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里,秦晟、薛诩、伍仁、刘二喜还有嵇无银等人也在商量要事。
嵇无银一来就提了顾怀笙想购买脚踩打谷机的事。
薛诩等人对视一眼,明白顾怀笙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下来就开始商量运粮一事。
伍仁率先说道,“等南地城门一开,咱们像上次那样,先召集人手,在夜里就将粮食运出去。”
薛诩说道,“咱们只有一次机会将粮食运出去。”
双方都很清楚,以后谢湛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但是你们还有两大仓粮食,共计二十万石,一次可运不了那么多。”嵇无银实事求是地指出他们的问题所在。
此话一出,辽东郡的三人都皱眉,这胜利果实运不出去的感觉太糟糕了。
薛诩嫌弃地道,“你就不能多征集点船只?漕帮的要用,别的小商船也可以聘用嘛。”
嵇无银一噎,当下梗着脖子回道,“那是我不努力吗?也不看看你们一次要运走多少粮食?”对他们这批粮食,他比对自己的货都要操心!
秦晟想了想说道,“不行的话,运不走的,就散给灾民吧。”他去看过那些被挡在城门外的灾民,是真的凄惨。
伍仁大惊,“不行!”
薛诩也道,“不能资敌!”
秦晟问,“不然怎么办呢?留到以后有机会再运走吗?”
以后没机会了,随时间时间越往后,谢湛对南地的掌控力肯定是越来越强的。
薛诩想了想,觉得秦晟的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这粮食可以发放给灾民,但是不能这么发,不能在南地发。”
在南地发放,是在帮谢湛,相当于资敌。
伍仁突然灵光一闪,“秦六爷,薛先生,咱们这样行不行,咱们雇佣一批人,护送十万石粮食北上。”
他们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
“咱们可以雇佣南地一带的镖局,还有从城外的难民中挑一些好的雇佣。”
“这粮食就一路走一路吃呗。”
“即使这一路,将十万石粮食吃完了,也是值得的。”
嵇无银见他们这思路越谈越开阔,忍不住咂摸了一下嘴,看他们仨的眼神都不对了,“读书人你们要,现在连良民都不放过了?你们这薅羊毛的功夫已臻化境。”
伍仁笑道,“嵇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雇佣人还不许了?而且城外那么边难民,也没见官府安置他们啊,我们这样也算给他们一条活路。”
就在这时,属下先是来汇报了官府在城门外张榜征集灾民以工代赈,以此换取口粮的事,并且征集读书人辅助官府做一些登记安民的工作。
嵇无银就笑,“看来南地官府要和你们抢人了。”
薛诩倒不担心,“没关系,我相信依旧会有不少人愿意接受我们的雇佣的。”城外的灾民那么多。
接着,那个属下还汇报了陆老爷子在南地大酒楼的讲话。
薛诩客观地评价,“陆氏这一招连削带打,非常厉害,效果也很显著。”
嵇无银感叹,“谢湛不愧是谢湛,这下,原本意动的书生,估计得有一半会留下来。”
不止谢湛派人来监视他们,他们同样也派了人监视谢湛。陆老爷子的讲话发生在谢湛登门后,这场讲话是谁的主意,一目了然。如果陆家有这脑子,早在陆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这场讲话了。
薛诩:“无所谓,谢湛这么一搞,对我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筛选。”
薛诩心想,主公和陆湛迟早还会对上的,也就是南北两地之间,必有一场恶战。
毕竟以谢湛的本事,将南地威胁到谢氏一族的势力铲除,是迟早的事。
届时主公与谢湛各据南北,必是谁也不服谁的。
“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嵇无银问。
薛嘘看着秦晟和伍仁说道,“分头行动吧。”
秦晟最先说道,“我去城外雇人。”
薛诩点头,“脸上易个容,尽量不要让人认出。”
“放心。”
伍仁:“那我来处理书生的问题吧。”
不就是舆论战嘛,他师傅和师爷都是这方面的行家高手,耳濡目染之下,他也不差。
“陆老爷子这场讲话可不好化解。”
“咱们是不是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他们很快就商议出了一套说辞。
薛诩最后说道,“那我就和二喜一起见见顾少主吧。”
嵇无银:他们果然是分头行动。
伍仁那边,很快就来了表现的机会了。x
两位书生找到他,“伍掌柜,本来我们已经决定跟着你们的车队,一起去辽东郡看看的,但现在怕是不行了,我们想留在南地,帮助我们的乡亲们。”
“不必说抱歉,你们的想法很好,我能理解你们的选择。”
读书人还是脸皮薄,听到伍仁这么说,他们松了口气。
“但我个人觉得,你们留在南地,是不是给南地增加了负担啊?”
嗯?两位书生懵了。
“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如果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们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伍掌柜,你有就直说。”
“我很理解你们这种为国为民的心意,读书人嘛,总想为老百姓们做点什么。”
“但是你们还年轻,我觉得过早地担起责任,与你们而言,不过是揠苗助长,对你们不利。”
“俗话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只有学好了本事,才能承担起更大的重任。”
“你们现在留在南地,或许能帮到极个别人或者一些人,但你们要是有了很大的本事的话,就能帮到一城一郡甚至一州的人。”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而且你们留在南地,也帮不了南地老百姓做什么,不是吗?不如多出去走走,多学些本领,有大用。”
“伍掌柜,你好有学问。”
伍仁笑笑,他也一直在学习啊,辽东郡印刷出来的书籍,他都看了大半了。
“目前这情况,很明显,就是朝廷赈灾的钱粮不足了,你们留在南地,其实是占用了南地赈灾救助的名额。留在南地,对南地而言,反而是个负担。”
两名书生被忽悠得晕呼呼的,好像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