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卡坦在杜卡雷和菈塔托丝就座后就离开了,两人就这么坐在窗台上,窗外下起了小雪,微风吹过,杜卡雷喜欢寒冷的雪风,它让太阳的光芒更加炽热温暖,他喜欢晒太阳。
雪片乘着微风滑进了奶酪锅中,在浓稠滑润的奶酪中晕开,菈塔托丝搅拌奶酪的手法并不优雅,但能称得上熟练。
瘤奶和苹果汁接连倒入,奶酪慢慢的煮沸了,菈塔托丝又放入不知名植物的粉末,搅拌了两圈。
拿起生菜包裹的“礼物盒”,菈塔托丝打开,里面是冒着热气的面包块。
“这熟悉的气味……是隔壁查尔斯爷爷做的,呵呵呵,我记得他很久就跟别人说不会为布朗陶家族的人售卖任何东西,老家主之前可害惨了他。”
老布朗陶利益至上,菈塔托丝为了维持家族的存在也是如此,这导致布朗陶家会在某些地方受到极为“特殊”的待遇。
不过现在总归是不同了,百多天前那群萨卡兹入驻后,布朗陶家和佩尔罗契家的领导人差点被诺希斯那混账小鬼指挥军队暗地里团灭掉。
恩希欧迪斯用暴增的生产力近乎收买了所有民心,还通过他当圣女的妹妹给自己套了一个耶拉岗德的神选的名头。
如果不是耶拉岗德的骨头亲自出来敲了阿克托斯的脑袋,两家人就要被藏拙的希瓦艾什家用萨卡兹的军队上门清理门户,就像蔓珠院的大长老。
现在的话,她菈塔托丝也不过是小小的贵族企业,喀兰贸易的领导人之一,跟着恩希欧迪斯一起抗压的可怜人罢了。
“因为我开始摸鱼摆烂,连带着人缘都好了不少,以前把我比作阴险狡诈的臭狐狸亚种的查尔斯老爷子都开始给我送面包了。”
杜卡雷好奇的问道:“他的面包很特殊吗?”
菈塔托丝摆出极为严肃认真的态度来:“老查尔斯的手艺在整个图里卡姆都是一等一的,配上我这口锅,我都很久没有吃过这种豪华配置的奶酪锅了。”
似乎是找到了话题,菈塔托丝以一种给孩子讲故事的语气说道:“煮奶酪锅的锅也是有很大讲究的。
一是必须保温性能极佳,确保奶酪不会在锅里凝结,二是必须坚硬不易变形,确保提起来就能当头盔用。”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但这可不是玩笑,杜卡雷先生,这是奶酪锅历史悠久的证明。”
菈塔托丝继续用舒缓的语调缓缓道来:“布朗陶家族以前负责皮毛制品交易,每一名布朗陶家族成员都是打猎的好手,我以前也不例外。
当时我的父亲就告诉我,你要选择一件上好的工具,既能够存放武器,也能够盛放食物,煮水,甚至是当武器,我选择了一口锅,也就是您面前的这口,我的老伙计,这也是绝大多数谢拉格猎人的选择。”
“要尝尝吗?”菈塔托丝叉起一块面包,放入锅中蘸取奶酪,像老朋友敬酒一样举到杜卡雷眼前。
这本是表示友好的行为,但她身上不怎么正经的礼服反而让杜卡雷不敢上去接受。
“难道杜卡雷先生不喜欢素食吗?像某个家伙一样奇怪,嗯,我是说很特殊,那杜卡雷先生可以试试瘤肉干,能和这样的面包摆在一起,质量一定不会差的。”
“不,我只是在观察色泽,作为一名厨师,我是不会浪费食物的。”
杜卡雷主动向前叼起面包,仔细咀嚼。
“比我在高卢尝过的巧克力奶油锅美味许多,请原谅我拿它作为对比,当时我品尝的是一位最有名的高卢厨师的作品,而菈塔托丝女士水平,我认为不在其之下。”
“先生谬赞了,我怎么可能达到这种水平呢?”菈塔托丝嘴上说着,面容却如同荡起涟漪的水波柔软起来,眼睛弯成了小小的月牙儿。
砰!
“菈塔托丝,你*谢拉格感慨性词语*怎么不来叫我?不把谢拉格人当自家人了?”
杜卡雷和菈塔托丝看向房门,只见一位乌萨斯男人提着一瓶酒,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面前,看了看两人,特别是菈塔托丝的动作和衣着,瞪大双眼。
“行啊,菈塔托丝你好有胆量,我这是来给你们带喜酒来了?”
“……阿克托斯,不会好好整理言辞,你可以转身出去。”
菈塔托丝已经是第二次好心情被彻底破坏了,她又一次收起自己已经酝酿好的感情,原本真诚的笑容也变得虚假无比,像惟妙惟肖的冰雕展览。
“好吧好吧!我开玩笑的,我也知道杜卡雷阁下不可能看得上你,我这边带来了我最好的陈酒,我可是听诺希斯说了,老查尔斯往你这里送了面包,配上你的手艺,绝对是谢拉格巅峰。”
阿克托斯随手就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下,与菈塔托丝小心谨慎的动作完全不同,这与他的言语一同对菈塔托丝造成暴击,她赶忙看了一眼杜卡雷,发现杜卡雷并没有作任何表示,这才松了口气。
菈塔托丝:你注意着点儿,你看看旁边的人是谁!
阿克托斯:我已经很注意了,放心,耶拉岗德保佑,我早就听说了,这家伙就喜欢这样子玩。
两人一阵眼神交流,菈塔托丝到底还是没有赶走阿克托斯,毕竟他带的酒确实吊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我可不喜欢陈酒。”
“那你可以不放,哎呦,这不是我喜欢的肉干嘛?”
阿克托斯当即从菈塔托丝手中抢去酒瓶,另一只手取出酒杯,作势欲倒:“来,杜卡雷阁下,我敬你一杯!”
“你*谢拉格粗口*给我拿来!”
菈塔托丝一把将其夺过,随即又愣住了。
“咳咳咳,杜卡雷先生,我……”
“呵,两位不用在意我,毕竟我是客人嘛,但是我还是希望能给我留上那么一点,我也想尝尝谢拉格的美酒风味如何?”
杜卡雷笑了起来,血魔大君的一切仿佛都烟消云散,不知是否存在的颤音响起,原本寂静无声的环境又热闹起来。
现在即使三人都不再说话,也不会再感到压抑。
“当然了,杜卡雷先生。”菈塔托丝忽然觉得穿这身礼服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它没有常服沉重。
杜卡雷看着眼前吵闹的一幕,笑容永远挂在脸上。
这才是度假呀,如果这就是那个诺希斯的安排,恩希欧迪斯所谈的请求也不是不行。
……
“三妹!”
杜卡雷语气真诚的对菈塔托丝喊道。
“大哥!”
菈塔托丝同样抽泣着回应。
“二弟!”
杜卡雷转而将双手搭到阿克托斯肩膀上。
“大哥!”
阿克托斯那乌萨斯的怒吼震耳欲聋。
三个发酒疯的吃货围着奶酪锅宣誓结义,他们像举香一样举起三条面包,大声喊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砰——
索娜跟着变形者冲进房间,大声说道:“不好了,杜卡雷先生,谢拉格闹邪魔了!”
时间回到三十分钟前——
地点:卡兹戴尔———机密实验室三号
“哇——我什么都会做的,把我绑到驻地前当固定rbq我也认了!”
可露希尔抱着阿黛尔的大腿放声痛哭,至于阿黛尔,她只是颤了颤耳朵,温顺地笑着,真是可爱的小羊羔。
小羊儿弯腰,用天真疑惑的语气询问:“可露希尔姐姐真的什么都会做吗?”
“我真的什么都会做的!我的小姑奶奶,只要您在大君面前美言两句,别让我和同志们灵肉搬家就成!”
“那你能去打邪魔吗?”阿黛尔冷不丁冒出一句不怎么天真的话来。
“啊!?”可露希尔也不假哭了,她抬手指指自己,不可置信地确定道,“我?打邪魔?真的假的?”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阿黛尔也由此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那可露希尔姐姐就让我玩一下你的划时代之可露希尔百分百潜入式网络游戏头盔吧。”
玩味地看着犹豫的可露希尔,阿黛尔确信这只愚蠢的血魔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就如同文学课上那名提卡兹学者说的那样。
在一间闷热的屋子里开扇窗户,有人会不同意,但若你要掀开屋顶,他们便要来调和,愿意开窗了。
“我们还是谈谈打邪魔的问题吧!”
所以可露希尔选择了打邪魔。
这让阿黛尔的目光澄澈起来了:这不对吧?
可露希尔小心观察着阿黛尔的表情,见小羊羔的目光逐渐呆滞,赶忙解释道:“我的姑奶奶,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游戏头盔原本是一年前那群工匠研究的项目,但它有点邪门儿,没有服务器也能自主运行,即使到现在了,这事还是没个谱,我是怕姑奶奶您出个三长两短,我也要三条两块了。
但我知道一个能打邪魔的玩意。您要不赏光,凑合看一下?”
可露希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阿黛尔溜出中控室,阿黛尔只得向纳西莎招呼一声,便被拉了出去。
而纳西莎呢?她根本没听见。
“太感动嘞!你还是第一个全程好奇看完我的电影的人啊!”只有一米二的小龙娃子抱着纳西莎,就像找姐姐诉苦的妹妹。
小龙娃子向在一跃,跳到纳西莎面前,欢快地摇着小尾巴,一拳砸在自己胸口上,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咱年一定全力满足!”
年说完双手叉腰,自豪地挺起胸膛,小骄傲的视线投向纳西莎。
纳西莎呆呆的,因为在她的灵魂内部,“兄弟”们正一脸嫌弃地把年的烂片——那坨流脓的洋葱丢出记忆库。
年见纳西莎不回应,自顾自的认为面前的看客正在选择困难症,就替纳西莎决定了“奖励”。
只见年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那纳西莎就是下一部电影《耶拉岗德大战地心战神》里地心战神的操作员了。”
而在不远处与黛夕安和逻格斯玩即时战略的索菲娅小声向两人说道:“看呐,那家伙又在欺骗自己了。”
但其他两人显然不在乎这件事,黛夕安皱眉喝斥道:“我焦躁的姐姐,注意集中起来,只要有一艘炸了,我们就不能玩了。”
正在专注操作部队的逻格斯忽然抬手指向全息影像的东南角:“防线有漏洞,黛夕安补位。”
索菲娅点开战场监控,声调拉高了一个度:“*拉特兰粗口*,又来一个天使,快来人救一下呀!”
逻格斯呼吸急促起来:“救不了,让我先想一下办法,你先拖住!”
如果是杜卡雷站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投影里的单位,这不就是铁锈画风的战锤和终末地的天使豪华巨大化吗?
没错,这游戏其实是实时指挥,所以才会有不能战损的限制,弗里斯顿把一处战场的指挥给这三个孩子玩了。
弗里斯顿粗略瞧了眼战况,就知道这三个孩子要败了,刚刚进场的天使是被劫持的天堂支点的恒星战舰,以目前的军力可干不过它。
抽空叫上一支恒星堡垒往三小只的战场上赶,弗里斯顿转而将计算力投入到眼前的项目中。
星荚亚空间化马上就要完成了,现在弗里斯顿只需要将最后一片稳定的亚空间薄膜运输到圣女峰顶端发射装置,项目就大功告成了。
他们将拥有星荚和源石双重保护措施,届时观察者到来,他们会保留下源石外壳下的小小沃土,等待东山再起。
打个简单的比方,就是把无限金身换成了无限时复活甲,虽然敌人在时不能动,但能恢复血量,不再是如活的叠加态了。
弗里斯顿计算得极为认真,毕竟亚空间的危险性极高,连人类文明的黄金时代也不敢说自己征服了亚空间,亚空间航行的时候照样得装孙子。
“最后拼接上去,嗯哼,大功告——为什么动不了了?”
弗里斯顿突然感到自己的计算模型卡了一瞬,只是一瞬而已,但这对邪魔这鬼东西而言完全够用。
最后一缕亚空间碎片溜开立场的控制,在弗里斯顿锚点全开的情势下给自己套了层数据的概念,钻数据线里没了踪迹。
弗里斯顿又惊又怒,转头对着三个熊孩子质问道:“你们三个干了什么?”
逻格斯立刻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向前站出诚恳认错:“是我,我想用巫术黑进游戏里作弊。”
那是真的战场,你做你*前文明粗口*的弊!不过弗里斯顿终究没有骂出口,孩子嘛,没必要对局外人置气。
“邪魔泄露了,你们先撤离吧,这基地的网络是独立的,谅它也跑不到哪里去。”
弗里斯顿说着,突然发出一阵轰鸣,吓得索菲娅打出一声嗝,陷入打嗝地狱之中。
“小年,我不是让你把演出道具全部隔离吗?”
年娃子指了指自己,急忙开脱:“干我嘛事,我一直有关在隔离区的,只要不开门——可露希尔人哪去了?”
弗里斯顿突然想起了半分钟前可露希尔的话。
“*前文明粗口*!傻孩子们,快跑啊!”
弗里斯顿还是骂出了正宗的前文明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