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居然这么有钱吗?”
高异站在草坪上,一边仰望着前方的中式四合院,一边感叹道。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另一边上前接人的阿兰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这位雇佣兵少女依旧是那副没什么情绪的冷淡表情,虽然和高异已经有了好几次合作,也非常熟络,但依旧有些疏远感。
当然,高异在进入过她的梦境后,也大体得知了其童年时遭受到的,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打击,也知道其内心其实还是那个喜欢小动物的普通女生。
今天的阿兰穿了下半身是条牛仔短裤,上半身则是件黑色的运动胸衣,将小腹露了出来,再外披了一件防晒外套。
也不知道是她真的抗冻,还是屋子里暖气开的够足。
顿了顿,高异看了眼车子后座。
在下车前,他专门嘱咐阿梅“你先躲一下,我们一会给你妹妹一个惊喜”,让其暂时躲起来了。
此刻的高异,收住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转向阿兰:
“诶,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
“.......我可以不听吗?”
阿兰扶住了额头,在之前的相处中,她当然已经知道了高异的讲笑话水平。
而高异也知道,对方这个反应并不是什么强烈的反对,于是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咚咚咚。”
“.......什么?”
“你要问我是谁在敲门。”
“.......是谁在敲门?”
“是......你的姐姐!”
高异顿了顿,留出了一个戏剧化的话语间隔,随即身体夸张地往旁边一跳,双臂张开,对着车门做了个“快看”的动作。
而阿梅也非常配合,适时地推开车门,从中跳出,双手向上一扬:
“没想到吧!”
有时候仔细想想,汉语中的各种成语,确实都拥有极强的概括性。
一侧看见这一幕的阿兰,陷入了长时间的震惊。
微微张嘴,双眼死死盯着这位突然跳出来的女孩。
高异感觉所谓的呆若木鸡,应该就是这样了。
如果文小红在这,应该能把握住这辈子没几次的,能发挥出其大学专业技能的机会,来科普《庄子》和“望之似木鸡”的典故。
但对于现在的高异来说,他只能直观地理解这个成语的意思,并用此描述阿兰的状况。
这种震惊确实不算太难理解,毕竟少女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姐姐,已经花了十年来的时间。
从那次灾难中的破碎家庭开始,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的考验,成为玩家后更是为了调查情报和收集线索到处当雇佣兵赚钱,真正意义上把头别在裤腰带上。
至于什么各种组织发布的通缉令,被不少玩家敌视,在这些问题前都有些排不上号了。
这其中遭受到了痛苦、磨难与绝望,应该只有阿兰自己知道。
而为了找到自己的失去的亲人,一切苦难都只能独自吞下并继续前进。
到了现在,自己苦寻了十来年的姐姐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还是以小时候的状态。
面对这种状况的感受,外人估计很难想象。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阿兰用她那极强的敏捷,一步跪在了阿梅身前,死死抓住其肩膀,声音都在颤抖:
“阿梅......是你吗阿梅?”
“当然是我了,话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而且不要这么使劲,弄疼我了!”
这位刚刚跳下车的女孩,没有阿兰这么激动,只是嘟着嘴微微摇头。
“啊,抱歉.......”
被这么一说,阿兰急忙收住了力,也控制住了情绪。
但一双手,从始至终都没从眼前的女孩身上拿开。
似乎担心一放手,这位苦寻良久的姐姐又会离她而去。
又简单聊了几句,阿兰重重地跟失而复得的姐姐拥抱了几下,又趁机偷偷抹了抹眼角。
似乎终于能确认,这就是自己失踪的姐姐,也发现了对方并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了最后,阿兰还是抬起头来,看向正假装在看风景的高异: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好了好了,不讲笑话了,怎么都先坐下再聊吧,我倒是没关系,别累到人家阿梅了.......”
高异本来想再次用自己的笑话开头,但被阿兰恶狠狠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当然了,高异可以确定这位少女其实心中还是很感激的。
原因倒也不复杂,只是“标签系统”内,【英雄】标签的经验值一直在往上跳。
虽然也有可能是之前自己的某些事迹,所带来了遗留影响。
例如说,今早起床后的某位“中渝晚报”的工作人员,突然接收到通知说公司炸了,可能就会在心中把高异当作英雄吧
当然,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发生,毕竟如果见都没见过高异的话,也就无法确立某种印象了。
事实上,高异已经不怎么去看自己“标签系统”各种经验提升的信息了。
毕竟随着标签的增多,以及自己行为影响的扩大,各种经验增长变得极为频繁。
不过在此时吗,从这个【英雄】标签经验的增加频率来看,阿兰确实激动,也对这位“送自己姐姐回来的人”很是感激。
无论如何,高异的意见还是生效了。
一行人还是在那位司机的带领下,穿过数条连廊、假山假水,七转八绕间,来到了整个四合院的中心位置。
随着古朴大门的推开,悦耳的流水声中,整个屋子的主人总算出现了。
但极度出乎意料的是,这位粉发少女并没有像高异想象中那样,穿着舒适的睡袍,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
取而代之的,郑祈雨正穿着一套单薄的体能服,正在一个人造小型瀑布的冲击下,做着宽距俯卧撑。
只能说不愧是【司令】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