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参见父皇,愿吾皇万岁万万岁!”秦康跪下恭敬的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病态的虚弱。
“平身,皇儿有何事急事要奏。”大殿的上方响起文景帝威严的声音。
三皇子秦冈和朝臣们都看向了秦康。
朝廷有规矩,年长的皇子必须到封地生活,除了回京述职外,没有皇帝的召令是不得回京的。三皇子此次在京城也是因为皇贵妃张氏的生辰,回京祝寿的缘故。
“这是儿臣的奏疏,请父皇御览。”
秦康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双手高举头顶。
皇帝接过内务府总管双喜递上去的奏折,看了片刻后,问道。
“朴爱卿,刚才你要奏何事?”
“微臣启奏陛下,在中秋佳节那晚御花园内,所发生的命案牵涉到九皇子。现已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有损天家颜面。微臣以为,皇子应为天下万民做表率,更应严于律己,奉公守法。皇子犯法庶民同罪,以彰显皇室威严,律法的公正严明。兹事体大,还请陛下早做定夺。”朴德昌义正言辞的说道。
三皇子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难以察觉微笑。
这是他此次回来的目的之一,老九的封地是扬州,这可是鱼米之乡,商贸繁荣之地,国之粮仓,税收重地。
而且扬州的现任刺史张范文,早已经私底下站在了三皇子这边,假若秦康顺利就藩的话,岂不是断了三皇子的财路。
“刑部,此事可查有实据?”
文景帝的眼光看向刑部尚书林秉义。
“启奏陛下,经由刑部仵作查验死者宫女翠兰的尸体,阴道破裂遗有精斑,确实有行房事的痕迹。据当时发现案发现场的当值太监小春子叙述,听到有人呼救,便朝着声源处去查探,见有一对人影你推我搡地扭成一团,当走近前查看时,争斗已经结束。发现九皇子衣衫不整,昏迷在死者身边。头部有创伤,手持染血烛台,经过查验致命伤口正是烛台顶尖部位,刺中宫女翠兰脖颈动脉失血过多死亡。只是当时九皇子殿下昏迷,急需救治。尚未来得及验证九皇子是否有行房事之实。此为此案最大疑点。此乃仵作出据的尸检文书和小春子供述的文书,请陛下御览。”
林尚书将文书递呈给文景帝。
“众爱卿对比有何见解。”文景帝平静地道。
“请陛下定夺。”
能站在这个大殿上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眼睫毛拔出来都是空的,怎么敢提出定一个皇子的罪名。
只要脑子没有被家里的婆娘用胸脯夹坏的人都晓得,这位没有权势的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要不然怎么可能把最繁华富庶的扬州给九皇子当做封地,还封号康逸王,健康逍遥一世的逍遥王啊。
坐拥扬州得富有繁华,爱怎么潇洒怎么潇洒。就等着成年以后前去就藩,做个逍遥王爷了。
皇帝一问,你就给秦康上纲上线,那么着急得给一个皇子安上罪名,你这是要逼皇帝杀子么?最终不管结果怎么样,此人的仕途都会就此终结,还有被穿小鞋贬官罢职得风险。
“庞丞相,凌太傅,李御史,你们有何看法。”
朝廷三公是掌管着朝廷兵马的凌笑天,统御百官的庞凤翔和监察百官的李恪。
“微臣以为,九皇子年岁尚小,酒后做出不智之举尚可理解。然,作为皇室子弟代表天家的威仪,即将前往扬州就封之际,出此丑闻。让皇室蒙羞,有失德行,但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何况是皇子。微臣愚见,应暂缓九皇子就藩之事。在国子监学有所成后,再行就藩,方可造福扬州百姓,将皇上的恩德扬于四海。”
说话的是丞相庞凤翔,庞太师是大皇子的外公,当然也是想要为大皇子谋夺扬州这个宝地的。
把扬州拿下将会是如虎添翼,打仗养兵那打的都是钱粮,比拼的就是谁的经济实力更加强大。
其实庞凤翔和大皇子秦政早就有意谋夺扬州,让荆州和扬州两地连成一片。
如果让秦康就藩了,那就没有机会了,这倒是和三皇子的计划不谋而合了。
先把老九弄下来,然后再慢慢争也不迟。庞太师的建议看似中肯,但却包藏祸心,实乃老奸巨猾之辈。大家都是人精,都不会天真得认为,只是死了个宫女就真得能让皇子和庶民同罪了,这都是一个发难的借口罢了。
“微臣认为不可,我朝有规定皇子年满后必须到封地就。不能居住在京,从未有此先例。况且案件尚存疑惑,不足以证明乃是九皇子所为。根据我朝刑法疑罪从无的原则,九皇子必须按时到扬州就藩。还请陛下明鉴。”
说话的是李恪李御史,这是位正直的老人。年过五旬,但说话却中气十足,一身正气。
能坐上御史这把交椅的人那都是帝皇的心腹,又怎么不知道文景帝所想呢!
只是李恪一直以来秉承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虽然是皇帝近臣,但也尽可能就事论事,以后不管哪个皇子登上大宝,自己也可以有个退路。
国字脸络腮胡的太傅凌笑天大声的说道:“微臣认为九皇子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俺听陛下的。”
乍一看就是粗人一个,说了等于没说。
但是太傅相当于前世的总司令,统御全国兵马。真当李笑天是粗人的话,那你就是真粗。
李笑天是靠战功走上来的,没有真本事能走到三公的位置?
他的形象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老话,老实人骗死人啊。
皇帝看着三皇子道:“岗儿,你认为如何?”
秦岗听到皇帝问他,也赶紧出列道:“回禀父皇,儿臣此番回京,是为母妃祝寿。不曾想九弟遭遇此事,儿臣深感痛心。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同为皇室子弟更明白,作为皇子应当如履薄冰做好表率,唯恐不慎让父皇蒙羞,有损皇室威严。而今九弟尚且年幼,而且酒后乱性失德之过,还有待查证。庞丞相所言,儿臣认为妥当。国子监乃是天下读书人的圣地。”
三皇子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不仅拿秦康作为反面的例子提高自己的形象,后面看似为秦康说话,实则雪上加霜,又能落得个兄亲弟恭地美名,一箭三雕地好事。
文景帝深知,皇家的帝位就是要争,要有手段有权谋的人才能坐稳江山。
但历代帝皇又十分的忌讳手足相残,为了御极不择手段。在帝皇看来你可以争,但是要光明正大,帝皇之道就是阳谋,不是猥琐不齿的阴谋诡计。身在皇家的三皇子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不敢轻易地越过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