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红馆,京中纨绔公子哥儿们惯常寻欢作乐的地方。
“哎呦,冯公子今日来的不巧了,咱们窈娘今日身子不舒服,恐服侍不好您。”
“好看的姑娘多的是,我再为您寻更好的来就是。”
馆里的老鸨面对常来的冯致,自然满是巴结。
只是今日,有个比冯致更有钱的主儿,先包了她家头牌苏窈娘。
所以,为赚这份银钱,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将冯致先打发了。
“你莫不是诳我的吧,快叫窈娘出来。”
冯致自来仗着家里的势,京城少有会截胡他的人。
不想今日遇见,当即来了脾气。
说完,还准备吩咐跟着的小厮进里面去寻人。
“哎呦,三爷,当真是窈娘身子不好,她今日指定伺候不了。”
说完,顶着一脸媚笑,凑近冯致耳边,道:“馆里来了好几个符合您口味的姑娘,比窈娘还勾人,三爷不试试?”
冯致一听,当下也被哄住了,淫笑一回,喝罢玉盏中美酒,招手就要人。
他近日每每郁闷,薛扶泠性子刚烈得不了手,那将过门的李思怡又是个极为寡淡之人,心中郁郁不得志,便左寻右访的想找个慰藉的。
那苏窈娘与薛氏有几分相似,却没有神韵,时日长了,便觉没滋没味。
正好今日换换口味。
少顷,那老鸨果然寻来三四个水葱似的姑娘,一溜儿上来服侍。
其中有个穿绿的姑娘,如鹤立鸡群般,清高最盛。
冯致已然烈酒入喉,醉眼迷蒙之中,见着这般清冷佳人,本就起了几分心思。
又见那些姑娘之中,唯有她不上前来巴结讨好,更觉新鲜特别。
且就算没有薛氏几分容貌,那性情也像极了她。
当下左右各丢开手,唯将那绿衣姑娘拥入怀中作陪。
待酒色过了三旬,下人忙忙前来催促,寻他回家。
概因他成婚在即,冯老将军多有束约,还得按时回去。
“不过就是娶个没样貌的丑东西,还得日日叫防着,给她家做面子,老东西当真是糊涂了。”
醉的不清醒,也不免骂骂咧咧,但自家老父的威严还是怕三分。
趁着四更的天,还是得悄摸回府。
街上早过了宵禁时间,各处寂静的可怕。
小厮们抬着轿子,俱不敢停留,脚下生风,唯恐遇见什么脏东西。
待进了个巷子,突然闻听一阵啜泣之声,如兰如玉,勾的轿子里的冯致心中痒痒。
“去,瞧瞧是哪家的小娘子半夜哭啼。”
“爷,咱还是别管闲事了,还是早日回府要紧。”小厮抖着声音劝他。
奈何色是心中胆,冯致早被这勾人心魄的声音缠住似的。
又想着今日那窈娘没得手,那绿衣的美人儿也不甚搭理人,心中顿感不顺心,对着劝谏的小厮踢打几下,将跟着的五个全撵出去寻人。
少时,果然将个妇人寻了回来。
夜色下,又酒醉迷蒙之中,那冯致瞧见那妇人是个良家的打扮,虽身形高大了些,亦装扮的有几分姿色,不免酒色上头,起了几分龌龊心思。
“小娘子半夜哭什么?跟本公子说说,定为你寻回公道。”
“与家中郎君不过争吵几句,他便将我赶出院子,奴家好生伤心,又无处可去,不想惊动了公子,实在罪过。”
那妇人说话像是夹着声音,与刚才婉转勾人的哭声有些出入。
但她好似也不是那等守规的,说话间露出皓白莹润的手腕和脖颈,做出不经意间的勾人模样,加上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看得冯致口干舌燥,欲罢不能。
只觉一时间,那新欢绿衣姑娘也没眼前这妇人有滋味。
两人又几来几回,竟王八看绿豆,有些对眼。
小厮看出主子的心思,上前规劝,“爷,小的送她回去,咱们可不敢耽误回府呀。”
“公子,奴家的家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天黑人静的,奴家怕的心肝都颤,可怎么是好呢?”
那妇人一边说,一边将手搭到冯致的腿上,虚虚实实抚摸几回,勾的冯致更是心猿意马。
且这话里,还有相邀的意思,那冯致当即训斥小厮。
“你们都是些下作粗笨的种子,哪能唐突了美人?就几步路,爷送小娘子回家,你们先在此等候一二,耽误不了回府。”
下人知晓他欲办事耽误时间,想要阻拦一二,被两脚踹回来,也只好任由他去了。
“嘿嘿,小娘子,你的手好大好软呀,你身上好香呀,快叫爷亲亲。”
“爷着什么急,奴家的家在那边呢。”
“……”
那些小厮听见这样的对话,互相嬉笑对视一眼,默认待会再去叫人,便不欲管主子如何快活了。
那冯致也是当真存了温存亲热打野战的心思,一路跟着那妇人来到更黑更静处。
“小娘子,这是哪里呀?你先别急,爷这就疼爱你。”
冯致猴急不已,只想着早日得手回府。
那妇人左右一看,眉眼憋笑,一边压着声音,一边将身上的披帛卸下。
“奴家会些别样的法子,保准叫爷玩的身心舒畅。”
说完,就动作粗俗的快速将冯致绑起来。
那冯致也变态,还以为这小娘子要玩些花样,乐的主动被绑。
待妇人绑完,又脱下鞋子塞进他嘴里,冯致才心慌惊恐。
又看见黑暗处走出个蒙着脸面的一男一女,拿着棍棒和桶,才觉着不像样,酒也醒了大半,挣扎着想求饶,奈何动弹不得又说不出口。
“动手。”
那妇人,不对,是扮做妇人的男人粗着声音开口吩咐。
两个男人将冯致一顿好打,待疼的晕过去,旁边的女人一桶泔水下去,又将人浇醒。
那冯致以为得了救,不想又被棍棒混打一顿,涕泗横流,浑身骨痛,只恨不得再昏死过去,后悔今日酒色误人。
“行了,可以了。”
那女人提醒道。
两个男人闻言这才住手,将喘着粗气的冯致扶起来,一个手刀,又劈晕过去。
待收回冯致身上的披帛和鞋子,三人也快速消失在夜色中,无踪无影。
而此时,伏在黑暗里全程围观的邵澈,面上亦是了然和狠厉。
听长随常庆低声回报那三个男女已经彻底离开,邵澈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忍着泔水味,仔细巡查一遍,确认无错漏马脚后,面露阴狠,抬脚猛攻冯致某处。
“啊~”
趁着地上之人惨叫,邵澈和常庆亦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