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初平四年,公元193年。
却说臧霸攻打剧县受挫。
眼见大事不可为,前军攻城不利,除了给对方弓弩手训练箭术之外毫无其他用处。
孙观指挥的两曲前军在对方密密麻麻的箭矢打击之下,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射了个对穿。
孙康、吴墩的左右两军根本顶不住田豫和刘猛的冲击,特别是右军的刘猛,简直就像疯子一般,不要命的来回冲杀。
臧霸无奈只有鸣金收兵撤回大营再做打算。
不过他高估了田豫和刘猛的武德,趁着臧霸大军撤退,二人趁势掩杀,一路追击到臧霸大营方止。
青州、北海、剧县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穿过片片云霞,如一缕缕轻衫漂浮空中。
回到剧县城内的田豫和刘猛已经是傍晚了,看着刘猛被染成红色的盔甲,田豫充满戏谑的道:“伯威果然雄虎之将也”
“哈哈哈”
刘猛不善言辞,看着田豫似笑非笑的表情,便开始哈哈大笑,抱拳作揖。
两人命麾下曲军侯安排好兵马回营驻扎休息,功曹统计战果后,便径直前往国相府而去。一路走在剧县的街道上,缕缕炊烟升起。
在刘备的治理下,剧县的百姓日子一日好过一日,百姓安居乐业,有饭吃,有衣穿。
对于刘备的拥护自然更胜一日。
酒肆之中热闹非凡,有庆祝击退敌军的喜悦,也有谈经论道的喧哗。
“长史”
田豫和刘猛来到国相府衙,府衙大门缓缓打开,之见刘政已经静坐在前,阅读着手中的竹简,脸上充满着喜悦。
两人纷纷拱手施礼。
“哦哦,国让和伯威回来了啊”
听到二人的叫唤,一时入神的刘政抬头,微笑着看着两人,丝毫没有大战之后的疲惫。
“坐”
刘政伸手示意。
“长史,这次我军破灭臧霸的阴谋,主公回来必有重赏啊,哈哈哈”
刘猛心直口快,此次他连夜赶往安丘,又率军疾行赶回剧县,直击臧霸的右军,勇猛异常,后又一路追杀臧霸。
虽然现在战报还没统计出来,以他估算杀敌上千是没的跑了。
“哈哈哈,自当如此啊,二位皆主公麾下肱骨,应当齐心协力助主公成就大业,兴复汉室,不过现在却有一事,还要劳烦二位”
刘政哈哈大笑,自臧霸退兵以后,他一直在思虑后续的事情。
以刘政的规划,现袁谭在西,后面站着的是袁绍,要是刘备起兵与袁谭争夺青州,不说能否拿下,起码会陷入战争的泥潭。
而东莱是盟友,不可能去夺取。
那么刘备要发展唯独往南边发展了,恰好挡在他前面的便是琅琊、泰山一带的臧霸。恰逢这次臧霸无缘无故来攻伐北海,给了刘备一个很好的借口。
现在刘备在东安平与袁谭对峙未归,军政大事均托付于他,他自然又为刘备的发展操心的责任,所以这次必须要将臧霸打残。
以便减少后续征伐泰山和琅琊之时的阻力。
“哦,长史所言,可容豫猜一猜?”
田豫拱手施礼道。他跟着刘备去过几次周文那,听过两人对于天下大势的分析,再者田豫对于当今诸侯也略知一二。
现刘备根基已稳,北海固若金汤,民心归附,也是时候向外发展了,臧霸现在送来这么大的礼,他岂能不受之?
所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哦,国让请试言之”
刘政道。
“夜袭”
田豫回道。
“哈哈哈,主公有国让此等良才,何愁大事不成?”
刘政哈哈大笑,看的一边的刘猛一脸茫然。
“报,战报统计出来了,请长史观之”
正当三人商议之时,门外侍卫手捧竹简,夺门而入。
“呈上来”
刘政朝那侍卫招了招手道。
“善”
刘政接过竹简,一字一句的仔细阅读起来,脸上的表情从欣喜渐渐变成了惊喜之色。仿佛这竹简如宝物一般,让他爱不释手。
“恭喜二位啊,此战我军杀死三千余人,俘获一千三百余人,缴获军械马匹无数,哈哈哈”刘政看完,眉开眼笑, 手持竹简便朝两人拱手施礼。
随即将竹简递给了田豫。
“且慢,刘长史,国让兄,今晚夜袭却是为何?”
反应过来了的刘猛,开口问道,丝毫也不去关心杀敌缴获之事。
“哈哈,伯威莫非忘了我留给臧霸的两万石粮食乎?”
刘政眉角一挑,怡然自得的道。
“哦,莫非刘长史留给臧霸的粮草内有玄机?”
刘猛一脸茫然,你都送了人家两万石粮草了,这可是足足可以让一万大军吃上一月,刘猛表示看不懂。
刘政摆了摆衣袖,双手伸至后背而握,走向屏风,看了几眼挂在上面的地图,突然伸指着天上道:“天机不可泄露,今晚二位将军各领二千兵马,多带火把,夜袭臧霸大营,往粮草辎重处放火,必立大功”
“诺”
田豫毫不犹豫,拉了拉刘猛的衣袖,抱拳作揖,便又拉着刘猛出了府衙大厅。
青州、北海、距县城外臧霸大营
与国相府的喜悦不一样的是,此刻的臧霸大营一片死寂。
剧县城下一战,臧霸一万大军出战,被刘政以将计就计打的大败,田豫和刘猛更是不讲武德,在己方鸣金收兵之时还一个劲的追杀不止。
回到大营中的臧霸郁闷不已,甩了头盔,解下战甲,甚是恼怒。
当看完战报后,臧霸更是顿时胸口隐约作痛,一战折损兵马近半,回到大营之中只剩下了六千余人马,不可谓不伤筋动骨。
唯一的好处便是这本是拥挤的大营显得宽松起来,士兵的抱怨声少了点。
当然还有从剧县拉回来的两万石粮草及一些酒肉,倒是一时粮草不缺。
“说说看,怎么办?”
臧霸看着帐下的泰山诸将一个个低头不语,沉声道。
“大哥,我们再行攻伐北海恐怕不行了,只有撤回开阳从长计议吧”
孙观最开始对于攻伐北海,本就不怎么同意,而今日又见识了剧险的强弓硬弩,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
“非也,我军尚有兵马数千,不如我们东进,拿下安丘等地,那里可是刘备的老巢,钱粮极广,且袁使君在北牵制刘备,我们大有可为”
昌豨依旧不死心,当初臧霸就是在他怂恿下才下定决心。此次大败,臧霸也没追究他们责任,但他依然还想继续打下去。
“昌豨,汝屡次怂恿大哥,是何居心?现在东莱的周文还没动,你可别忘了昔日公孙度南征东莱,在黄县城下,周文以四千兵马击败辽东六千兵马,假如这时候周文袭击我军后路,岂不是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好了,好了,别吵了,明日撤回开阳”
见到两人吵闹起来,唾沫星子乱飞,臧霸大怒,当即决议撤回琅琊,说完便起身,一甩衣袖,瞪了两人一眼往后帐而去。
是夜,臧霸大营
黑夜渐渐来临,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营外的树上时不时传来两声乌鸦之声。
营中巡营士兵举着火把往返于各营帐之间,箭楼之上的士兵倚着护栏打着哈欠,丝毫感受不到死亡的来临。
臧霸大营外一里处,田豫和刘猛率军四千早已拔掉了臧霸的斥候据点。人衔缰马裹蹄,偷偷的靠近臧霸的大营。
“嗖嗖”
两声箭矢声穿破长空,直奔箭楼而去,只见监视的两人被射穿喉咙,应声而倒。
田豫刘猛大手一挥,两马曲军侯应令而上,带人悄悄的摸进营寨大门,挑开鹿角。身后的兵马早已准备,直接冲入臧霸大营。
“冲”
刘猛跨上战马,手持钢枪,一马当前,身后的骑兵勒住马缰,挥舞着长枪紧随其后直接杀奔臧霸中军大帐而去。
“杀”
只见田豫长枪一突,串了一名巡营士兵,转而率部杀向臧霸大营,熟睡的臧霸军被杀了一个猝不及防。
身后的士兵纷纷往大营中投射火把,瞬间整个大营火光大冒,杀声震天。
臧霸在混乱中被亲兵叫醒,手忙脚乱的披上了甲胄,跨上战马出帐指挥。看到营中到处弥漫着大火浓烟,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升起的我的大纛,不要乱,稳住,稳住”
臧霸心中大震,连续砍翻了两个乱兵,亲卫在其嘶吼之下升起了他的大纛。
此时营中已经大乱,敌军有备而来,无论臧霸如何嘶喊,形势已经不可逆转。
“杀”
见到臧霸的中军大纛,刘猛兴奋异常,只见他策马向前,长枪一挺,亲率百余骑兵直接杀奔而去。
几道寒光闪过,钢枪在黑夜中留下数道淡淡的残影,几个冒死抵抗的士兵顿时被刘猛挑落一边,狠狠的摔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臧霸在此,贼子受死!”
臧霸冷若寒冰的脸上露出些许焦急,一声大吼,催马举枪便杀向刘猛。
“铛”
两杆长枪如两条巨龙般在空中交叉绞杀,瞬间发出龙吟般的响声。
刘猛枪法刚猛凌厉,一往无前,招招致命,打的臧霸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两人在黑夜中斗至二十回合,臧霸渐渐力有不逮。
眼见就要败下阵来,臧霸奋尽全力,一个长枪突刺,虚晃一枪,刘猛偏身而躲,臧霸一夹马腹径直往那边而逃。
“哈哈哈,贼将已逃,降者不杀”
看着营中的熊熊大火,臧霸军已经乱哄哄散成一片,失去指挥的他们的一个个埋头逃命,刘猛挺枪跃马大吼道。
“贼将已逃,降者不杀”
听到诸将大吼,身后是士兵纷纷齐声大喊,声音响彻云霄。
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臧霸军士兵,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抱头投降。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最难熬的。
臧霸一路向南,狼狈不堪,聚合泰山诸将之时,身边仅有千余兵马,此刻的他追悔莫及,垂头丧气。
虽然兵马疲惫,却也不敢丝毫懈怠。
天色渐渐明亮,见到后方并无追兵的臧霸诸人开始暂缓脚步,跳下战马,卸下甲胄零散的散布在官道的两侧休息起来。
而此刻田豫、刘猛正率着兵马清扫战场,一个个被绳索捆绑的臧霸士兵排着队被押往剧县而去。看着粮仓被烧成灰烬的粮草,泛着一丝丝鱼油的清香。
田豫立刻明白的刘政的天机不可泄露是怎么回事,难怪昨晚的粮仓一点就着,烧的还甚是猛烈,毫无疑问刘政做了手脚。
太阳缓缓升起,剧县再次恢复了平静,田豫、刘猛带着胜利的果实兴奋的回到了剧县,等待着刘备的封赏。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