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是不具备嵌套关系的！”福奥说道。

    听罢，莫希因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也就是说，另一个时空的你，从时空的角度上来讲，只是和你高度相似的独立个体。因此，我们假设A时空的人创造了b时空，那么，A、b时空之间其实并不存在从属关系。”福奥说道，“我们在假设存在c时空，那么A、b时空的人，可以在c时空里相遇，它们是平级的关系。简而言之，A时空的人创造了b时空，只是A时空的人前往b时空的前提条件，是打开b时空大门的一个方法，一个通道罢了。”

    “b时空的人，大可以创造出c时空，在让c时空的人创造A时空。甚至，我们可以去掉c时空这个媒介，直接让A、b时空互为造物主，也互为造物。”福奥说道，“实际上，A时空的人大可以简单点，开发一种穿越时空的机器，比如时空门，前往b时空。只是，A时空用了创造b时空，这种比较容易扭曲真相的方法罢了。”

    “A、b、c时空，其实在被创造出来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创造时空，只是基于观测者而产生的，虚拟的概念。换言之，所有观测者消失，自然就更不存在从属关系，以及通道了。倒不如说，时空之间的通道，是为了观测者而产生的。”福奥说道，“然而，这些话说出来，也只是给你一种观感罢了。”

    “实际上，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福奥说道，“作为A时空的观测者，你要想办法前往c时空，与被囚禁在b时空的江半蓝相遇。”

    “可江半蓝不就在我眼前，是这条叫黑溟的大鱼吗？”莫希因指着面前的水箱，和里面的黑溟——江半蓝，问道。

    “这，就是dx小姐——艾娜含，在你的A时空为你制造的，江半蓝的幻影了。”福奥说道，“他的存在，结合了李新特和安怜娜的故事，其实是荒诞的。实际上，你们都仍然在艾娜含所创造的，万世情劫之中。万世情劫就好像一个游戏，里面有很多个不同的服务区，有真实的你和李新特，也有无数你们的仿制品。”

    “那我该如何区分真实与仿制品呢？”莫希因问道。

    “那就需要你和某个李新特，在某个时空里，找到对彼此的真实感了。”福奥说道。

    “就好像西恩雅昂的名字，其实就是信仰的意思？”莫希因问道。

    “很好的比喻。”福奥说道，“你们所需要找到的，就是你们最后的信仰，最后的西恩雅昂。”

    “最后？”莫希因重复着这两个字。

    “是的。当你的灵魂，不偏不倚地，相信眼前的某个江半蓝就是你的那个江半蓝。而巧合的是，他也觉得你就是那个莫希因的时候，就是最后了。因为你们会放弃寻找，为彼此停留。”福奥说道。

    “可是，如果我们放弃了寻找，只是因为疲倦呢？”莫希因问道。

    “那么，很遗憾地告诉你，这样的你们，就各自成为了一个，像艾娜含这样的女人了。”福奥说道。

    “为什么你会那么清楚这一切？”莫希因问道。

    福奥向前走了几步，眼睛里投射出了一个帅哥的立体影像。

    “好熟悉的感觉。”莫希因感叹道。

    “是的，这就是过去的我的样子。”福奥深情地看着帅哥的影像，说道。

    而帅哥的影像，对莫希因眨了眨眼睛，说道：“大家好，我就是帅气而睿智的名侦探——何妄言了。”

    “哇，这么自恋的吗？”莫希因问道。

    对此，福奥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他瞪了莫希因一眼，厉声说道：“当艾娜含否定了我，作为何妄言的身份之后，我个人的存在价值就彻底崩溃了。她告诉我，我是没有灵魂的造物。然而最可悲的地方是，我信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莫希因再次问道。

    “好消息是，艾娜含的灵魂，也被自己困在了万世情劫之中。”福奥说道，“如果失败，能让她堕落的灵魂正视我，那么，我情愿以复仇者的姿态，来成全她真正的美梦。现在，她坚信我只是她的造物罢了，即使我认为我是造物主，也无法撼动她对我的感受。”

    “或者，所谓的真相，就是真的很像罢了！”莫希因感叹道。

    “好的，保持住这样的看法。”福奥激动地说道。

    轰！

    突然间，一场小型的爆炸，几乎亮瞎了莫希因的双眼。

    她被冲击波击飞了。

    落地的时候，她的头撞破了身后的水族箱，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之后，福奥的身体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的头和上肢还有所残留，但是，为他提供移动能力的齿轮，已经变成了碎片。

    “或许，艾娜含已经发觉了我的背叛。”福奥用残留的头部，说道。

    言毕，破碎的水族箱里，黑溟江半蓝从里面扭曲地钻了出来。

    他好像一个漂浮空中的幻影一般，躲藏在莫希因的身后。

    “接住了！”靠着最后的能量，福奥将身后的遁形越界器扔向了莫希因，“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了。你一定要找到，真正能消灭艾娜含的东西——法则。”

    言毕，遁形越界器吸附在了莫希因的背部，渐渐如液体一般，渗透了莫希因的皮肤，最终和脊柱融为了一体，在莫希因的颈部形成了一个凸起的圆盘。

    下一秒，黑溟出现了。

    与刚才不同，它的眼部和嘴部都渗出了鲜血，显得诡异而恐怖。

    他似乎丧失了理智一般，按捺不住内心的兽欲。

    他张开了血盆大口，将躲闪不及的莫希因含入了口中。

    随后，他用尖利的牙齿，将莫希因咬成了两段。

    在自己痛到失去知觉之前，莫希因似乎启动了体内的遁形越界器。

    随后，她感觉自己的灵魂穿越了。

    眼前的黑暗，突然就转换成了强烈的白光。

    等到她睁开眼之后，江半蓝已经在云淡风轻的午后，别墅露台的长椅上，温柔地盯着她看了。

    莫希因犹豫了许久，终于问道：“你，是真正的江半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