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前文书正说到,司礼监监首孙静在顺州劳军,巡察已毕,遂率领一众禁军离了顺州城回京复命。
一路上,孙静一行人日夜兼程,非止一日。终于在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了京城安陵附近。
孙静远远地看见了安陵城的城门,于是孙静马上加鞭,率领身后百余名禁军骑兵径直来到安陵城下。孙静立马在安陵城下,抬头冲着城下高喊:“城下的军兵弟兄们,请快开城门。”
城头上的齐军士卒,忽听见城下有人叫城,连忙手扶垛口,探出身子往城下观看。就见城下来了一队百余人的禁军骑兵,这队骑兵人人皆是满身尘土,显然是远道而来。
为首一人骑着快马,手持节杖,须发皆白,头戴乌纱,身穿蟒袍一副文官打扮。看着架势好像是一位使者。
城头之上的齐军中有人眼睛尖,一眼就认出城下马队中为首的白发老者正是奉圣命前往顺州嘉奖犒劳边军的司礼监监首孙静。
这名禁军连忙冲着其余同袍高喊道:“城下来的是司礼监监首孙大人。孙大人奉旨犒劳边军而归,快快打开城门放大人一行入城。”
城上的齐军这才明白是奉旨远赴边关劳军的天子使臣回来了。众人不敢怠慢,连忙拉起千斤闸,撤下门上的大铁锁。一众军卒把两扇厚重无比的城门往左右一推。
只听“吱呀呀,咣当咣当!”几声响亮,安陵城的城门随之大开。孙静见城门开放,遂打马如飞进了安陵城,身后的百余名禁军也一起催马进了京城。
此时已经是半夜四更,离着第二天的早朝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孙静遂让随行的禁军回到驻地,自己则催马回府休息了一番。
孙静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府上。他梳洗一番后,换上了一身朝服,简单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阵。随后,孙静坐着轿子来到午朝门外准备上早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众文武大臣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午朝门外等候上早朝。午朝门外,众位大臣黑压压地站满了一片。
时间很快来到了五更天,只听“咚咚咚!”宫内响起了几声清脆的晨钟声。随着这几声晨钟落下,午朝门缓缓打开,一众文武百官陆陆续续走进午朝门,直奔八宝金殿。
八宝金殿中,一众百官齐聚一堂,文东武西,两厢站立。文官皆是乌纱蟒袍透着儒雅之气,武将皆是苦盔明甲亮展现出无边的英武铁血之气。
齐安帝范元,头戴闹龙冠,身披赭黄袍,腰系八宝羊脂玉带,在龙椅之上端坐。在安帝的身后站着几名太监宫娥,打着两把龙凤扇。安帝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似乎身体并不是很好。
齐安帝范元在龙椅上欠了欠身子,往下看了看。就见一众文武官员都已齐聚八宝金殿,一个都没少。齐安帝看了看了站在金阶之下的一众文武,缓缓开口道:“众位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安帝身边的一名太监尖着嗓子高声道:“皇上有旨,众位大臣有事起奏,无事卷帘散朝。”
随着那名太监的话音落下,就见有一人头戴乌纱,身穿朝服,怀里头抱着象牙笏板,迈步出班来到金阶之下,冲着安帝躬身施礼:“臣,司礼监监首孙静有本启奏。”
齐安帝范元端坐在龙椅上,本来有些无精打采。(昨夜又与皇后云雨了一番,体力尚未恢复。)忽听得金阶之下传来司礼监监首孙静的声音,安帝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瞬间精神了许多。
安帝可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给孙静下过密旨,要他到顺州将雷山给缉拿回京。这几天,曹皇后又不断地在他耳边煽风点火,铁了心要把老帅雷山给置于死地。
因此,安帝对缉拿雷山这件事很是上心,一直记挂于心。今天,当他听说孙静从顺州回来了并且有本启奏,安帝心中一动想着雷山应该已经被缉拿回京,所以他整个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齐安帝范元在龙椅上坐直了身子,两眼看着金阶下的孙静缓缓开口道:“孙爱卿,你有何本奏?”
孙静拱手施礼,向上叩首:“启奏陛下,臣奉陛下圣命,前往顺州嘉奖,犒赏边军将士。边军将士深感皇恩浩荡。而且顺州军的新老元帅交接工作也已经完成。
同时臣还借此机会视察了顺州的军务民情。据臣观察,顺州百姓安居乐业,边军训练有素,战力强劲实乃我大齐军队之楷模。可见顺州军将士一心为国,老帅雷山劳苦功高。”
孙静顿了顿又道:“陛下,臣这里有一份关于顺州军民现状的奏章,请陛下龙目御览。”说着,孙静从怀里取出一份奏章往上一递。旁边有太监将奏章接过来递给了安帝。
齐安帝范元坐在龙椅上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心说话:“我下密旨让孙静去捉拿雷山,怎么他回京后明里暗里对此事都是只字不提,反而不断地为顺州军和雷山请功?莫非他敢抗旨不遵不成?!”
齐安帝范元心里这样想着,整个人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就连太监递过来的孙静的奏章都没注意到。太监出言小声提醒了几句,安帝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将这份奏章接过,展开观看。
安帝将奏章打开,草草地扫过了一遍。见那份奏章上把顺州的军民情况描绘得一片大好,对老帅雷山等一众边军将士更是极力称赞,并无半点弹劾攻击之意。
安帝看罢奏章,心中并无半点喜悦,反而十分恼怒。他对孙静抗旨不遵,自作主张的行为是十分不满,心说:“好个孙静仗着有些功劳竟敢擅自抗旨,朕定要治你个目无君王之罪。”
安帝有心当场质问孙静为何抗旨不遵,又一想觉得不妥。这道圣旨是他瞒着文武秘密下的,若是此时当场质问那岂不不打自招。到时若让苏安那帮大臣知道自己要暗害他们口中的忠良,他们非得当场闹翻天了不可。
安帝无奈,只得对孙静道:“爱卿一路奔波甚是辛苦,赶紧下去休息去吧。这份奏章容日后再议,退朝!”说着,安帝一转身离了龙椅是卷帘散朝。
众文武官员见皇上走了也陆陆续续退出了八宝金殿,各自离去。在一众大臣中有那奸贼太师曹环心中无比气愤。他前者已从女儿曹皇后那里得知,皇上已下密旨让孙静捉拿雷山。
老贼很是高兴,连夜罗织了不少罪名准备将雷山给扳倒,置于死地进而好掌控边军。哪知孙静并没有把雷山抓回,反而对其大加赞赏。老贼心中岂能不气?没有办法,老贼只能忍气吞声再想他法。
按下文武百官各自散去回到各自岗位不提,单说齐安帝范元。安帝下了早朝回到了内宫之中。齐安帝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这心里是越想越觉得不痛快。
他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何自己最信任臣子竟会为了一个拥兵自重,目无君主的人而抗旨。安帝转念又一想:“孙静此人素来耿直,从不阿谀奉承,而且很是忠心。,莫非真是我想错了?”
安帝想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于是叫过一个小太监道:“你悄悄地去叫司礼监监首孙静前来见朕。”“奴才领旨。”小太监答应一声转身出了宫门去找孙静。
时间不大,司礼监监首孙静来到内宫之中。孙静来到安帝面前恭恭敬敬倒身下拜:“老奴孙静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帝一见孙静来了,把桌子一拍,怒容满面:“嘟!大胆孙静你可知罪!”孙静不慌不忙向上叩头:“老奴抗旨不遵,未能将雷山老帅抓回京城,罪该万死。”
安帝一听心中奇怪,不由得好笑道:“你既然知道抗旨不遵乃是死罪,为何明知故犯?”“老奴不愿我大齐损失一位忠臣良将故而冒死抗旨。”“哦,此话怎讲?”安帝问道。
孙静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回禀陛下,老奴此次奉旨前去顺州,发现顺州军在老帅带领下战力强悍且一心为国征战。当老奴宣读密旨之时,无数边军将士和百姓齐齐下跪为老帅求情,足见老帅威望之高。
但老帅自己对这道圣旨却坦然接受。老帅曾言,边军后继有人,国家足可安定,他可放心离去。唯一遗憾的是无法为国收复河山。
陛下请想,如此一心为国德高望重的老臣何来造反之理?若不分青红皂白将其诛杀对国而言乃是莫大损失,而起也会寒了众大臣的心啊,还请陛下三思。若陛下非要取一人性命,老奴情愿替雷老将军而死。”
孙静这一段话令安帝的内心大受震撼,他想不到雷山会坦然接旨,更没想到老将军的心始终挂念着国家安危。最令安帝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与雷山相交不深的孙静竟会甘愿替死!
安帝不由得陷入沉思,他想起当年正是雷山率军救下自己君臣几人并保着自己来到了江南。此后,雷山一直坐镇顺州屡次大败辽军,保下了这江南的半壁江山。后来雷山多次上书劝自己北伐中原,自己逐渐感到厌烦这才对他起了疑心。
安帝想到这发现雷山的确对朝廷忠心不二,不可能会有反心。他心中对雷山的猜忌和不满正在一点点消散。
那位说,你前文说这安帝是个昏庸之主,这些想法怎会是一个昏主会有的呢?其实不然,安帝的确昏庸无道不假,但此人并没有昏庸到极致,少数时候还是能想明白的。
今天在自己最信任的臣子的劝说下,安帝的脑子清醒过来,自然也就能想明白这些道理。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安帝想罢多时,对孙静道:“孙爱卿,你且请起,寡人明白了。雷老将军的确是忠良,朕不该如此行事。”
孙静闻言大喜:“陛下圣明,老奴叩谢陛下。”随后,孙静站起身来,看着安帝心里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把找到大皇子的事告诉陛下。
安帝看见孙静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孙爱卿,你还有何事?”孙静张了张嘴:“老奴......”
就在这时,就听宫外有人娇滴滴地喊道:“陛下,臣妾求见。”这正是:皇上方明忠臣心,蛇蝎毒后又作妖。
欲知这宫外来者为谁,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