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品的小子...
慕臻雪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听完敖长生介绍罗屿的所作所为,她觉得此人确实可以称得上出彩,但光凭那些,还远远比不上炼出散药的黑袍人,连敖长生都对此人赞赏有加,可见此人的深不可测。
可如果不是这个罗屿,那黑袍人又是何许人也?
一时间,慕臻雪又陷入困惑。
“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了,这些筑基丹也不简单。”敖长生叫醒眉头紧锁的慕臻雪。
“什么?”慕臻雪抬起头。
“你看出的筑基丹,是有八成的几率筑基是吧?”敖长生不急不缓的问道。
慕臻雪颔首,她看了好几遍,确定每一枚都是具备八成的几率,而且她坚信,也很笃定。
“你看错了。”敖长生说道,
“七成?”慕臻雪柳眉微蹙,她居然看走眼了。
“不对,是九成。”敖长生淡声说道。
慕臻雪神情凝固,整个人如同雕塑一样,直到许久之后她才缓过神,表情有些复杂的说道:“这岂不是说,只要吃下这些筑基丹,哪怕是天赋再差的人,都能筑基?”
“不全是,九成又不是绝对,应该会有一些倒霉蛋没办法筑基,当然这些没办法筑基的人,也不适合修炼。”敖长生说道。
慕臻雪苦涩的笑了笑,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都有点妄自菲薄了。
她从未想过,人和人的差距居然会这么大。
“别多想,你已经很好了,好好炼丹,你迟早也会达到这个层次。”敖长生看出慕臻雪眼神里的失落,柔声安慰。
慕臻雪没再多留,起身告别。
真想看看是何等的人物...
敖长生手握茶水,飘着些许碎叶的水中,倒映着一张饶有兴致的笑脸。
一座僻静的庭院内。
假山嶙峋,池塘涟漪,一男一女分别站在一边。
男的赤裸上身,盘坐在岸边,女的则是手持钢鞭,鞭上更是有一根根突起的倒刺。
“罗大人,真的要打吗?”京裳有些为难,这一鞭子下去,估计都只剩下半条命了。
“来吧,没事。”罗屿深吸一口气,苦修无非就是这样,受虐更惨,收获更多。
“我感觉我有点下不去手。”京裳手抖了抖,没敢甩出鞭子。
“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你最讨厌的人。”罗屿很无奈,要不是他自己做不到,他都不用京裳帮忙。
京裳咬了咬牙,迟疑半天,手里的鞭子才落在罗屿的身上。
哗啦啦的一声,钢鞭拽离罗屿的后背,带出的不止是碎掉的皮肤和碎肉,还有大片的鲜血。
仅仅是一半鞭子,后背鲜血淋漓。
“罗大人,你没事吧?”
“别过来!”罗屿出声喝止想跑过来的京裳,强忍剧痛,头冒冷汗的说声继续。
不用灵气护体,以血肉之躯力抗这带刺的钢鞭,哪个筑基期过来都得歇菜。
但凡修炼的天赋好一点,他都不至于干这种折磨人的事情。
京裳怕罗屿坚持不住,故意减轻钢鞭落下的力度,结果遭到罗屿的再次呵斥,让她竭尽全力的甩出,有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
一声声闷哼从罗屿的喉咙传出,他硬是咬紧牙关,一声嘶吼没喊出来。
至于他的后背,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地上不仅淌满鲜血,钢鞭带出的碎肉更是散落一地,看得只让人头皮发麻。
这样的酷刑,持续有一刻钟,罗屿才虚弱的叫停。
“罗大人!”京裳慌张的小跑过去。
“给我上药。”罗屿有气无力,险些昏死过去。
京裳颤颤巍巍的撒下药粉,满身是血的罗屿猛地惊颤一下,像是没死透的牛蛙,条件反射的弹射。
半晌,罗屿缓过来,脸上还有点苍白,不过总算不流血了。
“去帮我准备一桶热水,我要沐浴。”罗屿吩咐道。
京裳虽还有点放心不下,但罗屿都这么说了,她只好先去准备。
不多时,京裳就搀着罗屿走到屋里,冒着热气的浴桶里,罗屿又拿出一瓶药粉,将其全部倒进去。
“你干什么?”罗屿看着摸向自己腰间的手,猛地一惊。
“罗大人,你这样还怎么沐浴,我帮你脱掉吧。”京裳体贴说道。
“不用!”罗屿冷冷说道,耳根却不置可否的微红起来。
看着罗屿这样的反应,京裳似乎猜到了些什么,没再强求,只是按照要求,把罗屿放在椅子上,让罗屿自己脱衣服。
走出屋子,带上门,一声偷笑在门后响起。
“原来罗大人还是个雏。”
妈的,死丫头!
罗屿气得暗骂,为了不让药力流失,他衣服都没脱,直接爬进浴桶里。
滚烫的热水配上烈性的猛药,直接让罗屿螺旋升天,元神都快脱离躯体,神游太虚。
恢复知觉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泡了几个时辰,水温早就凉透,清澈的浴桶变得一片浑浊,不管是身体的杂质还是剥落的血痂,全部糅合在一起,他整个人也肿胀一圈。
这也难怪,泡了这么久,不肿才是怪事。
筑基期的修炼速度比练气期慢了不止十倍,罗屿终于理解为什么万人里面才会有一名筑基期,幸运的话才会有,要是时运不济,几十万人都不见得有一个。
估计越往后修炼,速度就越慢,也就越难。
罗屿坐在榻上,两手放在身前,阴地之源在黑夜中释放着淡淡的光华,随着罗屿的吐息,一团团白雾蔓延出去,笼罩在整个屋子。
一时间,屋子里的一切尽数布上寒霜,到后半夜更是结上厚厚的冰壳。
这个景象,正如思过崖的一样。
无心入眠,打坐一夜的功夫,罗屿趁着京裳没来之前,撤去阴地之源的寒气,让屋子变回原来的样子,只是潮湿的屋子,好似被洪水冲了一遍。
“罗大人,你恢复得可真快。”京裳不由得称奇,明明昨天还是血肉模糊的,只过去一晚上的功夫,那些伤口就剩下一点痕迹,看不出昨天的严重。
“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说没事呢。”罗屿拧干毛巾,简单擦脸。
“罗大人,你一定要那么修炼吗?”京裳回想起昨天的一幕幕,依旧起了鸡皮疙瘩。
“吓到你了?”罗屿轻笑。
“是有点,不过您这修炼方式也太奇怪了。”京裳没听说过有人以折磨自己为修炼的,在她看来,修炼都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吸收天地灵气打坐,慢慢增强自身的修为。
“奇怪就对了,要是千篇一律,那还有什么意思。”罗屿伸了个懒腰,骨骼传来炒豆子般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