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夕、水、月。
看上去如此分离。
“欢迎各位的到来。”一个熟悉的,美艳的女人,在一叶小舟上垂钓,并转过头说道。
江目灵走在前面,带着梁涉水与周伸寒。
“江半蓝呢?”对方突然问道。
第一次,江半蓝被动地控制了身体,问道:“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吗,弥煞?”
“肉体的幻象罢了,你别太当真啊?”女人忧郁地看了江半蓝一眼,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眼睛罢了,还是让江目灵来和我说话吧!”
“抱歉了,两位。”女人对梁涉水与周伸寒招了招手,说道,“你们不太有资格与我对话。”
言毕,梁涉水与周伸寒被冰封,形成了两座不能说话的冰雕。
“被自己的造物反噬了,对吗,造物主?”江目灵坐在湖畔的凉亭上,问道。
“喝点什么,蓝锦舟如何?”女人突然从小舟上消失,出现在了江目灵的面前,她手上的工夫不停,不多一会儿就泡好了茶,为倒入了两个古怪的杯子里,“你们人类最古怪的地方,是创造出多种多样的不可能。本来嘛,我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却不想,被你们做出了超越想象的异物。把鱼切片、加上香料炒制,最后烘烤成茶叶,这种蓝锦舟茶叶的构思,我很喜欢。”
“那你讨厌什么呢?”江目灵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问道。
“讨厌你这样的试探。”女人打量着江目灵的表情,用一双高速旋转的,半蓝半紫的瞳孔,对江目灵说道,“曾几何时,天命是我,逆天命也是我。人类对我的反抗,连程度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们像是一种玩意,在我的手掌心。就好像你们最爱制作的傀儡那样,我其实也有过烦恼。如果太过忠心、顺从、可控,会不会就不太像一个有趣的生命体了呢?”
“所以,现在已经是曾几何时了,对吗?”江目灵尖锐地问道,“为什么不修复空夕水月的裂痕呢?”
“我已经沦落至此了呢?”女人尴尬地一笑,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要叫恕尘吗?”
“是因为你想要饶恕我们对你的不敬,对吗?”江目灵回答道。
“1056年之前,我会杀死你这样的不敬之人。”女人恶狠狠地说道,“抱歉了,我的仆从们也总是劝告我,别太情绪不稳了。这是我的缺点,所以,如果待会儿我忍不住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请见谅。”
“我不是想饶恕世人,而是想要成为能饶恕世人的神明。那是一种自我调剂的说法,你能明白吗?”女人补充道,“青灯夜瞳红尘恕,不读诗书好嫁人。只闻情人幻梦花,难弥煞叶满园春。”
“也算是一种直白的描写了。”江目灵说道。
“只有求而不得的人类,才会想得那么复杂。现在,也不知道直白和弯绕那个更好了。”女人说道,“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姓名代号根本不重要。为了与人分享喜悦,我才创造了夜瞳赐予了他姓名。一个人不够,我就创造了一族人为我做事。无聊的玩意,我就赐予了他们智慧与自由。很快,我爱上了多目真一族,最为忠心,最有思想的夜瞳。但我作为造物主,总不能开口说明自己的心意吧?我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终于,夜瞳找到了我,让我主持他的婚礼。为了壮大族群,夜瞳在族人的拥戴下,将会与十三名妙龄女子成婚。”
“你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女人摇了摇头,说道,“我曾经为自己创造了第一个法身——弥煞,我可以依靠这个法身,来到空夕水月之外,体会人类的七情六欲。可是,当我真正感受到情欲的痛苦之后,夜瞳却理解了我的感情。或许,杀死了夜瞳的十三名妻子,我还是做得太明显,太过分了吧?”
“总而言之,夜瞳却没有半点的恨意。他回到了我的身边,继续做我的忠犬,为我着想,计划将来。可是,我的心意已经回不到当初了。如果,夜瞳只是惧怕我改天换日的能力,才隐藏了杀妻之恨呢?”女人说道,“但是,我狠不下心,我杀不了夜瞳。我让夜瞳和其他族人,通通离开了空夕水月。之后,我写下了刚才的那首诗,为自己更名为恕尘,便开始了时不时的沉睡。”
“偶然间,我苏醒了过来。我看了一眼人间的万象,却发现夜瞳早已化作了肉墓碑,与世隔绝。不得已,我操纵着弥煞的法身,在人间寻找一切的缘由。无果之后,我将弥煞长埋地底,以备不时之需。”恕尘说道,“而我再一次沉睡后,蛮古一族竟然找到了我的法身弥煞,并切断了我和法身之间的连接,用弥煞体内的星灵真菌,创造出了科技的一个巅峰。的确,我想过将蛮古一族毁于一旦。但是,我也真的很想知道,科技的发展究竟能到达一个怎样的地步。”“就是这一念,令我万劫不复。”恕尘说道,“当我再一次从梦境中苏醒之时,空夕水月已经被撞出了裂痕。我没有细想,来到裂痕处,准备将其修缮。顺便,我也想透过裂痕,看看外面的情况。”
“一瞬间,我被蛮古一族,尤其是恩奇的思想所震惊。我悔不当初,为什么我就没有安排天命之子,也就是像江半蓝这样的人,将恩奇抹杀在摇篮中呢?其实,是我小看了蛮古实验局的首席研究员千厄。可是,恩奇取而代之之后,竟然在最短的时间里,利用星灵真菌的特性,制造出了能够连接噩气与圣气的材料——薄翼x1.之后,在x1的基础上,恩奇又制造出了大量,以圣气和噩气为驱动能量的设备。最终,他研发了重零塔飞船,想要一口气来到九重天,与整个蛮古族,以及被关押在重零塔中的多目真族、其他人族一同成为九重天的神明。”恕尘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