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大明洪武十七年,九月。
马上就要迎来所有学子的第一次考试,县试。
过了县试才算是正式成为大明读书阶层的一份子,这个身份又叫做秀才。
虽然在很多人的认知当中,秀才这个身份相对比较平庸,很多人所谓的穷酸秀才就 是说的这一种人。
但实际上秀才在大明的身份地位还是很高的。
他们可以在国家领取一份补贴,又叫做廪生。
同时普通百姓遇到官员是需要下跪的,而秀才则可以见官不跪。
成为了秀才就成为了大明高贵读书人阶层的一份子。
虽然这些勋贵子弟并不在乎这个身份,
但只有参加过县试才能继续参加府试、乡试、院试乃至最终的殿试。
南京。
恒中书院门口。
此时众多勋贵子弟,排的整整齐齐,站在朱高炽面前。
朱高炽满意的点点头。
看向众人。
“诸位同学,我们经过了70多天的紧张学习。本王为你们选取了最好的师资力 量,甚至连孔圣人的嫡系子孙都来了两位。
这是文运加在了你们的身上。
这一次的县试只是诸位的小试牛刀。
本王相信。明年的三月,诸位一定可以金榜题名,甚至有人可以高中二甲甚至一 甲。
状元,探花,榜眼都应该是我们恒中书院的。
那些贫寒学子寒窗苦读十年,凭什么抵得过你们祖孙三代人的努力?
诸位当中是没有嫡子的,但你们就真的认为不如自己的大哥吗?
本王不这么认为!古人云,达者为师。
可没有说过先出生的人就更优秀。
但是国朝法度在此,诸位是没有资格继承各自家族的爵位的。
既然这样,那就证明给家族看,证明给父兄看,我们是更优秀的一代。
言尽于此,恭祝各位县试成功!先夺一个案首回来!”
所谓案首,就是县试的第一名。
众勋贵子弟听的热血沸腾,特别是朱高炽有意强调了那一句。他们不是嫡子,没有 继承家族爵位的权利,可是就真的不如自己的兄长优秀吗?
绝大多数人都不这么认为,而现在有一个金榜题名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如果他们 成功相信就会让很多人对他们的印象发生改观。
这是他们改变人生命运的机会,也是改变世人对他们看法的机会!
终于有人忍不住喊出了恒中书院一直以来的口号。
“状元榜眼在我笔下,恒中学子无敌天下!”
这是朱高炽为他们拟就的口号。
每当众多勋贵子弟齐声呐喊的时候,那些负责教书的老夫子们就忍不住捂住脸,满
脸羞耻。
儒家讲究克己复礼,对于万事万物的看法都以谦逊为主。
像这种杀气腾腾又毫不自谦的口号,在他们看来简直羞耻极了。
不过朱高炽也是从后世高中口号当中扒出来的。
原版的口号是清华北大在我脚下, x中学霸无敌天下!
令人搞笑的是,虽然这个口号与这个时代完全不接轨,但却得到了众多勋贵子弟的 一致欢迎,或许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娇狂的少年梦吧!
很快,随着恒中书院科考动员大会的结束。
众多勋贵子弟杀气腾腾的奔赴了考场。
他们的精气神要比那些瘦弱不堪的书生强了许多。
毕竟他们每日都在跑早操,同时朱高炽也为他们提供了极为丰盛的餐食。
更何况这些勋贵子弟自幼学武,同时身体锻炼的健硕无比。
并不会像那些书生一般风一吹就倒。
口中说着知乎者也。
却连抓只鸡的力气都没有。
除了精神面貌和身体素质的碾压式优势,衡中书院学子更大的优势,在于他们的学 习内容和学习方法。
完完全全的应试教育,只求高分,不求其他!
而这些学子做出的试卷也让那些老夫子们吓了一跳。
全部都是工工整整的恒中体。
全部都是规规整整的八股文。
而且这些学子已经将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
无论截取书中的哪一段,哪几个字,只要说出来他们就能猜出这道题的意思,从而 破题,解题,答题。
不但质量高,而且速度极快。
前任翰林学士董伦忍不住跟几位先生感慨。
“这一届的状元说不定还真出在这些勋贵子弟里!他们的试卷,若是有我做考官也 只能评高分,而且要评给出极高的评价!虽然文采上还差些意思,但这些东西的打磨也 需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处在一个锋芒毕露的阶段!”
孔言之苦笑道:“老夫来之前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勋贵子弟竟然能走到今日的 高度!不说别的,起码他们这些人全部都能中进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几人相互骇然。
要知道即便是名扬天下的白鹿书院和岳麓书院,培养出的学子当中,能有一成考中 进士就已经是极为难得的存在了!
而这些书院招收学生的门槛极高,教师的水平也极高,往往都是整个国家最为精英 的存在。
即便是如此,也不可能达到如恒中书院一般的成才率!
众人越想心中越觉得不可思议。
董伦心里有些崩溃!
自己这两三个月来到底做了些什么?
若是以后恒中书院的学子真的名扬天下,而朱高炽赢得了跟那些文官的打赌。
自己岂不是成了士林当中的千古罪人?
当初就不该为那5万两银子…不,当初就不该为削弱朱高炽的实力,增强儒家的实 力,来这个恒中书院做这种事。
董伦心中虽然在懊悔,但又忍不住十分喜欢这里的环境。
这种奋斗的感觉、跟青年人在一起交流心得的感觉,向他们传授知识的感觉,看着
他们不断奋进,不断取得进步,变得越来越优秀的场面。
唉,是非对错,或许只能等待历史的评说了。
董伦的内心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就算是错,也要错个明明白白。
我倒要看看,我只是尽了一名教书先生应尽的义务,将儒家的知识传给他们又错在 哪里了?
他忍不住看向其他几位和自己一起奋斗了数个月的同僚。
眼看他们的眼神当中也尽数没有了当初的恐慌和懊悔。
众人纷纷相视一笑。
“不知为何,我开始期待起那些学子将给整个大明士林带来怎样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