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有奏。”监察御史丛林军在朝会上说道。
皇帝安嘉杰眯着眼,待理不理的说道:“讲。”
“谢陛下。臣斗胆陈词,述及一桩震惊朝野之案。东北王于乐,本是皇恩浩荡之下镇守一方的重臣,不料其行径却背离了忠义之道,为了庇护其贪婪无度、劣迹斑斑之舅兄——原幽州刺史独孤浩毅,不惜铤而走险,行那毁尸灭迹、灭口证人之恶行。
独孤浩毅在任期间,贪赃枉法,民怨沸腾,其罪状罄竹难书。而东北王于乐,非但未加规劝惩戒,反以权势为盾,企图掩盖真相,让正义之光难以穿透这重重阴霾。此举不仅伤透了百姓之心,更是有损我大安朝律法之威严,动摇了社稷之根本。
故臣恳请陛下,秉持天道公正,依据我大安朝律法,对东北王于乐及涉案人等,予以严惩不贷。让世人皆知,无论位高权重,触犯律法者,必受制裁;让正义之风吹遍四海,还我大安朝一片朗朗乾坤,万民归心,国泰民安。
望陛下圣裁,以儆效尤,彰显皇恩浩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之真理。”
丛林军讲完此话后,皇帝安嘉杰的第一感觉是,这个难道不知道李石家与王魁是怎么消失的吗?
众臣当中徐嘉与李步保所想的是,这人真是找死!
“丛卿,你与丛孝是什么关系?”
“回禀陛下,丛孝乃是微臣族叔。”丛林军听了皇帝的问题后就感觉有股冷风在后颈吹过。
“你是怎么当上监察御史的?”
“回,回禀陛下,臣,臣是一年前。”
“朕问你,监察御史的职责是什么?”
“回禀陛下,掌管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朝仪等事务。”丛林军有些发汗。
“哦!你刚才所提之事可有证据?”
“回陛下,有证据,但,都被东北王于乐毁了。”丛林军此时汗流浃背。
“呵呵!丛林军,你是在这大庭之上逗朕玩是吗?”
“臣,臣不敢,臣万死!”丛林军扑通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皇帝安嘉杰来怒火中烧,“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你身为监察御史,知道自己的职责,可你发现大案后告诉朕是你所参之人毁了证据。那朕问你,你是让朕帮你破案,还是找证据?”
“臣,臣不敢!”
“身为监察御史,你唇齿轻启之间,足以令朝中栋梁之才身陷囹圄,背负不白之冤,而此人此刻正呕心沥血,筹划着关乎国计民生的幽杭运河之伟业,其志可昭日月。你可曾深思,这一纸弹劾,轻如鸿毛,却重若千钧,足以让一项利国利民、泽被后世的壮举面临夭折之危?
试想,若仅凭你片面之词,无确凿证据便草率行事,令我应允对于乐的问罪,无论最终真相如何,那幽杭运河的浩大工程,必将因此受阻,工期延误,民心动摇,其后果之严重,非你所能承担。
若他真有不法之行,自当依法严惩,以儆效尤;但若仅是误会一场,无辜蒙冤,那因此而错失的时机,延误的工期,又将由谁来弥补?这不仅仅是时间的损失,更是对万千百姓期盼的辜负,对国家未来的透支。
你之心思,本应如明镜高悬,洞察秋毫,以公正无私之心,护佑朝堂清明。而今,却似被浮云遮掩,忘却了身为御史的初衷与责任。你他妈的其心可诛,你他妈的真是该死!”
皇帝安嘉杰当着众朝臣的面大骂丛林军。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震慑住了!知道,于乐惹不起,谁惹谁死!
“来人,监察御史丛林军此人妄言诽谤,污蔑我朝栋梁之臣,其心可诛,其行悖逆天道人伦。为彰国法之威严,正视听于天下,即日起,对其府邸施以抄家之刑,金银财宝、田产屋舍,尽皆充公,以儆效尤。
至于其族中亲眷,念及血脉相连,然法不容情,特作如下裁决:凡三族之内,成年男丁,一律押解至永昌边疆,披甲执戈,以赎其罪,于苍茫边陲之地,守护家国安宁,直至生命之终;而成年女子,则命其入籍官奴,虽失自由,却得衣食之安,望其日后能自省改过,重归正道。”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丛林军被拖出了大殿。
余威未消的皇帝,斥问道:“陆雨何在?”
“回禀陛下,陆大人自上次被您训斥后,就,就告病在家,今日未来上朝。”旁边的小太监高公公回答道。
“他今年贵庚啊?”
“回禀陛下,五十有五。”
众人听了皇帝与太监的对话,都为陆雨担心起来。这位吏部尚书可要受到无妄之灾呀!
“来人,”安嘉杰轻抚龙袍,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意,“朕忆往昔,陆卿本非池中物,志不在朝堂,今何以恋恋不去,莫非忘了昔日山林之约乎?向陆雨转达朕的旨意,言其劳苦功高,国事既安,当享天伦之乐,宜辞官归隐,颐养天年。”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静默片刻后,随即是众人各异的神色交换。有的暗自揣摩圣意,揣测这背后是否另有深意;有的则心生感慨,忆起陆雨昔日的风采与淡泊之志,不禁唏嘘不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而复杂的情绪,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
安嘉杰的话语,虽简短却意蕴深远,既是对陆雨过往贡献的肯定,也是对其未来的期许,更隐含了对臣子个人的评价。
这片风云变幻的宫廷之上,四周一片沉寂,无人愿为陆雨挺身而出。皆因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正被怒焰吞噬,他的愤怒如同暴风雨前的暗涌,令人生畏。在这帝王盛怒的阴霾之下,谁若不幸触碰了那无形的霉头,无异于自寻死路,其下场不言而喻。
今日,并非良辰吉日,而是人人自危,唯恐避之不及的晦暗时光。宫墙之内,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盘算,如何在这风暴中保全自身,而非鲁莽行事,徒增祸端。于是,对陆雨的遭遇,众人只能投以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敢迈出那一步,去挑战皇权的威严,去承受那未知且必定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