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时候你们看到了一个湖吧！”
刘明轩点头，进来的时候确实有一个人工湖，上面还有几座相连的红色木桥，水的深度目测在三米左右，两边的墙壁，还有桥的柱子长满了青苔，很滑，想徒手爬上来几乎不可能。
“这小男孩就是自己想不开跳进了湖里，昨天救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这话怎么说。”刘明轩问。
“那孩子是六点钟出去的，有一个邻居看到了，而且是一个人出去的，那时候天还没亮，街边几乎没有什么人。”
“就没有怀疑是其他人把他推下去的？”
大叔摇了摇头，“调了监控，是男孩自己跳下去的。”
说完，他的眼神在恐惧什么，凑近刘明轩的耳边才敢继续说，“我总感觉……孩子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他往屋里的棺材望去，吸了一口，意味深长的把烟吐了出来。
“没送去尸检？”
“没有，孩子的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最后还要被人动刀子，所以昨天就买了一口棺材装起来了。”
这时，大叔手里的烟已经到了屁股，他把烟往地上扔，用皮鞋踩灭，把脖子拉的长长的，吐了一口痰。
刘明轩继续抽出一只烟，给他点上，他不拒绝，把烟叼在嘴里又吸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老婆婆推着一个轮椅从远处走来，轮椅上坐着一个老爷子，头上带了一个毛线冒，衣服很厚，拖鞋也是毛的，最近的天虽然有些降温，但是远远到不了这种地步。
老爷子穿的还是黑色，头歪向一边，有气无力，不过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恐怖的气息，有种杀生多了才会有的眼神，右手虎口上有一个很明显的老茧。
相比他，身后的那个老婆婆就慈善很多，脸上皱纹很浅，看来保养的不错，头发有些短，但是烫的很时髦，还染了咖啡色，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衣服，下面是白裤子，很干净，有点贵妇人的样子。
“望到小孩一个人出去的就是这个大姐。”大叔对着旁边的刘明轩说。
刘明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问道：“她是这家的亲戚？”
大叔摇头，“作为一条街上的人，来吃个酒，走走感情，不稀奇。”
大叔还想继续说什么，楼上一个穿着花点围裙的秃头男人探出半截身子，长长的喊了一声。
“楼下的，开饭喽，没吃饭的快上来。”
下面的人全部起身，有的扛着小孩，有的叼着烟，全部往二楼和一楼之间那个两个人宽的小楼梯挤。
大叔也急忙起身，“小伙子，今天咱俩有缘，后面有机会再聊。”
说着还上手把刘明轩手里那包烟拿走，挤到了人群里。
刘明轩手空落落的站在原地。
陈依依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劲的拍着他的后背。
刘明轩摇摇头，一副算了的表情，一包烟，得到一点消息，也算是划得来，不过与昨晚那个男孩，有些对应不上。
这时刘明轩看到人群里，老婆婆被挤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扒开人群，从老婆婆手里拿过轮椅，陈依依在前面开路，从里面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谢谢啊，小伙子。”老婆婆笑呵呵的说道。
刘明轩正想说不谢，老爷子那冷冷的目光就从帽子下传上来，嘴角还有一丝诡异的笑容。
刘明轩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被猎人盯上，下一刻就会被一枪放倒在地上，抽筋扒皮。
他不敢再多对视，把眼睛歪到了一边，看着慈善的老婆婆问道：“婆婆你们是要去交钱吗，我给你们推过去。”
婆婆点头，“是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
到了记账的地方。
老婆婆从兜里拿出一块布，里面包了一些钱，她层层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百块钱。
先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向上瞟，问道：“名字。”
“钟俊人。”老婆婆说到。
这是她丈夫的名字。
记完帐，老婆婆准备回家去了，推着老爷子不方便上二楼，这一趟过来也只是递个钱。
“小伙子，二楼现在也没位置了，你俩和我回家去吃饭吧！”
刘明轩当场拒绝，想着老爷子的眼神他就觉得后怕。
“好的，谢谢婆婆。”
陈依依爽口答应，搞的刘明轩措手不及，他一个劲的朝她使眼神。
她装看不见，挽住老婆婆的手走在前面。
刘明轩无奈，只能推着老爷子走在后面。
老爷子缓缓的把脑袋转过来，刚好能看到他的眼睛，还有戏谑的嘴角。
刘明轩不望他，假装轻松的小声吹着口哨，不过真实的感觉是他后背的脊椎骨好像被人死死握住一样，下一刻就能无力的瘫软下去。
“呵呵，小姑娘，你这皮肤也太好了。”老婆婆拿着陈依依的手观察，“穿的也好乖，人看起来也文文静静的，要是我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听到有人夸，陈依依自然不会扫兴，虚荣心一下就上来了，夹住嗓子，一只手遮住嘴巴微笑，“谢谢婆婆，你这么漂亮，你孩子想必也好看。”
呵呵，刘明轩在后面都快呕出来了，陈依依那一口怪异的嗓子，在刘明轩听来没有一丝的温柔。
老婆婆听完陈依依的话，没有开心，反倒是抽泣了起来。
“唉，你婆婆我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和你叔一直没有孩子，现在都这个岁数了，更别说孩子了。”
陈依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一阵宽慰，宽慰完又一阵夸，什么貌美如花，好像十八的一朵金花……
虽然是老婆婆但也是女人，很吃这一套，马上就喜笑颜开起来。
刘明轩在后面一拍脑袋，果然，只有女人最懂女人，虽然婆婆看起来保养的还好，但是陈依依嘴里吐出来的词语，全是夸十八岁小女孩的话。
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到了老婆婆家楼下，对面有一个垃圾池，每天都在焚烧，味道相当刺鼻。
不过这时候里面有两个拾荒的孩子在那一顿翻找。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看起来是兄妹，女孩穿的很厚，上身是一件红色毛衣，上面还有一个可爱的图案，黑黑的小脸透着腮红。
哥哥比起女孩就瘦弱很多，上身破烂的短袖遮不住他只有凳子腿粗的手臂，抬手时还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肋骨。
两个人捂着鼻子，拎着一个尼龙口袋，把找到的有用的东西装进去。
老婆婆没有急着开门，她的眼眶有一点点红润，朝着两个孩子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