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开了一天的画展,松雅集就已经扭亏为盈,谢承胤终于感受到了有钱人的快乐。
银钱在手,天下我有。
谢承胤笑得见牙不见眼。
等客人都走了,一切归于平静,谢承胤看着松雅集内显得有些暗淡的装饰,显然已经配不上如今盛况空前的松雅集。
谢承胤便命人将曾经松雅集内的贵重装潢重新给装了回去。
当了三个月普通茶馆的松雅集终于又恢复了它的华丽。
高端,大气,上档次。
看着焕然一新的松雅集,谢承胤觉得自己从前一定是被猪油糊了心,竟然要走朴素风。
三个月的朴素风不知损失了多少银子!
谢承胤捶胸顿足,去他奶奶腿的艰苦朴素,这样的富贵豪奢才是他的风格。
谢承胤翘着二郎腿,坐在专门给他打造的松软的鹅毛椅上,看着足以闪瞎眼的装饰,内心无比舒畅。
还是富人的钱好赚啊。
不仅出手阔绰,不拘小节,还喜欢攀比。动辄就是一句:瞧不起谁呢,本大爷有的是钱!
谢承胤最爱听这句话了,他喜欢这些个有钱的大爷们的攀比,更喜欢他们的出手阔绰,所有的阔绰最终都会落入他的腰包。
任如松脚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擦了一把额间沁出的汗,未做停歇直接就朝谢承胤走去。
先前谢小侯爷让他去东街打听铺子改名的事他已经打听到了。
“小侯爷,我打听到了,最先改名的是两间铺子,一个叫东街香果脯,一个叫东街雅布庄,是一个姓薛的掌柜管着。”
“改名是他提出的,可问了为什么改这个名字吗?”
任如松摇摇头道:“问了,但他说名字不是他改的,是他的东家姑娘提议的。”
“东家姑娘?”
一直站在谢承胤身后的七寸脑中闪过一丝熟悉。
“公子,我记起来了,那个东街香果脯铺子,咱们遇见晏姑娘的时候,她的婢女说那是她家的铺子。”
谢承胤眼神一亮,“你说的是可是晏十三?”
七寸点头,“属下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初听见这个名字还觉得新奇呢,那果脯公子你还吃过呢。”
谢承胤没想到,被秋玉竹说有经商头脑的人竟然是晏辞。
一个身在内宅的姑娘家,竟对铺子之事如此有想法。
看来他确实要把她“挖”过来,为了他的铺子,也为了她是那独一无二的变数。
变数晏辞正在院子里挑选去承恩侯府的礼品,各种各样的器物珍玩盆景字画摆了大半个房间。
她想要去见姜蕴一面,但没有很好的借口,只能趁着如今承恩侯府门庭若市的时候,以晏同林这个户部尚书的名义,去承恩侯府送礼。
想好了见面的由头,可到了礼品的选择上,又为难了起来。
就她所有的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也算是贵重,但在承恩公府却并不罕见,即便承恩公府近些年落魄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还是有的。
再加上姜蕴即将成为太子妃,宫里的赏赐自是不会少。
她再选择这些,看起来就和旁人无异,姜蕴又如何和她结交。
晏辞已经想好了,花辞镜既然已经死了,那么花辞镜和姜蕴的情谊也随之而去了。
但她可以以晏辞的身份,重新和姜蕴成为朋友,而成为朋友的开端,就是志同道合,志趣相投。
那么她送给姜蕴的礼物,自然也是她喜欢的才是最好。
晏辞记起姜蕴曾经送给过花辞镜一只碧绿的镯子,那是姜蕴极为珍视的东西之一,送给花辞镜以后,花辞镜到死都戴在手腕上。
那她也送给姜蕴一个镯子吧。
打开妆奁匣子,里面琳琅满目的都是头面首饰,各种各样的簪子步摇手镯指环,都是蒋卿卿特意给她置办的。
环视了一圈后,晏辞在匣子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锦盒。
锦盒是红丝绒布的,打开后,里面放着一只玉镯,通体泛红,本是耀眼夺目的颜色,却因其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白色而显得温润,触手冰凉柔滑,是一只质地极好的玉镯。
晏辞一下子就想到了姜蕴,笑容灿烂如火般热烈明朗,明明是弱质芊芊的女郎,脾性却又如玉石般坚韧。
“就它了!”
人如玉,玉如人。
曾经姜蕴赠她玉镯之时说,愿她平安顺遂,事事得偿所愿。如今她也以玉镯赠她,祝愿她未来前程锦绣,福运绵长。
除了玉镯之外,晏辞又挑选了一盆红珊瑚梅花盆景作为礼物。
当然了,盆景是作为面子,满足送礼时该有的仪式感。
不然,一个小小的玉镯连带着盒子揣在袖中,任是谁看了不都会觉得这是空手上门。
刚把其余的那些用不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晏辞就收到了一封邀约信。
“十三姑娘,松雅集一叙,谢承胤。”
谢承胤为什么邀她见面?
晏辞狐疑的看着纸上简单的字,恨不得通过这几个字能看透谢承胤的想法。
想不出缘由,那便不去。
晏辞将信扔在桌上,却不期然的看到了折起的纸的反面一角上写着一行小字。
你不来见我,我就去见你。
晏辞啪的一掌拍在了纸上,谢承胤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她。这一招先礼后兵用的很熟练啊。
若是她没有看到后面的这几个字,她是一定不会去的。
但她看到了,想起去年她和谢承胤仅仅是偶遇就被蒋卿卿禁足了三个月,若是谢承胤真找上门来见她,估计就不只是禁足三个月这么简单了。
而且以谢承胤的性子,能说的出,自然也能做得到,晏辞丝毫不怀疑,谢承胤真的会来晏府找她。
他那样率性而为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因为他的出现会给别人带去多少麻烦,只会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罢了,不就是去一趟松雅集吗,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去一趟又何妨。
想通了,晏辞稍作收拾,安排春枝看顾好院子,就一个人出门了。
之所以没带春枝,是因为已经快要到用饭的时辰了,唯恐蒋卿卿派人来叫晏辞用饭,留下春枝是为了打发蒋卿卿的询问。
外头夏日正盛,晏辞拿了把伞打着,遮挡毒日头,脚步轻快的就往松雅集行去。
晏府门口有人看着出门的晏辞,同旁边人交头接耳道:“是她吗?”
“看着像,应该是。”
“那就快去回报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