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罚了罗屿,有一个人是铁定绕不过去的,那就是隋成公。
想当初紫阳的弟子林擎寿,因为和罗屿产生冲突,紫阳都险些被隋成公干死。
他要是以这种事去罚罗屿,隋成公多半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如果不罚,又不能以儆效尤,一旦在罗屿的身上开了先例,难免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或许不是罗屿,或许是其他人。
黑袍长老的为难,罗屿看在眼里,他心里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长老,如果这件事能妥当处理,我会去参加炼丹师的测验大比。”
“嗯?”黑袍长老抬起头。
胡冰璇则是眼前一亮,她做梦都想让罗屿陪着她参加测验大比,而不是只跟着她一起去炼丹师公会。
如果罗屿能跟她一样,参加炼丹师公会的测验大比,那她就可以知道罗屿的水准,借此也可以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炼丹天才知道,脉神山也有不输他们的人物。
“我会通过二品炼丹师的考核,让脉神山多出一名二品炼丹师。”罗屿自信说道。
“此话当真?”黑袍长老眉头一挑。
他压根没有寻思,当然,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寻思什么。
对脉神山来说,这几乎就是一件稳赚不赔的好事。
一个二品的炼丹师,别说区区的地方县令,说得难听一点,就连眼前的菊阳国皇帝都比不上。
只要脉神山想,可以扶持起无数个皇帝。
但炼丹师,显然不是想扶就扶起来的。
这两者不是一个概念。
“你确定你能通过二品炼丹师的考核?”黑袍长老不放心的问道。
他听其他弟子说过,罗屿只会炼制一品的丹药,这就意味着罗屿只能是一品炼丹师。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二品炼丹师,要么是罗屿藏拙,要么就是罗屿无中生有。
相比较于后者,黑袍长老的内心倾向无疑是前者,以这小子的性格,不太可能是无的放矢,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暴露,所以才会一直炼一品丹药。
“行,我答应你了。”
思索再三,向来古板执拗的黑袍长老,头一次为一个人做出破坏规矩的决定。
胡冰璇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简直比罗屿还要紧张,让罗屿参加炼丹师的测验大比,都已经成了她的执念,刚刚她的心里一直在默念,一定要答应,一定要答应。
好在最后让她得偿所愿,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多谢长老宽宏大量。”罗屿笑道。
“你小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你的事情就交给兆剑华去处理。”黑袍长老笑着摇摇头。
大老远为这事跑过来,如果到时候罗屿没拿回一个二品炼丹师的头衔,那就算有隋成公在背后撑腰,他也要扒了罗屿的一层皮。
二人的对话,菊阳国的皇帝兆剑华听得一清二楚,敢情这小子是炼丹师,还是二品炼丹师,怪不得能让黑袍长老不辞辛苦地跑来。
偌大的脉神山,叫得上名字的炼丹师,一个是面前的胡冰璇,还有一个是胡冰璇的师尊。
关于这个罗屿,他倒是闻所未闻。
看来是他在菊阳国待得太久了,脉神山上出了什么人物,他都一无所知。
“你们仨就在寝宫住下吧,明日一早我再下发圣诏,宣告天下。”
自从知道罗屿的身份,兆剑华的语气也变得客气许多。
炼丹师,还是二品,还是出自于他的菊阳国,说出去他脸上都有光彩。
第二天,一封圣诏落到汉阳城。
罗氏罗友山,被任命为汉阳城的县令,且实权最高的官位上衔。
听起来有些拗口,但简而言之,就是除却洪流这个郡守以外,罗友山就是莫央郡最大的一个官,除此之外,这个职位不受到郡守管制,属于京城直接任命。
甚至为了重视一点,兆剑华直接安排一支军队驻扎在汉阳城,只供汉阳城县令差遣使用。
三百人的军队从京城直奔汉阳城,浩浩荡荡的大队伍令沿途的行人惶恐不已,暗暗揣测是不是境外又出什么战乱了。
罗屿三人不需要跟随军队,用上符箓的他们很快就回到汉阳城。
原本的罗屿还想叫上洪流,但经历过一次赶路的洪流,显然不想再跟在罗屿的身后,更不想体验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婉拒罗屿的好意,打算过些时日再回去。
不过,在罗屿临走前,他特意写下一封亲笔执令,内容十分简单,等罗屿经过郡守府邸的时候,将这封亲笔执令给他的亲信看,可以再调两百精兵去汉阳城。
加上京城的精锐部队,总共是五百人。
这在菊阳国上百年的历史中,只有一个汉阳城能拥有此等待遇。
先行抵达汉阳城的是郡守府的精兵,他们步伐整齐划一,身披银白盔甲,在灼灼烈日下,发出忽闪忽闪的刺眼白光。
伴随这支装备精良的大部队进城,不少人纷纷猜疑。
“又要打仗了吗?”
“不至于吧,最近都没听说过这种事。”
“不对,这盔甲样式,我好像在哪见过……好像是郡守府的精兵。”
“啥?郡守府的精兵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我觉得有可能是李骞这件事,前一阵子咱们的县令死在大街上了吗?我估计郡守府的精兵来这儿,就是为了查出前因后果,然后揪出背后的幕后黑手。”
“你评书听多了吧?还幕后黑手。”
“你还不信?不信咱们走着瞧,看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说得有理有据的那人冷笑着说道。
街边的一个小孩听着左右旁人的讨论,神色猛地煞白,连忙跑回药铺。
“怎么慌里慌张的?”老人在药铺里收拾,看到气喘吁吁的小男孩,问道。
“爷爷,大事不妙了!”小男孩顾不得擦掉额头的汗水,飞快地锁上店门。
“发生什么了?”老人动作停下。
“城门口来了一大批的军队,听那些人说,是郡守派人来调查县令被杀这件事。”小男孩心有余悸地说道。
“什么?”老人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从梯子上掉下来。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凶多吉少了。
之前罗屿跟他们说过,他会去处理这件事,结果现在却不知所踪。
他倒不是怀疑罗屿会抛弃他们跑掉,因为罗屿的父母还在后屋,他就怕罗屿会出什么事。
“小杰,你马上去后屋,跟罗伯伯他们说一声,如果情况不妙,咱们就趁早离开。”
“那罗大哥他们呢?”小男孩担心问道。
“吉人自有天相,我们要相信他没事,眼下的这种情况,我们只能先走,不然只能成为他的累赘。”老人顾全大局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