩奇。”蛇妖骄傲地说道，“当然，这也是借灰蛇之口，告诉曲烟的。”
    “恩奇，没事吧你！”江半蓝惊声说道，“都是些什么古怪的情节啊！”
    “我不会撒谎的。”蛇妖笃定说道。
    “你只会曲解！”江目灵说道，“你接着讲下去。”
    “孩子降生之后，曲烟似乎再也不愿意待在灰蛇的身旁。只是，那时候的我云游四海，并不知道这件事。他避免和灰蛇同房，经常外出，似乎在搜寻什么。”蛇妖说道，“很快，他来到了一间寺庙，叫做波业寺。在波业寺中，他与那个曾经伤害过我的，年轻和尚相遇了。你被恶业缠身了！和尚告诉他。这时候，曲烟了解了和尚的真实身份。和尚法号正海，是一名神会境的修佛者。当年，他看中了我前年修行结成的妖丹，想要吃下我，提升自己的境界。正海告诉曲烟，我这种妖异，一旦觉醒了噩异之能，就会令世人沉睡其中，永不超生。”
    “为此，杀戮也是正海不可避免的选择。他想要吃掉我，也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法力，与噩异抗衡罢了。”蛇妖说道，“我没想到的是，曾经爱我至深的曲烟，竟然会背叛我，还要让正海杀死灰蛇。”
    “就这样，正海用曲烟做诱饵，将灰蛇引诱到了万佛阵中。正海的弟子们，将灰蛇的能力封印，而正海则用钵盂，打破了灰蛇的人形。灰蛇被活捉了，正海得意洋洋，将灰蛇放入了钵盂，点燃了篝火，开始炖汤。好在，我云游归来，发现灰蛇和曲烟不在家中。所以，我在寻找他们的过程中，来到了波业寺。”蛇妖说道，“千钧一发之际，我打掉了钵盂，救出了灰蛇。那一夜 ，我和灰蛇一起，同正海大战。直至破晓，两股力量也没分出胜负。”
    “妖孽，看来，我要让你们尝尝紫音钵盂真正的力量了。不得已，正海似乎使用了禁术。一股紫色的声音，从钵盂中涌现了出来。它们化作天兵天将，将我和灰蛇围困其中。其中一名天将，手持宝塔向我走来。宝塔之上，依稀可见三个字——镇妖塔。不久，镇妖塔越变越大，将我和灰蛇困在了其中，眼看着就要被正海收服了。”蛇妖绘声绘色地讲道，“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曲烟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用血肉之躯为我挡下了镇妖塔的致命攻击。”
    “为什么他又要救你呢？”江半蓝惊声问道。
    “是啊，我也问他。既然你要杀我，又为什么要救我呢？”蛇妖眼含热泪，说道，“死之前，曲烟对我说道，因为，她不是你啊！原来，曲烟以为，是灰蛇化成了我的形态，害死了我，还伪装成我与他生活。所以，曲烟魂飞魄散又恢复如初之后，他是记得灰蛇真身的。他不动声色，是想要找到办法，为我报仇。所以，他才会找到正海，将灰蛇杀。灰蛇死后，他就会自杀陪我。”
    “原来如此。”江半蓝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道。
    “原来如此。”蛇妖声泪俱下，说道，“我终于害死了救命恩人——曲烟，还落到了这般田地。一瞬间，我脑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绪。一股黑色的复仇之气，将我笼罩其中。这时候，正海的力量已经褪去了。他从年轻和尚，变成了一个老和尚。看来，他是消耗了自己的寿元，才开启了紫音钵盂的力量。看着束手就擒的正海，我开始了肆意地屠杀。整个波业寺，都被笼罩在我的黑暗之中。不见天日的死亡，不断发生着。那些僧人的血水，令我感到了一丝温暖。最终，我活埋了正海，带着紫音钵盂离开了。但是，我始终都换不回曲烟的生命，因为，曲烟已经在紫音钵盂的攻击之下，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