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仅京裳错愕,连得意的秋睐也短暂的愣了一下。
看周围人的表情,她似乎没有听错,这位炼丹师,竟然真的是叫京裳打她。
自己不敢动手,就让自己丹童出手。
一时间,众人看向罗屿的眼神,俨然在看人渣。
素莲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力弱就罢了,还没骨气。
“京裳,你真的是跟了一个好主子啊!”秋睐不假辞色的嘲笑道。
先前在京裳身上丢失的优越感,如今一次性找回来。
京裳抬头看着罗屿,她不知道罗屿为什么要这么做。
动手,她骑虎难下。
不动手,性命无虞,只有被羞辱和挖苦。
犹豫不决之下,秋睐故作挑衅的走了过来,戏谑地打量着京裳。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打我,你打我啊!
京裳的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面对秋睐的挖苦和挑衅,说不气恼是假的,但让她不计后果地打秋睐,她不敢,也下不去手。
秋睐冷笑一声,冷嘲热讽之言未出,一道清脆的响声随之传来。
脸部火辣辣的疼痛,让秋睐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打她的人,不是京裳,而是罗屿。
没有其他理由,只是忍不了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如同苍蝇一样晃来晃去。
京裳呆呆地看着罗屿,没想到罗屿居然真的敢打秋睐。
这时,京裳忽然想到,自己没跟罗屿说起秋睐的身份,急得她连忙拉着罗屿要走。
“罗大人,她是一位三品炼丹师的丹童。”
“哦,三品,然后呢?”罗屿不为所动,依旧像是一根竹子一样立着。
“你敢打我?”秋睐缓过神来,她摸着已经肿起来的脸,又震惊又愤怒。
这半吊子的炼丹师居然敢动手打她!
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抱着好事的笑容。
打狗尚且看主人,罗屿这种举动,无疑是在挑衅楚凡。
原先还坐着素莲,这下看不下去了,不得不介入,避免局势进一步的扩大和恶化。
“打你还要挑日子吗?”罗屿笑了一声。
“你今天不把我的炼丹材料捡起来,给我的丹童赔礼道歉,我还不止打你。”罗屿笑容缓缓收敛,转而流露出摄人心魄的寒芒。
在这一瞬间,看起来软弱无比的罗屿,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好惹的气息。
素莲想当个和事佬,不料被打了一巴掌还没吸取教训的秋睐,满脸怨毒地说道:“我就是不捡,你能如何?”
罗屿笑了一下,当即就要走向秋睐。
京裳怕事情闹得太大,也不想让初来乍到的罗屿惹火上身,下意识的拉住罗屿的袖口,卑微的摇了摇头。
“当我的丹童,无需这么怯懦。”罗屿轻声说道,京裳能忍秋睐的欺凌,他忍不了,别说是秋睐这个丹童,就是秋睐背后的炼丹师过来,站在这儿看着,他依旧敢动手。
素莲眯了眯眼,她就挡在秋睐的面前,无形之中在警告罗屿。
走过去的罗屿视若无睹,越过素莲,当成空气一样。
秋睐恶狠狠的看着罗屿,恨不得将其抽筋拔骨,眼中毫无畏惧。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捡不捡?”罗屿冷漠的审视。
“我——不——”
那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在众人的眼中,秋睐就像是死狗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炼丹师公会的大门口,不停地吐着血。
“你?!!”素莲瞪大眼睛,恼怒无比,她都站在这当和事佬了,罗屿还不肯罢休,当着他的面痛打秋睐,将她置身于何处?
“少说两句,不然等下我连你都打。”罗屿淡淡说道。
这女人但凡想管,他都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无非就是看着他刚来这个地方,觉得他根基尚浅,不足以巴结。
“我不管你身后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找我。”罗屿屈指一弹,飞出半截灵气,划过秋睐的头顶,仅差分毫就身首分离。
这是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警告。
当罗屿的视线环顾过来,炼丹师公会内噤若寒蝉,不少人都觉得头皮发麻,心里默默地给罗屿打下标签,这是个愣头青,而且是个狠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部分炼丹师则是露出趣味的笑容,这一出好戏很精彩,就是不知道楚凡得知自己的丹童变成这副模样,会发怎样的雷霆之怒?
“她已经没能力捡了,就委屈你一下了。”罗屿像是方才来的那样,安抚地摸着京裳的脑袋。
“好。”京裳心中既感动又惶恐,秋睐受到罗屿的教训,她自然很开心,尤其还是为了她出头,间接是她出手了。
只是,今日对秋睐的出手,日后务必会受到秋睐的报复,此人的报复心之重,她深有体会,且嫉妒心极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担忧的是,怎么善后?
“以后对于这种狗仗人势的人,千万别忍气吞声,一再忍让,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罗屿教导说道,这次是被他看到了,如果他没看到,搞不好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知道了。”京裳有点感动,如小鸡啄米地点头。
“回去吧,我稍后再找你。”罗屿转身离开,在来到秋睐的面前时,差点又忍不住的踢出一脚。
一向嚣张跋扈的秋睐,似乎是被吓出了心理阴影,拖着骨头断裂的身体,颤颤巍巍地挪动起来。
罗屿嗤笑一声,返回敖长生的院子。
“看样子是搞定了。”敖长生喝着杯盏里的热茶,说道。
“让前辈久等了。”罗屿抱歉地拱手。
“你来的第一天,就闹出这样的事情,不怕收不了场吗?”敖长生放下手里的杯盏,静静地看着罗屿。
“晚辈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罗屿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没说对不对,你出手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敖长生淡淡问道。
“想过。”
“嗯?”
“大不了离开公会。”罗屿坦然直言。
“呵。”
“你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以儆效尤?”敖长生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不见喜怒的说道。
“怕。”
“怕你还敢来我这,不马上跑?”敖长生斜睨。
“赌一把呗。”罗屿一口饮下茶水,品都没品。
“赌什么?”敖长生饶有兴致。
“赌前辈不对我动手。”罗屿冷静说道。
敖长生没有开口,罗屿继续说道:“反正我现在无处可去,又是孤家寡人,赌对了,我在炼丹师公会就有一个六品炼丹师作为靠山,赌错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嗯?”
“前辈先前没有阻止我,就是默认我对那位丹童下手是没有错的,倘若前辈有意见的话,不可能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