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放心的,且不说沈芙蓉对你哥的态度,光看沈芙蓉从东都一路追到这里来护着他,还在他身边安排了自己的人,就足以证明她对你哥的重视。就是对沈诏翊,我也不曾见过沈芙蓉如此紧张。”
他说的虽是事实,却引得身旁的人陷入了沉思。
这三人正是晏辞一行人。
他们本打算等沈诏言的人动手后,再趁乱将花辞树截走。
没想到竟然被截胡了。
只是这截胡的人却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更令他们意外的是,花辞树身边那五个差役竟然是山匪,堂堂的山匪头子竟也是沈芙蓉的人。
晏辞跟沈芙蓉相交不多,对于沈芙蓉对哥哥格外的照顾她有些捉摸不透。
她甚至不知道沈芙蓉在他哥哥身边安排人是偶然为之,还是她早就知道哥哥会遇到危险,所以提早做的筹谋。
可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哥哥和沈芙蓉之间有点不简单。
山坡下,林间的几人并未能发现山坡上对他们的行为尽收眼底的三人。
没了手铐脚镣的束缚,花辞树感觉轻松了许多,但他还记得自己是个被流放之人,即便路上遭遇刺杀,只要人没死,该要去的地方还是要去的。
只是……
花辞树看着五个做官差打扮的山匪,正在向他们的大当家的讨好卖乖,一脸的谄媚。
他朝秋芙蕖拱了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公主,但我仍是流放之人,需要由官差押送我前往闽南,烦请公主殿下将原本的押送官差换回。”
沈芙蓉朝那五人看了过去,神情淡淡道:“他们本就是你的押送官差,虽然我让凤阳在临行前嘱咐了他们一番,但我并没从中调换。”
花辞树很想质疑沈芙蓉,但看着沈芙蓉面色从容不气似撒谎,看向孟怀林五人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探究。
怪不得一路走来他总觉得这五个人有些奇怪,现在他们的身份道出,好多问题也就想通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也慢慢染上了灰暗,夜将至。
沈芙蓉虽然不会日日被秋贵妃管束着,但夜不归宿这样的事传到秋贵妃耳中,她免不了要被禁足几日。
所以为了不被禁足,这边事一了,她就要尽快赶回宫里去。
唯一让她有些担忧的还是救了花辞树的后续问题。
她对花辞树道:“我想以你的聪明,定然已经知道了对你动手的人是谁。只是如今我虽然保了你一次,但难保他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动作,你的流放之路并不安全。”
沈芙蓉一边说着,一边去打量花辞树的神色。
看着花辞树平静的神色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继续道。
“所以,你跟本公主回去吧,我的露霞殿既宽敞又安全,藏一个你不是问题。”
花辞树反问沈芙蓉,“公主是想我用什么身份跟你走?”
沈芙蓉轻笑,“都可,只要你高兴,本公主的驸马之位也可以给你,如何?”
“不如何,我花家儿郎立身天地间,并不需要靠着女子的庇护才得以存续,我感激今日公主的帮助,但要我自此藏于公主身后,我做不到。”
花辞树的这个答案,沈芙蓉一早就猜到了,只是亲耳听到他这么说,沈芙蓉对眼前男子的敬佩在不觉间又深了几分。
她并没有被拒绝的怒色,眼中是盈盈的笑意,“既如此,那你就只剩第二个选择了。”
话说着,她转向林凤阳,“凤阳,你来。”
林凤阳走到沈芙蓉身边,视线也落在了花辞树身上,眸光极冷淡的看了一眼花辞树就扭开了。
不是她的菜。
沈芙蓉拍了拍林凤阳的肩膀,“他就交给你了,你们凤阳山寨那么大的寨子,可要把人给照顾好了,本公主得了空闲可是会去看的。”
林凤阳睨了一眼花辞树,不甚在意道:“知道了。”
安排好花辞树,沈芙蓉就离开了。
而林凤阳带着自己的五个手下,领着花辞树往凤阳山走去。
对于花辞树来说,落草为寇倒是比裙下之臣容易接受多了。
看着下方的人都散了,沈芙蓉坐着马车往东都的方向去了,而花辞树则跟着林凤阳往凤阳山走去。
虽然过程大相径庭,但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按照晏辞的计划,她也是准备让哥哥暂时栖身于凤阳山寨的。
可是如今,哥哥是被凤阳山寨的大当家光明正大领着去,可比她这个外人偷着送去的好。
毕竟有大当家的照扶,哥哥在凤阳山寨,横着走是没问题了。
晏辞欣慰一笑,事情比她料想的好多了。
花家的人暂且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她就要集中精力对付沈诏言了。
别以为欺负了花家的人还可以全身而退,她花辞镜,可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
沈诏言连续三天在萧以珍那里吃了闭门羹了。
自从进宫请安回来后,两人谁也没再搭理谁,一个回了和风小院继续他的帝位的谋划,一个回了细雨院制定她的主母规划。
三日五日的府中尚且能保持平静,可过了七日半月,王爷不入王妃房间的流言就在王府里传扬了开来。
下人处置了一些,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人心里的想法是不能靠杀人来解决的。
沈诏言作为男子,决定先向妻子低头求好,毕竟二人已是夫妻,荣辱与共,日后的路还要相互扶持。
可他连续去了细雨院三天,不仅没有见到萧以珍的面,连院门都没能进去。
这下他是真的恼了。
看着紧闭的细雨院院门,沈诏言铁青着脸色愤然离去,转眼间就去了细竹院。
既然正妻不侍夫,那就别怪他宠妾了。
反正他又不只有她一个女人。
他堂堂襄王竟然要被一个女人拿捏,休想!
细雨院里,自从嫁入王府再也没有得到过宠幸的晏如,身着一身寝衣正坐在妆台前梳妆。
乌黑亮丽的头发被她梳理的柔柔顺顺的,唇上抹上淡淡的口脂,看起来娇软而不明艳,有种让人恨不得一亲芳泽的冲动。
她打开妆台上的一个小匣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小药丸放进了嘴里。
刚把瓷瓶放回去,就听到了有匆忙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她从镜子里看着随即进门的翠芝,她因小跑而脸上带了浅浅的红色,面上带着浓烈的喜色。
她快步走到晏如身边,道:“小姐,王爷来了!”
晏如一听,圆润的杏眸中露出了得意之色,暗暗的将领口的一颗纽扣解开,随即就扭动着柔软的腰肢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