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这是为何?”
“我也可以从塞外进入玄菟郡南下直取襄平,再与您两面夹击张昊小儿啊!”
“若按你说的这样,那我这一趟不就白跑了吗?”
公孙瓒不解地问道。
卢植眯着眼,朝河对岸的张昊望去。
恰在这时,
张昊也从河对岸向卢植看来。
尽管两人相隔很远,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在这一刻同步一笑。
卢植缓缓说道:
“纵观张昊之前几战的战法,其人喜好虚实结合、出其不意,那我就用他擅长的战法来对付他。”
“至于你说的进入玄菟郡直取襄平,那我问你,你部皆为骑兵如何攻城?”
“玄菟郡、辽东郡的山川地形你熟悉吗?沿途数百上千里路程你又有足够的粮草可以消耗?”
卢植一连三问说的公孙瓒哑口无言。
一旁的刘备也默默听着吸取经验。
他年少时虽拜入卢植门下,但贪玩不爱学习,随着年岁增长、一事无成,方才感到有些悔之晚矣。
......
翌日午时,河风呼啸。
两军于辽河大桥上对敌接战。
卢植一方最先派出的是中郎将孟益,张昊也随之派遣朱灵应战。
双方各领兵五百,先是一阵弓弩齐射削弱对方,然后短兵相接上前搏杀。
热血抛洒在大桥上,又沿着桥面流淌在河水中。
以桥为源头,冲往下游的辽水泛起血色的泡沫顺流而下,经久不绝。
交战一刻钟,双方各自领兵退去。
其后,
公孙瓒VS白马克星麴义。
“众甲纵列,有进无退!”
“白马将军?哼!不足挂齿!”
麴义与混入人群中的管亥对视一眼,点头致意。
刘备也看了看身旁空落落的两个身影,望向公孙瓒的阵列中稍稍提起了一颗心。
由于此战卢植才是汉军主帅,公孙瓒哪怕是想像历史上一样骑兵突进送人头也不可能了。
再加上桥上的地形克制,
公孙瓒的本部骑兵被卢植留在了后方,此时公孙瓒所带领的是卢植北上时募集的燕赵武士。
“杀啊!!!”
“殿下有言,得公孙瓒首级者可领一县县尉,赏良田百亩,美妾十名,冲啊!”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张昊为了提升士气给出的可是实实在在的赏赐,比什么官升三级,赏金百两实在多了。
任意一个士兵要是真取下公孙瓒的首级就可以提前退休,安享人生了。
故而一个个拼命厮杀,向前,向前,再向前!
公孙瓒一剑攮死一个冲到近前的叛军士卒。
对于他这种骑将来说步战极不习惯,但奈何地形限制又只能步战。
“不可后退!”
“继续压上,再退者斩!”
公孙瓒响亮的声音在燕赵武士耳中响起。
严格来说他们从军还不到半年,其间有些人还是游侠儿出身。
战阵厮杀之法是在卢植的带领下刷张举、张纯,还有一众乌桓人的经验包才逐渐熟悉的。
但究根结底他们是为了平叛立功而来的啊!
命都没了,拿了功劳又怎样?
哪像面前这群由麴义亲自操练的叛军士卒。
一面是张昊重赏之下的激励,一面是本就黄巾出身,不打就可能死去的生命威胁。
叛军奋勇之下,
公孙瓒竭力指挥着身后汉军上前杀敌,可战线却被压得逐步往后推移。
就在这时,
一声暴喝突然于辽河大桥上响起。
“敌将受死!”
管亥双手合握精铁大刀,飞扑而近一刀劈下。
其刀势凌冽,势不可挡!
公孙瓒正在调度指挥,一时不察下眼中闪过慌乱之色,急忙提剑挑挡卸力。
好在他本身武艺不弱,使大刀偏移砍在了身上的甲胄上。
管亥占了先机,得理不饶人继续加紧攻势,周围士卒也配合着猛攻上前。
眼看公孙瓒在管亥的猛烈劈砍下落了下风,汉军也跟着士气衰落节节败退。
骤然,
“贼子休得张狂!河东关云长在此!”
斜刺里突然探出一记快刀止住了管亥的攻势。
管亥感受着刀身上传来的力度,心下一凝。
是个劲敌!
再定眼一看,挡住他的是一个身长九尺,长髯飘飘,一身绿袍的人。
脑海里的记忆,瞬间就将之前张昊在冀州时告诫过他的话提取了出来。
这不就是当初突袭张昊的强人吗?
关羽微眯着双眼,眼中杀气蕴蓄。
“关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来将报上名来!”
“黄巾管亥!”
管亥话音刚落,提刀抢先发动攻击。
仗着环境限制,短刀要比长刀更为便利,想要突进到关羽身前将其斩杀。
可就在这时,
又是一声如虎豹般的咆哮响彻天地。
“休伤我二哥,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使整个战场为之一静,就连下方滚滚流过的辽水都好似变得温顺了许多。
两方观战的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冒出一句话。
“真虎将也!”
关羽、张飞主动向管亥杀去。
管亥竭尽全力地左右招架,不到数合便险象环生。
公孙瓒这时也想报刚才偷袭之仇,提剑就要加入战局。
在河岸边为麾下众将掠阵的张昊一见,急令麴义救下管亥。
但这种情况又能怎样救?
进又不能进,退又不好退,除非一猛子扎进两侧的辽水里,运气好还有活命的可能。
想来想去,麴义心下一狠,当即高呼道:
“趴下!所有人趴下!”
“弓弩手上前,乱箭射杀阻敌!”
能不能活命就看天意了,麴义心中暗道。
眼见张昊一方要不讲武德地放冷箭。
本欲合力斩杀管亥的关、张二人这时也不得不停止攻势保命要紧,让身后兵卒越到身前举盾护卫。
“咄咄咄咄——”
密集的箭矢从士卒们的头顶飞过,扎落在盾牌上发出沉闷声响。
管亥就地翻滚,在己方士卒的拉扯下捡回一条命。
两军交战就此作罢。
卢植一方武将大骂张昊不讲武德!
而张昊也啐了一口,鄙视着对面的老登阴险狡诈。
双方的这一场交锋,
总得来说不分胜负,但气势上张昊终归是输了一筹。
待麾下将士返回,卢植下令道:
“于军中挑选善泅者,今夜寅时顺着浮桥偷渡过河!”
“郭太守,你部再从桥上夜袭敌军营寨!”
河岸对面,张昊也在对众将嘱咐道:
“今夜巡逻士卒再加一倍,谨防敌军趁着夜色偷袭!”
“玛德!对面的老登挺会算计啊,差点儿就使我折损一员悍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