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西槐脚步匆匆的进了屋,“姑娘,周公子,,,”
“他怎么了?”孟楠央歪在软枕上,手里拿着一大片蜜汁肉脯啃着,一只脚高高竖起。
一边吃,一边消耗。
西槐上前两步,小声道,“周公子在后院。”
“嗯?他还敢翻墙?”孟楠央起身,纠结了一会,“他有事?”
西槐点点头。
虽然她不知道周公子有什么事找姑娘。
孟楠央放下肉脯,披着大敞去找人。
后院,周璟良一身玄色宽袖锦袍,头发高高挽起,簪了一个银制的发冠,与质朴的小院格格不入。
小黑看着它的榜一大哥,激动的摇着尾巴,不停的绕着他打圈。
“周璟良,,,”孟楠央站在廊檐下,与他隔出一段距离。
周璟良转身,入眼的就是一身烟紫色的大敞,再往上看,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脸埋在雪白的毛领中,两只小鹿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看的他心一颤一颤的。
“那个,,,”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垂着眸子。
他来是做什么的?
“听说你分家了?”孟楠央首先提出话题。
“嗯,”他抬起眸子,“外面都传我不孝,,”
你怎么看?
“人家说人家的,你过得开心最重要。”孟楠央低着头,踢了踢死皮赖脸凑过来的小黑。
逆子。
“嗯。”周璟良按捺住自己躁动的心。
他就知道,她肯定是理解他的。
“不过,丞相大人是你父亲,在外人面前,你还是要恭敬一点。”
“流言还是很可怕的。”
她想说你还要娶媳妇呢,名声太难听了,媳妇都娶不着。
她这个身份可说不了这样的话。
“嗯,我知道了。”周璟良应着。
两人互相看着,都没有说话。
孟楠央歪头,“所以,你过来是做什么?”
周璟良顿了一下,想起正事,“哦,那个大黄最近跟我一起住太子府,我过来跟你说一声。”
孟楠央蹙眉,不解的问道,“大黄是我的狗,你带走,这叫什么道理?”
“额,,,”周璟良努力想着,“那个,大黄这不是喜欢跟着我么。”
孟楠央瞪着他,“你要跟我抢狗?”
“没有没有,,”周璟良摇摇头,“我养两天,再给你送回来。”
孟楠央盯着他,“周璟良,我感觉你有事瞒着我。”
虽然她天天说大黄是逆子,可她还是舍不得它,她相信大黄也不是忘本的狗。
周璟良无奈,只好老实说道,“大黄被人打断了腿,我已经找了太医给它看了,没什么大碍,养养就好了。”
孟楠央吓的目瞪口呆,不知是被大黄被打断腿吓的,还是他找太医给一只狗看病吓的。
“那个,太医没打断你的腿么?”孟楠央感觉还是后者更吓人。
大黄被打断腿,想来是这个逆子跑到隔壁,被人抓了打断狗腿。
没给抹脖子炖了就该庆幸了。
周璟良尴尬的笑笑,“殿下请的太医。”
怨不得他。
太医到太子府知道他的病患是一只狗的时候,原本恭敬有礼的神色顿时皲裂,看太子殿下的神色都不太对劲。
不过碍于太子殿下的身份,他还是认真的给大黄瞧了瞧。
“表哥真宠你。”孟楠央脱口而出。
周璟良神色一黑,眼神有些幽怨的望着她。
这叫什么话。
孟楠央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心虚的眼神游移一下,“那你照顾好大黄,还有,少给它吃点,胖的都没脖子了。”
“好。”周璟良立即应下,“养好了,我就给你送回来。”
“嗯,”孟楠央裹紧自己的大敞,“还有事么?”
“没了。”周璟良摇摇头。
突然咚的一声,吓了孟楠央一跳,小黑被吓的钻进她的大敞里。
孟楠央望着声音来源,“你的院子,,,”
“哦,我让他们把屋子给拆了。”周璟良平淡的说道。
孟楠央瞪大眼睛,默默竖起大拇指,“干得好。”
周璟良笑笑,“你快回屋吧,天气冷别到处乱跑了,”
孟楠央没好气瞪他一眼,“你管的到挺宽。”说完头一扭,傲娇的离开了。
小黑跟在后面,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狗脑袋也高高扬起,跟它主人一模一样。
周璟良压下上扬的嘴角,翻墙回到自己院子。
郭氏带人风风火火的过来,看到周璟良就兴师问罪,“周璟良,你做什么?”
周璟良没有给她一个眼神,“周山,”
“主子,”周山小跑过来。
“收拾好了没?”周璟良看着四处漏风的屋子,满意的点点头。
“收拾好了。”周山道。
“走。”周璟良转身。
郭氏挡在他的面前,面容扭曲道,“周璟良,你把屋子破坏成这样,你就想走么?”
她都打算好了,明日就让烟儿搬来这里。
周璟良嘴角上扬,嘲讽的望着她,“不然我再打断周安一条腿再走。”
“你,,”郭氏恨的牙痒痒,不再伪装,“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牲,我倒要看看你出了丞相府还能做什么?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
“你放心,你跪下来我都不会看你一眼。”周璟良眼神冷漠的望着她。
郭氏冷笑,“你别以为你母亲死了我就不能对她做什么,明日我就将她移出祠堂。”
周璟良眸子沉沉,“我母亲出祠堂那日,就是你儿子进祠堂那一天,”
郭氏瞳孔骤缩,捏着帕子的手也紧了紧,“周璟良,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周璟良嗤笑一声,侧身越过她。
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有什么不敢做的。
都怪他,这些年太过温和,让郭氏误以为可以在他的头上蹦哒。
郭氏被气的浑身发抖,她真的没有一点可以拿捏周璟良,反而被周璟良处处拿捏。
她就不信了,杀不死这个小畜生。
孟楠央回到屋,就让西槐去打听一下隔壁院子发生的事。
吃瓜可要吃新鲜的。
西槐很快就回来,“姑娘,大黄的腿是周三公子打断的,不过,周三公子和周大姑娘被打了二十大板,听大夫的话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
孟楠央惊讶,她家大黄什么时候这么金贵了?
西槐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惊讶,便道,“太子殿下说大黄是他的狗。”
哦,打狗还要看主人。
这主人金贵,狗自然也金贵。
行吧,大黄也体验了一把狗仗人势。
“隔壁院子怎么了?”
“说是周大公子搬走了,能搬的都搬了,不能搬的都砸了,就连房子都砸了好几个洞,”西槐对于周璟良一个系列的操作表示很熟悉,跟她们家姑娘就是一个路子的。
这回孟楠央没有什么惊讶的。
隔壁院子,在丞相府应该是除了主院最好的院子,周璟良搬走,其他人肯定就会搬过来。
那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东西留给别人呢?
还留给自己讨厌的人。
所以,宁愿毁了,也不会拱手让人。
他让的已经挺多的。
“外面的人都在说他么?”
丞相府的周大公子不孝行为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很多人表示,我儿子要是这样,不如掐死算了。
“嗯,”西槐望着她,试探的问道,“姑娘是想帮他么?”
孟楠央抬眸,看出她的试探,好笑道,“怎么?你认为我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西槐摇摇头,“他对姑娘你有非分之想。”语气肯定,说的跟真的似的。
孟楠央有些哭笑不得,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这么样说?我们两个也没什么逾越的地方。”
西槐皱皱眉,想了想才道,“女人的第六感。”
她就是感觉他们两人的相处很熟稔,姑娘也天天也直呼其名,就特别不一样。
她也是看过话本子的。
孟楠央被自己常说的一句话噎住了。“你别胡思乱想,”
“我记得之前有写过一个话本子,你给我翻出来,我改改,你送去百荟楼。”
“哦。”西槐心里还是很赞同自己的第六感觉。
这不,她记得那个话本子写的就是恶毒继母虐待继子的。
好像是还是姑娘听了周公子的事迹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