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开启我即天命!”
“叮!当前宿主身体状况无力承担该技能的双重反噬,开启失败。”
重复了无数遍的声音再次在脑中响起,在意识深处对系统竖了个中指后。
君临也不再搭理这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系统。
目光紧紧凝视着那比通天阁还要高的玄甲虚影。
在战场上以人命堆叠出来的煞气裹挟着万名武者的气血,共同构成了这百米之高的军魂。
君临不知道这支玄甲军到底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杀的是犯境的敌人还是普通的百姓,亦或者是那些活不下去的难民。
但看着被煞气所遮盖的天空,看着头顶的一片血红,看着被杀意浸染的山林,君临清楚的知道,这支军队绝非什么良善之辈。
而一支拥有如此煞气的军队,必然不会对敌人乃至于妇孺手下留情。
既然如此,那就战便是!
……
看着头顶的虚影,君临闭上了双眼,无边的水汽自澜江上空升起,滑过山腰,滑过山林,汇集在君临身后。
足有十米高的巨浪缓缓生成,托举着君临的身体,升上高空。
璀璨的星光穿透了遮蔽苍穹的红云,缓缓垂落,晕染在清澈的流水之上,如梦似幻,好似将星河倒映到了人间。
星光与流水在君临的身后交融,将整座天门山的山顶都渲染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血腥的世界好似被梦境所覆盖,空气中的血腥消失不见,整个世界都充斥着美好与浪漫。
下一瞬,抬手,拔剑。
这拼尽全力的一击,君临没有如往常一般用刀,而是跟随着心中的感觉选择将流影化作一把长剑。
意识深处的面板上,剑人二字熠熠生辉,闪烁之间变换成了四个大字——先天剑体。
在流影被挥出的那一刹那,氤氲而又梦幻的世界恍若镜面一般轰然破碎。
无边的肃杀瞬息袭上心头,暗藏的杀机在这一刻猛然爆发。
巨浪裹挟着漫天的星光随着银白色的剑芒一起冲上了天际,又在空中化作冰蓝,直奔玄甲虚影的面门而去。
磅礴的威势压垮了周遭的一切,山川草木,虫鱼鸟兽,都在这股凛冽的杀机下定格在了原地。
由星光和流水组成的磅礴剑气在空中划过,撕裂空气,发出阵阵爆鸣。
玄甲军正中央,望着这气势磅礴的一剑,控制着玄甲军魂的岳明也认真了起来,眯着眼望着空中十余米长的剑气。
“杀!”
伴随着岳明的一声令下,整支军队都沸腾了起来。
明明是上万个不同的个体,在这一刻却好似化作了一个整体,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伸向了天空。
“杀杀杀!!!”
上万人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同步,带着杀意的吼声直破云霄。
无穷无尽的煞气裹挟着气血升上苍穹,融入虚影之中。
空中的玄甲军魂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虚影,伴随着无边煞气的涌入,长枪的虚影渐渐凝成实质。
军阵之中,统领着全军的岳明猛地睁大了微眯的双眼,右手朝着君临的方向虚虚挥下。
下一瞬,军魂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下方人影的身上,足有百米长的长枪化作一条血龙横贯而下。
“轰轰轰隆隆隆!!!”
十余米长的冰蓝色剑气同百米长的血龙在空中交汇。
代表着宁静的星光与流水同代表着杀戮的煞气在天门山的上空碰撞在了一起。
浩瀚的能量自两股力量的交汇处迸发,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相互绞杀,相互侵蚀。
冰蓝色的能量自山顶升起,将天门山下方的一切都染作一片冰蓝。
血色的能量自空中缓缓坠下,将无边天穹染作一片血红。
一红一蓝两股力量在天门山上空交汇,血红的苍穹,冰蓝的大地。
这一刻,世界被分为了两极,天与地在此交锋!
强烈的冲击波以两股力量的交汇处为中心,疯狂的向四周涌去。
强大的力量在天门山顶撕开一道道深达数米的裂缝,撕毁了沿途的一切。
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波在天门山顶疯狂肆虐。
百年的古树被连根拔起,山顶的青石四分五裂,连那高耸的通天阁都在强烈的冲击下变得摇摇欲坠。
些许侥幸幸存下来的宗门弟子被涌动的气浪掀翻,在空中不断翻滚,摔落在山林之中,朝着山下滚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本就摇摇欲坠的通天阁轰然坍塌。
这屹立了数百年的天下武林圣地,在这一刻彻底消亡。
破碎的建筑,坠落的巨石,将曾经的辉煌掩埋。
数百年的积累在这一刻毁于一旦。
这维系着大余与江湖最后的基石在转瞬之间化作了一片废墟。
军阵中央,望着轰然坍塌,扬起一片尘埃的通天阁,岳明的瞳孔猛地一缩,望向君临的杀意又盛了几分。
“此子断不可留!”
岳明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与其说是君临在同其交战。
倒不如说是这由澜江水脉铸就的冰灵芝在同其交手。
凝结了冰灵芝全部力量的剑气在本质上丝毫不弱于陆地神仙。
是以,消化不了冰灵芝全部力量的君临将体内冰灵芝剩余的所有力量都裹挟在了这一剑之中。
澜江水脉千年孕育的灵力加上君临自身全部的力量,搭以能够被系统评为先天剑体的身体本能,这才挥出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剑!
先天剑体的独特特性加上长春功独特的真气,让君临能够引导自己体内全部的力量,将冰灵芝的力量聚于一处。
种种条件在这一刻达成了自然的平衡,这才有了这一剑的璀璨。
但外力终究是外力,恍若那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没有后继力量支援的剑气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冰蓝色的剑气一点一点被血龙所蚕食。
苍穹之上,越来越多的红云凝聚在山体上方。
冰蓝色的大地一点一点被红云侵蚀。
整座山体都被血红所吞噬,只剩山顶处仍有一小片冰蓝在无边的血红之中不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