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屿捂着发晕的脑袋,床上的被褥已经被汗水浸湿。
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一种未来无法掌控的窒息感,如阴云般笼罩在罗屿的心头,他愈发渴望变强。如今这练气期二层太弱了,弱到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杀死。
缓了半天,罗屿才起床换药。
打开房门,刺眼的阳光迎面而来,内心的阴霾随着身体的温热逐渐开始消散。
他昨天居然睡了这么久,对此他毫无察觉,晃眼就是第二天的下午。
罗屿甩了甩还有点蒙圈的脑袋,正想回屋看看传讯玉有没有胡冰璇的消息,这时的庭院外慢慢走进来一个人。
“羊处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罗屿见到来人有些意外。
“咦?罗老弟,你怎么了?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不好!”羊卢没有说明来意,看着罗屿毫无血色的脸庞,而是很关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吧。”罗屿笑了笑。
羊卢哦了一声,脸上浮现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淡淡笑容。
罗屿看到羊卢的神情,哪里会猜不到羊卢笑容背后的含义,对此他也懒得解释些什么。
这种事情只会是越描越黑,越解释就越是证明有这回事,倒不如顺其自然,既然他们这么认为,那干脆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好了。
“羊处长,你来我这儿,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聊天叙旧吧?”罗屿问道。
“那自然不是,有另外的一件事,想求罗老弟帮忙。”羊卢可没忘正事。
“什么事还能让我帮上忙的?”罗屿有些不解,羊卢比他还高出一个境界,羊卢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又能干什么呢?
“罗老弟你就别跟我谦虚了,现在谁不知道杂役处出了个人才。”羊卢笑道。
“啊?什么意思?我真的不懂。”罗屿更蒙圈了,心里寻思一下,该不会是他会炼丹的事情传出去了吧?
不然没可能让羊卢说出这种话。
“你还在跟我装糊涂?现在谁还不知道杂役处出了个炼丹师,是除了丹房那二位以外的第三个炼丹师。”羊卢还以为罗屿在跟他装傻,作势把手搭在罗屿的肩膀上,侃侃笑道。
他觉得他这辈子干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重用罗屿,让罗屿欠下他的人情。
谁能想到一个杂役弟子,居然会是深藏不露的炼丹师?
这在脉神山这么多年的历史中,仅此一例。
前无古人,恐怕也很难有来者。
“都知道了?”罗屿头疼的问道。
虽然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但真正传出去,还是让他感到有些麻烦。
从今天开始,他就没有多少清净日子过了。
最为关键的是,他昨晚刚刚经历过一次暗杀,如果被那个幕后黑手知道他还活着,并且有炼丹的本事,怕是会迎来更大的报复。
一股莫大的压力接踵而至,罗屿更烦了。
事到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想的太多只会徒增烦恼。
“嘿嘿,其实我来这里找罗老弟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帮我炼一次丹。”羊卢紧张的搓了搓手,换做是之前,要他跟一个炼丹师说话,他想都不敢想,甚至连做梦都有点痴心妄想。
脉神山有两个炼丹师,一个是胡冰璇,一个是胡冰璇的师尊。
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不说胡冰璇的师尊,就是胡冰璇,要不是有罗屿这层关系在,他这辈子都很难接触到。
能跟一名炼丹师对话,甚至可以让这名炼丹师帮忙,羊卢都不敢想象这种事情会落到他的头上。
“可以是可以,但你有丹方和材料吗?”罗屿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
反正都已经被人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他能在杂役处顺风顺水,全靠羊卢在背后帮衬。
给羊卢炼一次丹药,又有何妨。
“有有有!”羊卢压制不住的喜色,连连点头。
在来之前他就在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罗屿给他炼一次丹,即便罗屿狮子大开口也无妨,顶多就是出血一次,算是结交罗屿的代价。
但罗屿的爽快,让羊卢都有些始料未及。
罗屿不仅没有借此狮子大开口,反而很爽快的答应了他。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这边没有丹炉,就麻烦羊处长帮忙跑一趟了。”罗屿大致看了一眼羊卢借来的丹方,上面的步骤很详细,炼制起来不算太难。
他猜测羊卢是想凭借这个丹药,试着冲击练气期四层。
“没事,我去去就来。”羊卢高兴坏了,虽然他很奇怪罗屿身为炼丹师,为什么没有随身携带的丹炉,但一想到罗屿待在杂役处这么久,都没有爆出炼丹师的身份,兴许这样的人就是这么随性,有点怪癖也不足为奇。
在罗屿琢磨着怎么炼丹时,金辉来到外系处的一座独栋大院,他自顾自的走进去,当他看到大门敞开的房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快步走上前,宽敞的屋内空无一人。
金辉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按理来说,不管成功与否,刘鹏都要跟他复命的,不可能杳无音信。
将近一天的时间过去,刘鹏还没找到他,很大概率已经凶多吉少了。
金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刘鹏是他亲自找的,实力只比他弱一点,不可能连一个杂役弟子都解决不了。
据他所知,杂役处只有一个修士,那就是羊卢。
这个羊卢他之前见过,还不如刘鹏,而且羊卢在被贬到杂役处后,就有点胆小怕事,再加上刘鹏的实力也不差,给羊卢十个胆子,都不敢对刘鹏怎么样。
难道是有别的人帮这个罗屿了?
金辉心中一沉,此事不怪他多想,而是刘鹏不见人影,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出事了。
如果真的是如他所想,那这件事就有点棘手了,至少不是他能搞得定。
“诶,你听说了吗?杂役处好像是出了一个炼丹师。”
金辉正站在原地思索着要不要回去跟林擎寿说起这件事,只见从他的面前缓缓走来两个人。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你骗人的伎俩能不能不要这么低级。”那人呵呵一笑,显然不以为真。
“骗你做什么,这件事老早就传开了,不少人都去杂役处凑热闹了。”
“不可能吧?杂役处那种地方,还能出炼丹师?”那人还是不相信的样子。
“呵呵,你没见识过不代表没有,我一开始听到的时候,也跟你一样。”
“既然杂役处有这种人物,那为什么还会待在那个地方?”
“谁知道呢,或许人家就喜欢低调吧。”
“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好像是叫什么罗屿吧,我记不清,应该是叫这个。”
二人的谈话,被金辉听得一清二楚,脸上的表情也从好奇慢慢变成了震惊。
整个人几近石化在原地,直到二人的声音越变越小,他才惊醒过来,立马快跑过去,拎起刚刚说话那人的衣领,呵斥道:“你刚刚说那个杂役处的炼丹师叫什么来着?”
面对金辉释放出来的压抑气势,还有金辉极其蛮横的动作,被抓住的那人脸庞涨红,双脚几乎是悬空着的,压根说不出话。
“是不是叫罗屿?”金辉继续逼问。
被金辉死死抓住的那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得到答案的金辉松脱了手,任由二人如惊弓之鸟般逃窜,没有继续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