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微微睁着眼睛，看着向自己落下的雷电，奄奄一息。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起了自己的族兽们，想起了已经故去多年的爹爹、娘亲和哥哥、姐姐们，也想起了孤夜。
    她想起孤夜与她约定，要带她去人界吃更多好吃的东西。
    她记得炸豆腐、糖葫芦、酱油丸子等这些美食的名字。
    可惜的是，她这辈子已经没有机会再去品尝这些了。
    小九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雷电击打在自己身上，思考着死亡究竟有多疼。
    还能有多疼？能比得上背上的伤口疼吗？
    死了也好！
    至少那样，便不会再感到疼痛了吧？
    “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家伙又反悔了？又想折磨我？”
    等待了许久，小九都没有感到任何疼痛感传来，不禁在心中嘀咕着。
    “莫非自己已经死了？死亡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她想睁开眼睛看一看死后的世界，却又有些犹豫。
    萧莹儿曾对她说，鬼界很恐怖，到处都是恶鬼。
    而孤夜也曾对她说，鬼界与其他界域无异，只不过多出一些魂魄罢了。
    她知道幽都之王是鬼界的掌管者，便询问幽都之王。
    可幽都之王却露出一抹坏笑，淡淡地说：“他们说的都对。”
    所以，她不敢睁眼，生怕看到一些恐怖的画面，让自己死后都不得安宁。
    “小九？”
    “咦？这是先生的声音？”
    就在小九紧紧闭着双眼，试图去感受死亡与活着有何不同的时候，孤夜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映出了孤夜的脸庞。
    此刻，孤夜正手持冥渊剑站在她的身前，正向着她体内注入女娲石之力。
    “真的……是你吗？……先生……”
    小九感受着女娲石之力带来的温暖，仿佛治愈了身体上所有的伤势，缓解了所有疼痛。
    没一会儿，那股倦意再次袭来。
    她虽有很多话想对孤夜说，但此时此刻，却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小九因伤势陷入了昏迷，孤夜脸上关切、担忧的神情才渐渐消失。
    他已经用女娲石之力护住了小九的仙元，至少让小九不会有性命之忧。
    孤夜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步狩，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地上的两只碧绿翅膀，心中怒火更盛。
    步狩仔细打量了孤夜一番，在得知孤夜只是玄通境后，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抹不屑。
    他看向孤夜手中的冥渊剑，用下巴指了指，说道：“这把剑还不错。要是你肯将它交给我，我就让你带着这头畜生离开，如何？”
    “畜生？”
    孤夜的话语已经十分低沉，可见他此刻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他是魔尊，一生便是为了守护族人。
    但他也不止是魔尊，还要守护着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忍让，唯独这一件事，他绝对不会容忍！
    小九既已经是他的灵宠，便由不得任何人摧残她、折磨她！
    而如今步狩竟还称呼小九为“畜生”，他便立刻催动魔气，挥动冥渊剑，攻向了步狩！
    孤夜现在已经是玄通境巅峰，由于魔气对灵力的克制，对付起道源境初期的步狩并非难事。
    再加上冥渊剑强大的威力，这一战可以说是他对步狩的绝对碾压！
    步狩曾想过敌人之中有强者存在，却从未想过一个玄通境之人竟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数招之后，他的后背便被冥渊剑划伤，而紧随其后的便是孤夜的一记重拳，将其重重地击落在地面之上。
    感受着全身骨头传来的剧痛，步狩艰难地爬了起来。
    看着落在地面上，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孤夜，他目露凶光，双手一挥，数十条麟蛇便赫然出现，向着孤夜袭去。
    这种偷袭对于孤夜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
    其实准确的来说，这也并不算是偷袭。
    孤夜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步狩的身上，即便步狩此刻跪地求饶，用重要的情报作为交换，他都不会饶过步狩的性命。
    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密密麻麻的麟蛇群，孤夜横向一挥冥渊剑，魔气便如同烈焰一般，瞬间将数十条麟蛇烤成了蛇肉干。
    蛇肉干“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孤夜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发出了“噼里啪啦”的脆响。
    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步狩才彻底慌了。
    他赶紧起身催动灵力，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向北方逃离。
    然而，他刚一起身，就看到孤夜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步狩惊恐地向后退去，一个踉跄摔在了地面上。
    但他没有停止后退，用双手双脚不断向后挪动着，嘴里不停地嘀咕：“你究竟是什么人？十几万年来，我……我们还没有遇见过像你这么强的人！”
    他似乎还没有死心，想要让孤夜饶他一命。
    眼珠子转了转后，他便咧嘴笑了笑，对孤夜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有蕴含万年修为的内丹，延续寿命的仙丹，还有所向披靡的灵器！我统统都给你，只求你饶我一命，可好？”
    “小九曾说过……”
    孤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步一步靠近着步狩，话语十分低沉，却又显得如此震耳欲聋：“欺负她的人，要断手脚，撕烂嘴，拧断脖子，踢飞脑袋。若你自己动手，我便饶了你。”
    “什么？断手脚……踢飞脑袋？”
    步狩听着孤夜所说，不由地露出了一抹苦笑，“你不是在开玩笑吗？这……”
    他的话还未说完，两道剑气便如薄翼般掠过了他的两侧。
    一切来得太快，就连疼痛都还未来得及传出，他的双臂便与他的身体分开，倾倒在地面之上。
    看着自己肩膀处不断喷涌出的鲜血，步狩痛苦地哀嚎着，身体向后倒去。
    而在这个时候，剑气再次闪烁，他的双腿也与身体分离，被孤夜踢出了数十步之外。
    孤夜走到步狩的身体旁，魔气在他脚下形成了一道屏障，避免步狩肮脏的血液触碰到他的身体。
    他将冥渊剑插在地面之上，慢慢蹲下身来，注视着不断呻吟的步狩，轻声问道：“痛苦吗？”
    步狩深知孤夜不会饶过他，此刻便也恼羞成怒，直接破口骂道：“你这个玄通境的废物，王上定会替我报仇的！你今天怎么对我，日后王上便会如何对你！对了！还有你那个小畜生！”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孤夜轻笑了一声，捏住了步狩的下巴，“你的事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