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痛不如短痛。

    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林川一口气揽住了所有的流光。

    无数流光钻入体内。

    记忆如同流水般在他的脑海中飞速掠过。

    战争，苦难，红颜，别离。

    比之【古神绝境】所经历的一切，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久，林川才缓过神来。

    “所以……我真的是上古时代那位伟大存在？”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好像又没什么惊讶的。

    作为一个挂逼，拥有着多世的恐怖天赋，注定要成为天地间的最强者之一。

    在世界面对灾难时，又怎么可能不去面对？

    从第一次踏入远古遗迹，看到无数英灵时，听到那句魂归来兮时，林川就曾这么想过。

    “没有经历梦境轮回，却有了这么一世，怎么感觉怪怪的。”

    “痛，太痛了。”

    记忆中上古时代的一世，并不完整。

    但是刀子一个不少。

    夜雪，桑榆，小青梅，娇娇娘子，以及绿芽，五个娘子整整齐齐，全部被刀了。

    甚至让林川心里产生了一种抵触的情绪。

    如果让他开启梦境轮回，完完整整去经历了那一世，经历所有的生离死别，他不愿意。

    反正娘子们的关系已经和谐。

    没有必要再去自讨苦吃，再次感受悲伤，感受苦痛。

    “为什么空有记忆，而无任何道法传承？”

    林川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是因为姐姐？”

    记忆里流光里，还有关于姐姐的身影。

    从开头到结局一直没有被刀的亲近之人也只有他的姐姐林泱泱。

    因为在姐姐快被刀的时候，林川把自己给刀了。

    “是因为被姐姐抹去了一切痕迹吗？”

    原因很简单，林川用脚都能想到。

    记忆里上古之战他所经历的最后一幕，他和重归泱祖身份的姐姐以及那个时代的众仙一同迎战诡异黑雾。

    最终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将黑雾封印。

    他那一世身与众仙皆战死。

    泱祖因为修炼了一气化三清，拥有三大本尊，与黑雾一战中两大本尊陨落，第三本尊重伤。

    想来后面的事都是姐姐所安排了。

    抹除痕迹？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能够理解。

    “所以黑雾被封印后，再次进化了？”

    在上古时代那一世的记忆里，黑雾比之远古时代强了许多，但还是没有达到【古神绝境】侵蚀大千世界的黑雾那种令人绝望的程度。

    应该是被分化了。

    林川若有所思，记忆里还有一些片段。

    他们本有希望取胜。

    但黑雾最后得到了支援，与另一团黑雾融合在了一起，才让战争发展到最后的惨烈阶段。

    另一团黑雾，本被一方时空所阻止。

    记忆碎片同样让林川对那方时空有所感应。

    那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气息，他似乎感知到了‘人祖’的存在，还有鸿，赤，羲。

    念及此处，林川不由心伤。

    结果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战的惨烈程度，还要超过这个世界无数修士的想象。

    人祖，鸿，赤，羲都战死了。

    他在两个世界的亲友，除了寥寥一些人能够转世，被黑雾所吞噬者，则连转世的资格都没有。

    再也回不来了。

    如今，黑雾再度进化，有了灵智，会使用计谋，让望仙境的大能都难以察觉。

    当‘黑雾’再度展露獠牙的时候，必然会恐怖。

    那个时候……

    林川甚至想不到怎么赢。

    以他如今的实力，就算成长速度再快，又能强到哪里去？

    即便是达到上古时代那一世的实力，面对黑雾恐怕也只有落败的命运。

    黑雾在不断进化，而这个世界已经满目疮痍。

    还能有多少修士有能力站出来，阻挡黑雾的侵袭。

    林川站立在孤独的小路上，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许久，他的眼里重新聚集起了光。

    “如果结局注定是灭亡，为何还会有我的穿越，以及造梦轮回系统的出现，一切还有改变的可能。”

    “重大事件的交互机会，可以救回更多的人。”

    “黑雾也还没到无法收拾的程度。”

    “谁说我每次都会输？”

    林川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将黑雾扼杀在摇篮中，让一切灾难至此平息。”

    如今的黑雾虽然进化出灵智，但那只是极为微弱的一部分力量，连望仙境都斗不过。

    否则的话‘南宫雅’也不需要百般避讳。

    目前来说，林川反而占据着优势。

    在梦境轮回中经历了那么多的生与死，他的内心早已强大，适应能力远非寻常修士能够比拟。

    “那么多次梦境轮回，如果都是我自己，那我承受了太多人的恩情，欠了太多的债。”

    “他们支撑我走到最后，希望我赢。”

    “有些人已经回不来了。”

    “所以，我一定要赢！荡除黑雾！”

    林川手里还有两张轮回映照卡。

    如果有机会荡除黑雾，他绝对不会犹豫。

    当林川的内心逐渐坚定时，空间波动，周围的场景再度变化，他又回到了九块巨石中间。

    抬头望去，视线中是一道又一道身影，都在看着他。

    九座仙像，埋葬了不止百位仙，造就了一个最惨烈的时代，也是一个最热血的时代。

    “没有传承适合我。”

    “因为我有自己的路，沿着旧路走，最终迎来的还是失败，想要赢，我也要不断变化。”

    “但今日收获已经足够了。”

    林川很满足。

    至少他明确自我，解开了内心的疑惑。

    内心通达，才可处处通达。

    林川往回走去，已经做好了决定，接下来的一场大战无可避免，但只要能够荡除黑雾，就都值得。

    很快他就离开了九座仙像矗立的区域。

    仙器众生之球悬浮在那里。

    嗖！嗖！嗖！

    感应到林川归来，众生之球将其他七位天才从众生之球的内部空间中传送出来。

    超级天才们脸上满是诧异，难以置信。

    “林川，你……”

    百里鸣都不淡定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川许久，才再次开口，“你没有获得登仙传承吗？”

    若是得到了登仙传承，将显化传承印记，身上的气息绝对会改变。

    但林川依旧如去时的常态。

    “没有适合我的传承。”

    林川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越过震惊的众人，再次进入了仙器空间。

    空间里，南宫雅的尸体仍然悬浮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