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吧,下次我们再去星云州拜访。”池翁海点到为止,也是在委婉的点栗蕴和二人。
眼下的这种情况,再比试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四品和三品都输了,哪怕有个平局,跟输了也没区别,再去计较这些,只会让场面更加难堪,更加下不来台。
“那就依池会长的意思,倘若天武郡的同道届时前去星云州拜访,我等也必将尽上地主之谊。”廖蓉心领神会,更或者说,这是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没有点破就是最好的。
事已至此,再不甘心只能这样,沮丧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连端皆玉和敖长生也不例外,沉闷得不想多说一句话。
“真的输了。”京裳失落地喃喃自语。
明明看似差距不大,但就是这种全败无一胜的结果,才让人接受不了。
席位上,炼丹师纷纷起身,他们抱着天武郡必胜的心情前来,没想过会输得如此之惨,早知道会是这样,他们还不如不来,真是浪费心情。
任小柔紧咬银牙,目光坚决,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觉得还没有输!”
“小柔,不可胡闹!”敖长生出声训斥,池翁海的话已经放出去了,显而易见就是承认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任小柔这番话,无疑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驳斥池翁海,说严重点,就是在打池翁海的脸,连自家弟子都输不起,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更要严厉喝止。
以往对任小柔宠爱有加的池翁海,此时此刻和蔼的面容上也不由自主地掩上一丝不悦。
看来他是太宠溺这个丫头了,导致变得毫无规矩,无法无天。
“我没有胡闹,我只是说我想说的。”任小柔丝毫不惧敖长生的威严,声音响亮且坚决的说道。
“你们以为已经赢了,其实不然,我们天武郡还有一位天赋异禀的炼丹师,他比我还要强许多,如果你们能赢了他,那我任小柔愿赌服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任小柔没有点名道姓,但人群中的慕臻雪已经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在这个炼丹师公会,除了罗屿,还有谁能压任小柔一头,可以让这个刁蛮任性的丫头心服口服。
“慕大人,任大人口中的那个人,不会是罗大人吧?”京裳的想法与慕臻雪如出一辙,她同样猜到了,只是还不敢确定。
慕臻雪轻轻点头。
“咱们公会还有这样的人吗?”
不少人听到任小柔这么说,脑子里全是不明所以,什么时候公会有这样的人物了,还能让心高气傲的任小柔不加掩饰地夸赞。
“你问我,我去问谁,我都闭关好长一段时间了,今天听到有比试,这才过来瞥一眼。”
“嗯......我记得,好像真有这么一个人。”
这时,已经有人想到了。
一道修长且清瘦的身影逐渐在众人的脑海浮现。
“是谁,快说!”
追问声不绝于耳。
“你们忘了,罗师弟可是赢了任小柔好多次,几乎是屡战屡胜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他们方才只顾着任小柔惜败的事情,全然忘记还有一个罗屿没登场,既然罗屿能赢任小柔这么多回,说明罗屿的水平高出任小柔许多,那跟星云州这群人切磋比试,自然是手到擒来。
真是一时糊涂,差点忘记公会内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眼看着议论声越来越大,端皆玉不得不出面呵斥。
安静是安静下来,但因为任小柔提出的这件事,却让星云州的炼丹师心生惊异起来。
那罗屿真有那么厉害?看天武郡炼丹师议论纷纷的神采,此人该不会是如传言说的那样,是天武郡这边扛起大梁的人物吧?
“不必在意她的话。”池翁海没有让任小柔胡闹下去,这个丫头顽劣惯了,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好好敲打一下了,不然以这样的性子,日后必然会吃大亏。
“无碍。”廖蓉轻声一笑。
“既然天武郡这边有这样的青年才俊,又何必藏着掖着,反正也是一场切磋,无伤大雅,不如就应诺了小丫头的要求。”
池翁海目光闪烁,他好不容易才让这件事点到为止,再让星云州的人把水搅浑,等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而且,罗屿这个人是怎样的,他并没有多接触过,只是从任小柔的口中,还有端皆玉三人的描述里听说过,在他看来是个不错的好苗子,如果没有前几场败绩,那他很乐意让罗屿跟星云州的这些人会面,可是天武郡的败局已定。
赢,或许多多少少能挽尊。
输,那天武郡的炼丹师这几年都休想抬起头见人。
池翁海的犹豫所在,便是于此。
感受到全部人的目光都齐聚在自己的身上,池翁海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他不答应也不行。
或许在他的心底,也有他察觉不到的期盼。
“我去叫他!”任小柔喜上眉梢。
“你留在这里。”池翁海语气平淡的说道。
对池翁海十分熟悉的任小柔,难得乖巧的站在原地,往往就是这种平淡的语气,才是最吓人的,她知道应该是自己之前太没大没小,惹得池翁海心生不快,这个时候最好是别忤逆池翁海的话,不然就是触霉头。
“长生,拜托你去一趟吧。”池翁海转头说道。
敖长生颔首,原地升空,迅疾遁走。
“也不知道罗大人这个时候出关没有?”京裳担忧问道。
“眼下这种情况,他不想出关也得出关了,除非他想让天武郡的炼丹师公会名誉扫地。”慕臻雪抬头望着白云飘动的蓝天,缓缓说道。
此时,远在天武郡上百公里外的一座无人荒山,罗屿赤身坐在凸起的悬崖边缘,在他的左右两侧堆满累累白骨。
阴地之源被灵气托着,悬立在身前的十寸,丝丝缕缕的寒气如轻纱笼罩在罗屿的周身,能清楚地看到肌肤下显现出来的血管。
下腹的丹田不停地吞食阴地之源的寒气,兴许修炼太猛的缘故,待在此地一动不动数天之久的罗屿,他的下半身已经被寒气冻成冰块,连同他身下的十多丈距离,皆是不能幸免于难。
也不知道过去几个时辰,罗屿睁开双眼,一抹精致且优雅的蓝芒一闪而过。
身下的冰层逐步发生碎裂,磅礴的气势形同海啸翻涌,层层攀高,直到将周围的冰块碾碎,方才意犹未尽的停歇。
“还差不少。”罗屿轻声喃喃。
毕竟前不久才进阶筑基中期,要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让他再上一层楼,达到筑基后期,那未免也太逆天了,而且真到那个时候的话,他就得担心境界稳不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