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郑如健也真的是一早就去了衙门,加入到帮助百姓灾后救助当中。尤其是一些因水浸而倒塌的房屋,很显然这些房屋所居住的人家,也是户县贫困的那一部分人。
郑如健的到来,卢县令就让他分担了陆主簿的担子,负责带着县衙杂差,去审查、统计全县房屋倒塌的情况,到时看看能不能从县衙拨出部分钱财来帮助他们重建房屋。
郑如健在算术方面,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无人能及。他的回来算得上是衙门的及时雨,大大减轻了陆主簿和负责统计的衙役他们的压力。毕竟,他们加起来的算术速度,都不一定及得上郑如健一个人。
日子一天天过,户县乃至整个京畿一带的老百姓都在努力从旱灾、水灾之中恢复过来。由于早就有预案计划,户县当地百姓,很快就将耕地重新补种了一遍。
不过,很多人家都选择了大量补种番薯甚至马铃薯,而不是小麦、粟这些往常惯种的粮食作物。
其个中原因,首先就是朝廷减免了今年赋税,使得大家都有足够粮食吃到明年收成。其次就是,经历了旱灾又经历了水灾后,小麦、粟这些粮食作物全都不是枯死就是被水浸死,而种的那么一二亩番薯,竟然没多大问题。
虽然受到旱灾、水灾的影响,番薯的产量也肯定是减少了不少,但是一亩地仍然可以收个十来石。相比起丰收季节,小麦一亩也才二石左右的产量,可谓多得多了。
现在大家都是这样认为,补种小麦、粟谷这些,万一不够日子,很可能也是白白补种了。浪费人力、时间和种子,还不如种番薯。就算番薯不够日子结不了果,但那些叶子,却可以用来做菜,也可以割来晒干,以后用来喂养牲畜。买几只猪苗回来喂养,这样一来,还能够为家里帮补一些收入。
而且补种番薯还比较方便,省时间。用果育苗,甚至直接将地里的藤割来种下都能生长。打理工夫,也不用像小麦这些那么麻烦。这也能让家里的男人,有时间到城里打打散工,搬运货物这些,也能为家里增加一笔可观的收入。
可以说,户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往日的繁荣景象。像蔡正顺打理的水泥、烧砖、玻璃几个作坊,程伟忠的陶瓷作坊、娘子军开办的腊肠作坊等等,这些都开始赶工赶到要安排人手轮流作业。
当然,也有不少作坊,因为受到旱灾、水灾的影响,原料供应不上而不得不压缩开工时间。像纺织、花生油、徐正源家的腐竹作坊这些,就基本上都是安排工匠做一天休息一天,共度今年的难关。
不过,损失最大的还是张青的福满楼。今年又是旱灾,又是水灾,来福满楼的吃喝玩乐的人自然减少了不少。而更大损失的是,投了不少钱下去建造的酒坊,才一年时间多点,都还没有回本,就让一纸造酒禁令,停止了酿酒。可以说,至少到明年秋收都不一定会解除造酒禁令,那就意味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酒坊继续是亏本经营。
幸好张青有福满楼这一庞大的综合产业,能够从酒楼、客栈这些腾出钱来维持着酒坊的伙计生计。不然,酒坊就要关门大吉了。而他的酒坊上上下下差不多二百人,也肯定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不过,对于户县来说,这时候却从京城传来了一条不算好的消息。由于户县的特殊性和之前与朝廷订下来的条文,整个京畿一带受到灾害的县的百姓都能够获得朝廷减免一年赋税,而偏偏只有户县,因为特殊县的原因,不在此列。
好在户县的工商业的赋税收入早就已经超过农业,卢县令他们一番商量后,决定要和朝廷颁布的减免政令看齐,减免农家百姓一年的赋税。而且还留有后手,一旦到年底,百姓补种的粮食作物没多少收成,下一年缴纳的赋税还会减半。也就是说,今年不用缴纳,明年很可能一家只需要缴纳大约五石的粮食就可以了。
卢县令能这么有魄力做这一个决定,很大原因还是户县在工商方面带来极大的赋税收入。
进入到八月中,离水灾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时间。户县境内各地老百姓也收拾得七七八八,从接连旱灾、水灾中恢复到正常的生活。
只是,现在已经有些秋天的凉意,重新补种的小麦、粟这些,恐怕未必能有收成了。
虽说,户县减免了农户今年和明年的税收,但是到明年秋收,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部分人家都要勒紧裤腰带,不能像往常两年那样过宽松的生活了。
而郑如健在帮助百姓在灾后恢复过来后,并没有过多休息,而是指导着徐木匠等几个匠人,在制造脱粒机和风柜。这可是大大方便了农夫和提高了他们收割粮食作物的效率。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农夫,收割下来的小麦、粟等粮食作物,都是用手打在一个大木桶的边缘,进行脱粒。及后晒干清除空壳,更是要依靠人手用竹窝来抛筛。可以说是非常繁琐和低效率。
有了脱粒机和风柜,效率就快多了,而且还省力。用脚踩着齿轮转动,就能非常轻松地将小麦、粟、水稻这些脱粒。而将晒干的小麦这些,倒到风柜上面的角斗,用手转动扇叶,就能将饱满、不饱满、空壳的粮食,分了开来。这两样东西的出现,粗略估算能让农夫干这些活,快了五倍有余。这方面的进步,比直辕犁改为曲辕犁的作用还要大。
接连做出曲辕犁、脱粒机、风柜这些划时代的农具,郑如健自然也得到了朝廷的嘉奖,再加上之前引进番薯、马铃薯、花生之功。算计一番,朝廷方面竟然史无前例地给郑如健封了一个三品县侯。
不过,让郑如健最高兴的还是自己的女儿被册封为郡主。不知道是因为彩虹出世,风雨停的传说,还是圣上柳深看在自己女儿的份上而册封,这个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