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公爷,小的叫明哲,是胡大人找来负责帮您管账的。”
于乐打量着年近四十的明哲:身材中等,既不魁梧也不瘦弱,脸庞上的皱纹如刻着岁月的痕迹,肤色因长年累月的灯下劳作而显得微黄,但双眼却如非常明亮,眉宇间透着一股沉稳与坚毅。他的头发已经有了银丝,增添了几分成熟与稳重。双手修长,指尖因长年累月的算盘操作而略显粗糙。身着一袭旧的但浆洗干净的青衣,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既显得庄重又不失雅致。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上面挂着一块玉佩,可能是家传的宝物,显得他对家族传统的坚守。
“嗯,这些是我所有的家当,你可要帮我打理好。”
“是,公爷,小的一定不付公爷所托。”
“你住哪里啊?”
“我,我与家人在城西租了间一进的宅子。”
“几口人哪?”
“三口之家。小的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六了。”
“听口音是关外人。”
“是,小的出生在关外阳城,与公爷是同乡。来京城已有三十年了,父母都已经故去。”
“既然是同乡在京城相遇还真是不容易,我这里房间不少,你们一家人就都搬来住吧,我这还缺个门房,你兼着吧,你家夫人可以帮忙打扫宅子,干些家务,我另算钱,如何?”
“啊!”明哲心想太好不过了,自己可是走好运了。
朝廷颁布了新官任命,胡礼升任吏部尚书;林霸先升任兵部尚书,虽然还在恒州激战但不妨碍兼职。而原来的两部尚书上官芝与司马卓因为牵扯到秦会之一案都被抄家灭门了。
让于乐意想不到的是雅州刺史林重之调任京城任谏议大夫之职;而胡适中竟然得了礼部侍郎的缺;刘中远成了京兆伊;徐嘉提拔成了雅州长史;自己得了个太子詹事正三品的职。
太多的意外让于乐感觉有些迷糊,分辨不清了!朝中的自己人会是谁呢,不会是三皇子吧,这么帮自己?哈哈......
于乐知道自己被单独留下一定没好事,况且给自己加官赏财后也该动动筋骨了。
“于卿,前几日朕听高廉说你在家看舆图,你有何见解啊?”
“回禀陛下,微臣虽不懂兵,但发现东北五州造反者的身后有个巨大的漏洞,而这个漏洞就是阳州刺史李德明,他是微臣的在白山县学学习的时候的县令,对微臣多有照顾,所以微臣想秘密进入东北去找他商谈。最好他能出兵!”
“你怎么进入关外啊,现在可是锁关呐?”
“陛下,微臣想过了,可以从登州乘船过海到对面的卑沙城。”
新帝安嘉俊从内心里佩服于乐的勇气。而于乐也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会派自己前往的,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还能搏得圣上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安嘉俊重重地拍了拍于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得之于乐,我之幸焉!说,你有什么要求?”
“微臣,微臣没什么要求,如果,如果微臣回不来了,希望陛下能厚待微臣的家人。”
“唉!”皇帝安嘉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于乐,你放心地去吧!一定要小心,朕不允许你死,朕答应你,朕一定会厚待你的家人的,不管你是否活着回来。”
“微臣谢过陛下。”于乐跪地磕头谢恩。心想,说的真是屁话!
“平身吧!朕还有件事要问你,那个吐浑来的达赖喇嘛有什么用?”
三日后,于乐随商队出了东门奔山东而去。
“陛下,于乐走了。”
“唉!怪不得老四如获至宝,果然不同凡响。希望他不虚此行,能活着回来!”
“陛下,还派人跟着吗?”
“不用了,他提的要求其实也是在点我,他全部身家都在我的手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是,陛下。”
一旁的高廉脸色不是太好,当初可是说自己小肚鸡肠的,皇上的话真是不能较真啊!
“你,你怎么才来呀,唔......”
深夜于乐潜进了慈恩寺皇贵太妃的房间。
“你,你轻点,要死了!”
“这回你安心了吧?”
“嗯!该死的老三真是狠毒,好一番算计啊,我当时在场就感觉不对,甄羽和老大都是傻逼呀,让老三玩得死死的。这老三真是不可想象!”
“是啊,所以你在宫里一定要小心。”
“嗯,我知道太子他们没事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就一心礼佛。啊......烦人!还,还想你。”
三日后皇贵太妃和蒹葭还在睡梦中时,于乐离开了......
“人没了?去哪了?”
“不知道,没人知道去哪了,三日未归!”
“回雅州了!不可能啊,才回来呀?”
“会不会是那位交代有秘密事要办?”
“嗯,有可能,会是什么事呢?”
“西北现在可是紧张!”
“东北不也一样吗?”
“那就两头找!”
“可!”
其实于乐喜欢这样的任务,除了冒险外,可以无拘无束地自由活动,没有束缚,有如天高任鸟飞般的感觉!
“沉沉更鼓急,渐渐人声绝。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雪。”看着傍晚雪白的一片天地,于乐有感而发。
出了京城,于乐路过的村子大多荒凉得如同一幅静止的画卷。冰冷的空气中,飘散着寒冷的呼气,无声地侵袭着每一寸土地。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天空在挥洒着它的哀愁,将大地覆盖在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之下。
多数村子的街道空旷无人,只有偶尔的寒风在角落里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雪花。街道两旁的房屋,窗户紧闭,门扉紧锁,仿佛都在这严寒中沉睡过去。屋檐下挂着冰凌,闪烁着寒冷的光芒,像是自然界中的利剑,凛冽而威严。而村外,田野上白茫茫一片,庄稼早已收割完毕,只剩下裸露的土地和枯萎的稻草。远处的山峦也被白雪覆盖,仿佛是一座座银色的佛塔,屹立在天际。
很多的村子都是静悄悄的,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只有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划破了这份寂静。
也许是北方的冬季太过寒冷,也许是村子里的人所剩无几,于乐本想停下脚步询问一番,但一想问了有何用!还是尽快想办法结束这场该死的战争吧!
于乐悲伤成河地进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