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眼神中闪过一抹思索,闹,闹的再大一些。闹到那群人都对她没了戒心才好。
至于这些被她安排打了的人,事后安排人去补偿一下也就是了。
不过,经此一事,这些人怕是也牢牢记住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以后怕是再也不敢随意出言不逊了。
做完这些安排后,许雁神色自若地带着仓英和白凝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南风馆所有的兔子们都一水地站在许雁的面前,他们有的欲羞还迎,有的眉目传情,姿态各异。
其中,海棠和梨花更是经过盛装打扮,亭亭玉立地站在所有兔子的最前面,格外的耀眼。
仓英和白凝看到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不愧是头牌,一个风情万种,一个冰清玉洁。
但都是国色天香,美得让人惊艳。
许雁坐下后,两人便熟络地坐在了许雁的身边。
一个柔弱无骨般附在许雁的身上,尽显妩媚之态;另一个则是静静的坐在许雁的身边,为许雁点茶。
老鸨看到仓英和白凝的身边无人,催促道:“有点眼力见,没看到两位大人身百年还无人吗?”
花落,这些人便一连串的朝着仓英和白凝而去,两人顿时被团团围住。
这两人哪见过这等阵仗,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喊着:“殿下,殿下,救我!快救我!”
许雁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缓缓说道:“各留两个在就行了,其他人都去表演,让我看看你们都会些什么。”
她的话语刚落,其余人连忙就如潮水般散开。
有的人迅速回到房间,抱着乐器匆匆下来。
有的人则直接站在台子上,身姿轻盈地舞了起来,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时间,乐声袅袅,舞姿翩翩,整个南风馆异常热闹。
至此,一连半月。
这座皇城之内最大的青楼,完全被许雁一人给包圆了。
在这半月里,许雁白天在青楼纵情声乐,享受着美酒佳肴与歌舞升平。
晚上,她又在王府之中开设赌坊,热情地邀请各大世家的二世祖们前来。
那些世家子弟们在赌坊中尽情挥霍,嬉笑打闹。
一时间,不仅仅是皇城,红袖国的其他城池都知道了许雁有多肆意妄为。
她的荒唐行径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弹劾许雁的奏折,如雪花般纷纷飞来,数量更是往日的数倍不止。
御书房中,陛下看着被筛选出来后的奏折,依旧气不打一处来。
她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往前一丢,气愤地说道:“把许雁去给我叫来!”
这一天天的,每一道奏折都是弹劾许雁的。
她还得在这些弹劾许雁奏折的文章中,费力地找出那些正事来,当真是气煞人也。
一旁的王女官见陛下动怒,连忙使眼色,让其他在旁伺候的宫人们迅速退下。
随后,她轻迈着步子,缓缓走上前,将地上的奏折拾起,动作轻柔地放在案板上。
王女官轻声说道:“陛下,三殿下放浪形骸此举确实不妥。可您看,往日里那些支持三殿下的臣子如今都纷纷弹劾,可见三殿下此次,失了人心。”
王女官觉得,此事并非是坏事。
若是陛下因为这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往后不再忌惮殿下,忌惮君后,忌惮欧阳世家,倒也不错。
听到王女官的话后,陛下的神色逐渐变的好了一些,心中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然而,此时陛下的脑海中却闪过一丝怪异之感。
许雁这般荒唐行径,为何欧阳丞相和小昭毫无动静?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陛下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摆驾凤鸣殿。”
当陛下来到凤鸣殿后,看到欧阳昭如同往常一般的为许雁求情。
看到这与往日里许雁每次惹事之后一模一样的场景,再加上暗卫们每日禀报上来的也并无不妥,陛下这才稍稍的放心了些。
却忽略了欧阳昭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曾经的年少情深,互相扶持走到最高位置的两人,却终究是走到了互相猜疑的这一步。
等到送走陛下后,欧阳昭神色凝重,连忙对身后的小夏说道:“速速回去禀告母亲,就说陛下起了疑心。”
这样一说,那么母亲就知道明日早朝该怎么做了。
曾经的他,年少轻狂,为爱奋不顾身,已然搭上欧阳家一次了。
而现在,他绝不能再重蹈覆辙,他一定要守护欧阳家,守护母亲父亲,守护他的孩子雁儿。
不过想到自己那要强的母亲,欧阳昭觉得有些愧疚,这次实在是委屈母亲了。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许雁的脸。
半月前,许雁进宫来探望他,表情格外的严肃,她坚定地告诉他,她要坐上那个位置,她不想死。
那一刻,欧阳昭才知道他的雁儿,差点就死了,死在那男妃的肚皮上。
陛下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默许那许川杀他的雁儿。
欧阳昭从未那般清醒过,往日的隐忍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就算他纵容陛下把自己的女儿养成了无法无天、嚣张跋扈、胸无点墨的人,依旧是解了不了对方的猜忌。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狠心不顾往日的情谊了。
次日早朝。
欧阳宰相身着朝服,昂首挺胸地站在朝堂之上,不顾众臣的强烈反对,以一敌十,言辞犀利地为许雁辩护。
他口若悬河,喷得那些弹劾许雁的群臣哑口无言,毫无还嘴之力。
当陛下出口表态时,欧阳宰相依旧战力不减,最终给自己喷出了一个罚俸禄一年,停职半年的结局。
若不是陛下看在君后以及欧阳家从前鼎力支持她的情分上,怕是革职查办都大有可能。
一时之间,原本门庭若市的欧阳府邸现在却变得门可罗雀。
群臣们的风向转变得极快,往日里跟欧阳家交好的那些世家都一夜之间变了态度。
他们一个个都猜测着欧阳家是不是要倒台了?
为何欧阳宰相会如此不顾一切,一副要跟陛下鱼死网破的架势?
南风馆内,气氛旖旎。
许雁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得意洋洋的许川,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她的左手轻轻拥着海棠,右手则温柔地牵着梨花,整个人尽显放浪形骸之态。
许雁慢悠悠地开口说道:“怎么?来南风馆找我,是想给我舞一曲吗?”
许川这人,可真是沉不住气。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要来她面前耀武扬威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再说了,外祖母只不过是被停职罢了,欧阳家那么多人,其他的人可还是依旧在朝堂之上的。
至于其他世家、群臣明面上因为陛下的盛怒确实不敢与欧阳家有过多的交往,可是背地里,那些利益早就牢牢绑定在了一处。
想要分开,不扒一层皮,不抽筋断骨是不可能的,哪会那么容易就能够分开的?
最牢不可破的关系,就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这许川,怕是在她父亲的洗脑下,以为世家当真是不堪一击了吧?
也是,许川的父亲是宫人上位的,怎么会知道这些世家大族的弯弯绕绕。
真是天真啊!
她这母皇也是,用这样的人来制衡她,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对,原主跟许川倒是斗得挺开心的......
许川看着许雁那慵懒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有些失神。
不知为何,脑海中却突兀地闪过一个想法:许雁竟是比身旁的海棠和梨花还要美上几分。
她那精致的面容,慵懒的神态,实在是耀眼夺目。
难怪那些人愿意冲着许雁,这张脸实在是赏心悦目。
然而,很快许川的眼中便闪过一丝恶意。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说道:“我听说,在红袖国之外,有国家是以男人为主,女人为辅。等你彻底败了的时候,去那些国家当个头牌倒也不错。”
让一国皇女去当头牌,这是多么侮辱人的话语。
可许川却不觉得,在她看来,自己还留着许雁一条命,已经是很仁慈了。
那都是看在两人流着同样血的份上。
许雁抬眸,眼神淡漠,淡淡的说道:“这几个月,月圆之夜过的还好吗?痛吗?”
此话一出,眼前的许川先是一愣,满脸的不可置信。
随后,整张脸瞬间通红,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许雁,气愤地说道:“你,是你做的!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说着,许川便怒不可遏地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许雁狠狠刺了过来。
那软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与仇恨。
她的病,是在一个月前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的。
那一日,她对月当歌,好不快活。
可突然,剧烈的疼痛很快就席卷了全身。
经过这两次的疼痛折磨,她苦苦思索,终于得出了一个规律:只要到了月圆之夜,她便会痛不欲生。
那种痛苦难以言表,所有的骨头好似被千万只蚂蚁疯狂啃食。
而心脏,则是阵阵尖锐的疼痛,仿佛被无数细针深深刺入。
疼得她在地上到处打滚,狼狈不堪。
她试过了各种治疗的药,那些珍贵的宫廷御药,还有乡野间传闻有奇效的赤脚大夫开的草药,却都不顶用。
就连止疼的药都不起作用,只能生生的忍受着这些疼痛。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待着天亮。
只要天亮了,这诡异的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一个月以来,她传唤了无数御医前来诊治。
那些御医们个个神色凝重,却束手无策,甚至连她得了什么病都看不出来。
她又派人四处寻找乡野间的赤脚大夫,满怀希望地期待着能有一丝转机,可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
不然,她怎么会到现在才来找许雁的麻烦?
那是因为她自顾不暇。
她原先也想过这病痛或许是许雁所为,毕竟她在宫中无缘无故昏迷的时候,在身旁的只有许雁。
可她发病是在半个月后,这中间隔了如此长的时间,就让她有些不确定了。
然而,现在看来,就是许雁!
不然的话,许雁怎么会知道?
还问她痛不痛?
下一瞬,就发现自己刺出去的剑被许雁用两根手指头轻轻夹住,那模样毫不费力,仿佛只是夹住了一片轻盈的羽毛。
许雁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缓缓说道:“许川,今后你老实点,我就给你解药。你要是不老实……”
说着,许雁伸出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几百斤重的檀木桌顿时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许川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怎么会?
许雁这个往日里学习武术就跑的草包怎么会有这样的水平?
许川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手中的软剑也被许雁抢了过去,感受到冰冷的剑刃抵上脖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你,你敢?”
许雁那张艳丽的脸猛地凑近许川,那绝美的面容此刻面若冰霜。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许川,你觉得我怎么不敢?你要是不老实,就会落得和这桌子一样的下场。”
那声音虽轻,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许川的心上。
此时,守护在许川身边的两名暗卫立刻现身。
他们面容冷峻,拱手说道:“三殿下,请将二殿下交给我们。不然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她们二人受陛下之命,保护二殿下。
即便对面是三殿下,她们也毫无畏惧。
陛下的命令高于一切。
然而,就在这时,四道身影幽幽地出现在这个两名暗卫的身后,短刃也抵上这两人的后腰。
暗九:“不要轻举妄动!”
那两名暗卫不可置信地说道:“暗九??你疯了?我们可是同僚!”
暗九低低地笑了一下,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屑,“同僚是同僚,可现在你们想对我保护的三殿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