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歌带周镜母子找了个铺子吃东西。
“宁兄,这便是辽东郡了?”周境安顿好母亲后,四处打量。
这里看着比南地繁华呢,很多新建的建筑,道路也宽敞,给人一种四通八达之感。
别看他从决定离开南地到登船北上,其实他的心里挺忐忑的,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想想他还年轻,又看不惯南地某些人的嘴脸,拼一次又不是拼不起。
趁着上吃食的空档,宁长歌给他介绍辽东郡的基本情况,“是啊,这里辽东郡的地界了。辽东郡因为是刺史吕大人最先上任的地方,发展比平州其他三郡要好一点。辽东郡十八县中,又以侯城发展最为繁华。而房县、安市、平郭、杳县还有番汗五县因为是沿海县镇,发展得也很不错。”
周镜点头,看着确实不错。
“不过因为今年年初吕大人已经从辽东郡迁往辽西郡刺史府了,今年辽东郡进入平稳的发展期。平州三郡则进入高速发展期,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赶上辽东郡了。”宁长歌的语气颇为自豪,这里面他也出了力呢,虽然作用微小,但看着这片土地一点点改变,真的很愉快。
周镜看向对地方民生侃侃而谈的好兄弟,一年不见,变化好大,是向好的变化。
“辽东郡老百姓的生活很不错吗?”周镜注意到一点,和别的地方愁容满面的老百姓相比,这里的老百姓笑容特别多,面对他们这些外乡人,也很热情和善。
他在这里看到了勃勃生机。
“是啊,吕大人上任后,辽东郡老百姓的日子就渐渐好起来了。今年的日子比去年还要好,一年到头能吃饱,偶尔还能吃上几顿肉。”
周镜母子俩惊叹,辽东郡的老百姓竟然能吃饱,还能一年吃上几顿肉,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正好,店家将他们点的食物端上来了——四碗劲道的汤面面片。
宁长歌招呼他们,“来,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回侯城安顿下来!”
“行,宁兄你来安排。”周镜说完,便低头吃了一口面片,意外发现味道还怪好的,他肚子早就饿了,又忍不住连吃了两口。
宁长歌吃完之后,说道,“我托牙行给你们看好了两处房子,回到侯城带你们去看看啊。”
“侯城有辽东书院,住在侯城比较方便。你要是不想住侯城也可以,辽西郡昌黎也不错。刺史府设在那里,昌黎的各种明面上以及隐性的福利都会向昌黎倾斜。”宁长歌低声说道。
周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再左右看了看,同样压低了声音,“这话你能说?”
“嗐,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了。吕大人当初还是辽东郡守时,侯城就是这样的。不管是侯城还是昌黎,这都是身为刺史驻地的排面。”
吃了面汤垫肚子之后,宁长歌租了一辆马车回侯城。
坐上马车后,周境发现,这安市到侯城的路上也热闹极了。
这路上除了驴车之外,还有不少背着行囊的壮汉。
“宁兄,他们这是干嘛?”
宁长歌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你说他们啊?都是去修城墙的民夫。”
周境母子挺稀奇的,这些民夫被征去做修城墙这样的苦力,怎么还有说有笑的?
宁长歌和他解释,今年平州修水渠、修路等大型基础设施,徭役都征用得差不多了,但城墙肯定是要修的。
于是官府发红文,征召民夫修筑城墙。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战地工事需要修筑。
老百姓积极响应,家家户户都将自家的壮劳力都送了来。
今年平州种地都是官府派人下来指导的。
套种、间种、轮种,精细育苗、按时施肥,还教他们自制草木灰水杀虫……
一整年下来,他们特别忙,但是回报也是丰厚的,今年种的庄稼都长得特别好。
就拿水稻来说吧,现在正是抽穗灌浆期,抽出来的穗花比以往都长,长个四分之一吧。
他们完全可以想象,等这些穗花顺利灌浆,完全转化成稻穗的话,他们的收成也会比以往多收个五六斗。
除了稻子,他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收了不少好东西了,小麦、高粱、小米以及各种菽。家里的梁上挂满了一袋袋的粮食还有晒干的野物。
除此之外,他们还挣到了钱,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对于老百姓来说,修筑城墙,不仅是官府的任务,也是修筑一道坚实的保护他们性命他们家园以及劳动果实的屏障。
故而征召处,一眼望去,来应征的都是壮汉。
没办法,有些个占惯便宜的大娘想让自家瘦小的儿子去应征,还会被鄙视,甚至还没走出村呢,就被劝回了。
要是实在不听劝的,村里人的口水能喷死她。
听完宁长歌的话,周镜只有一个感受,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鲜卑王庭
拓跋可汗坐在上首,询问道,“消息属实吗?”
没想到龙城竟然有他们要的东西。
他们鲜卑连年南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粮食和盐?!
底下的大将大着胆子道,“可汗,属不属实的,等我们把地方打下来不就知道了?”
其他人哄堂大笑。
现在整个平州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只肥羊,特别是辽东郡,吕德胜把它经营得特别好。
“再等等的,等秋收之后,咱们就南下!”
“对对对,让大黎人先给咱们把粮食收割好晾晒好,到时咱再去取,哈哈哈——”
“是极是极。”
“不过,平州最近在修筑城墙,似乎对我们早有防范。”
“这些南人倒是聪明!不过无所谓,我们又不是没有干过强势进攻,强行将他们的城门撞开的事。”
“哈哈哈。”
在场所有人都不提去年和吕德胜等人签定的三年的和平合约,在他们眼中,就没想过要老实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