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娘娘歪坐在软榻上,胸口不断起伏。
父子两个先后跑到她这闹,还有没有把她这个太后娘娘放在眼里。
赵乾进屋,拱手行礼,语气冷硬道,“太后娘娘,”
太后睁开眼,眼神冷冽,拿起小几上的茶盏就往他的脑袋上砸。
赵乾不是傻子,也不愚孝,退了两步,茶盏在地上碎开,四分五裂。
赵乾看一眼地上的碎片,冷笑,“太后娘娘,气大伤身,还请保重凤体。”
“怎么?连你也盼着哀家早死?”太后端坐起来,“哀家死了一定去问问先皇,怎么会有你父皇狼心狗肺这样的儿子?又怎么会有你这样不敬尊长的畜牲?”
“太后娘娘,您别忘了,我们身上都流着你的血。”
赵乾嘲讽的笑笑,“我母亲生我,你阻拦太医,是我父皇亲自过来带走太医。”
“三岁那年,我被容嫔带到荷花池,掉进池里,幸亏有太监路过,我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唤您太后娘娘。”
“我今年十八岁,打三岁起,我想不到你待我好的场景,看到的都是你处处打压我母亲,说我父亲狼心狗肺,娶了媳妇忘了娘。”
“不是么?”太后浑浊的眼睛迸射出火花,“这皇后之位本该属于我们长平侯府,是你母亲,不要脸的贱皮子勾引皇上。”
“我们长平侯府?”赵乾冷笑,“太后娘娘,今天我把话撂这,”
“将来,若我登上帝位,您,长平侯府大姑娘,不可能进皇陵。”
说完就利落转身离开。
尊敬长辈,首先这个长辈要有可敬之处。
父皇教导他,礼仪尊卑是规矩,要懂规矩,对讲规矩的人讲规矩,对不讲规矩的人也不必讲规矩。
太后娘娘的规矩只用来约束别人,从来不会约束自己。
“混账,,”太后气的站起,因震惊和不可置信,瞪大的眼眸。
她相信,那个畜牲一定会做出来。
所以,一定不能让他登上皇位。
“娘娘,,”谢康担忧的扶着她,“保重凤体,”
太后扭头望着他,“去,告诉长平侯,无论用什么办法,杀了他们。”
什么徐徐图之,只有先下手为强。
谢康瞳孔放大,惊恐道,“娘娘,”
太后冷冽道,“你也想看我百年以后进不了皇陵么?”
“奴才不敢。”谢康知道太后娘娘这是铁了心要鱼死网破。
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容嫔跌跌撞撞的进了屋,“姑母,姑母,”
太后嫌弃的望着这个不争气的侄女,冷声斥道,“成何体统?”
容嫔跪在地上,“姑母,皇后让人把雪宁抬进长乐宫了。”
“她是反了不成,”太后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谢康,你跟容嫔一起去把雪宁接过来。”
“是,娘娘。”谢康心里苦涩不已,这个宫是要乱了。
容嫔带着谢康走后,身旁伺候的嬷嬷端来一碗汤药,“娘娘,太医说您不能大动肝火。”
太后端着白瓷碗一口气喝下汤药,压下了那即将涌上心头的冲动,只剩下那满满的苦涩。
乱了,都乱了。
容嫔有了太后做靠山,趾高气扬的来到长乐宫,看到长乐宫里的一草一木,她恨的眼睛通红,这些明明都是她的,都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娘娘,”小宫女进偏殿禀告。
“怎么了?”
皇上已经离开去处理孟原和长平侯,赵乾带着孙嬷嬷去了大理寺。
楠央脉象已经恢复正常,人也醒过来一会,又沉沉睡下。
北鸢说这是正常现象,楠央没事。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容嫔娘娘带着太后娘娘身边过来了。”
“好呀,”皇后起身,气势十足,“本宫还没有去找她,她倒是打上门来了。”
皇后气冲冲的出门,林婷推推身边的孟笙,担忧道,“去看着你姨母,不要让她冲动。”
“是,母亲。”孟笙急急离开。
容嫔看着站在台阶,微微仰头望着皇后,敷衍的行了一礼,就抬头准备说话。
“本宫让你起了么?”皇后冷眸瞪着她。
容嫔一顿,只好再次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容嫔蹲的腿都快要麻了,也没听见免礼二字,索性不再装了,直接起身瞪着皇后,“你别太过分。”
“来人,容嫔放肆,掌嘴。”皇后淡然的说着。
容嫔想着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冷笑道,“皇后娘娘,你这样,,,”
话还没说出口,阿喜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呼了上去。
容嫔被打的头一偏,还没反应过来,又一嘴巴子呼了上去。
容嫔这才意识到皇后真的能做出来。
谢康见此不对,急急上前挡在容嫔面前,“还请皇后娘娘饶命。”
“这个也给本宫打。”皇后娘娘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看着容嫔被人压跪在地上,阿喜拿着一块木板扇她的脸。
谢康也被南栀踹到在地,一脚踩在他背上,让他动弹不得,两个小宫女拿着藤条一鞭一鞭的甩在他的身上。
没一会儿,两人都见了血。
皇后抬手,众人停了手,齐齐站在一旁,等候命令。
容妃趴在地上,发髻被打的散乱,两颊迅速红肿,嘴角挂着血渍,眼神怨毒的望着高高在上,端正优雅的皇后,忍着疼,怒吼,“你这个毒妇,你就不怕皇上废了你么?”
皇后冷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本宫是毒妇?”
“也不知道是谁带三岁小儿去荷花池?害他落水,”
“也不知谁在我的安胎药中放红花?”
“苏容,我可碰过你一儿一女一根手指?”
容嫔冷笑,肆意张扬道,“那是你不敢。”
要是皇后狠心毒辣,她也不会蹦哒这么久,她也会平安生下长子。
可是在这个吃人的深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和善之人,要不是有皇上天天护着,皇后早就入皇陵。
“对,是我不敢。”皇后冷冷的望着台阶下犹如弃妇的容嫔,语气淡漠,“所以,现在我敢了。”
“给本宫打断她的腿。”
南栀站了出来,“是,娘娘。”
她早想这么干了。
站在皇后身后的孟笙,上前一步,小声喊了一句,“娘娘。”
她害怕太后娘娘降罪姨母。
皇后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继续冷漠无情的望着趴在地上的容嫔。
她处处忍让,不想让皇上为难,却不想她们蹬鼻子上脸,倒头来还怪她太和善了。
什么时候善变成了贬义词?
南栀走到容嫔身边,见她眼底惊恐,但还努力维持面上的镇定,“你这个贱婢,你要是敢打断本宫的腿,本宫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南栀望着她,没有说话,直接一脚踩上她的脚腕。
“啊,,,”容嫔疼得脸色发白。
谢康急得满头冒汗,“娘娘,还请您饶了容嫔娘娘吧。”他的头狠狠地嗑在地上,感觉不到疼。
可他还没等来皇后娘娘的吩咐,等来了容嫔再次的悲鸣。
她左脚脚腕彻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