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翠云竹海瀑布水域,与青松子一道逃离冥洞时,就是那拘魔宗阴柔的金丹女修幻音差点留下他们,本以为东洲地大,再难被她遇到,没想到恰好在急切回返时撞了大运。
碧游鲸连着施展了七次闪游,行出将近四百里距离,累的呼呼喘息,钟紫言知道,靠它是游不了了。
“掌门,方长那是?”陶寒亭惊问。
钟紫言急咒眉头悔叹:“可还记得燮水洞穴之事?当时就是此人差点留下我等,今日忒不走运,竟然迎面撞上,我又恰好召了游不动赶路!”
“那咱们赶紧逃?”常自在平日里对敌一向自信,可再自信,还不至于和金丹修士叫板。
钟紫言当机立断:“逃不过,那人所修天魔幻音术法传音甚远,我一人堪能抵挡,你三人魂力较弱,先行西飞,直去槐山,莫做停歇。
我们两方暂时分离,能回去一方是一方。”
多年同门之谊,陶寒亭怎会这般作为,“不可,按照天资来论,也应由我吸引她,你结丹将近,门里师兄弟都在等着你去主持大局……你!”
陶寒亭的言语逐渐停滞,常自在也呆目震惊,此时的钟紫言双眸赤红如血,眉心、双手浮现青绿色流云龙卷风印,浑厚的灵力和煞力給二人和站在常自在身后的惠讨嫌平添恐惧。
钟紫言血目猛张,淡然笑道:“此躯已经难听使唤,没时间了,那人只认我这头同参灵兽。
我乃赤龙掌教,今令你二人带我徒儿速速回返槐山,他日我若结丹有成,自会归山主持!”
说罢,淡然宁和的双目顷刻变冷,盯着常自在不放,事发突然,常自在呆兀愣神,脑子里突然传响钟紫言的呵斥:“你遁术快,带他们驭使葫芦速速离去!”
常自在一个激灵顷刻回神,召出葫芦抓着陶寒亭和惠讨嫌跳了上去,论门中金丹以下的战力,除了姜玉洲就属他最强。
陶寒亭急切追问:“掌门……”
钟紫言回应一声:“魂灯若灭,掌教之位由简雍接任!”
此时此刻,惠讨嫌才意识到,自己这还没拜了一年的便宜师父即将独自面对可怕的敌人,九死一生,他蓦然哭着大喊:“师父啊,你可不能死!”
只迎来钟紫言一个柔和淡笑,下一刻脚下的葫芦便被煞力攻击,常自在怀着愧疚掉头疾遁。
这世间的事,很多时候就如今日一般,来不及道别、来不及交代,意外总是来的这么突然,令人不知所措。
原地停顿不到半炷香的时间,钟紫言急思对策,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他特意催动灵气溢散,又让碧游鲸孤鸣,朝着北方飞逃,不过三息时间,脑海里魔音袭来:
“交出青霁之灵,尚能饶你一命,否则被我抓住,免不得刮骨蚀魂、刀割肉绞之苦。”
钟紫言哪里会信她的鬼话,这金丹女修字字阴毒,便是真交出东西,恐怕也没个好下场,何况他哪里还有青霁之灵,心里咒骂着青松子那老东西今次可把自己害惨了,神念传予碧游鲸继续飞遁,能跑多远是多远。
濮阳河西南地域地势低凹,高山极其稀少,自南向北由靠近乱魂海的秸水岸到濮阳湖绵及七万里,没有一处知名的混乱之地,各个丘陵灵地、湖泊矿坑都有主人,这个情况直接导致钟紫言根本没地方躲藏。
杨花坞在濮阳河中段,他们从东到西跑了不足四百里,分开以后钟紫言直往北去,半个时辰里脑海中连重八次魔音,这说明后面那金丹女修一直追着不放,且越来越近。
本想着再飞一飞钻入濮阳河底,可惜碧游鲸力竭喘息,已经飞不动了。
眼看着后方那道青粉光团急速临近,钟紫言将小鲸藏回胸口,自己催动神行术结合自己的天赋术【仙风体】进入隐遁状态,速度提高三十三倍向东北方向而去。
本想着怎么也能支撑一些时间,还没飞出三里,后背致命灵波袭来,那力量即便是隔着几十里的距离仍然有金丹初期之力,直将钟紫言打的吐血现身,隐遁破灭。
七窍血水流出,头脑嗡嗡作响,回头凝目一看,几十里外的金丹女修身披青粉袈衣,似道似佛,面貌扭曲摄魂,时而妖艳时而冷冽,挥手间已经打出第二道手段,与降魔锥极其相似的青金灵器直击追来。
钟紫言顾不得压制伤势,周身血煞散成浓雾,一股清风吹过,他精血染在指尖,掐诀念咒:
仙风灵隐,神行无踪。
万法成一,龟息遁形!
那躯壳几乎是带着血爆声再入隐遁状态直飞向濮阳河水。
穿透云层向下望去,入眼尽是楼宇建筑,此时他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想着能快速入水钻到河底。
离着广袤河流就差百丈距离时,天上那类似降魔锥的灵器直穿胸口,一股血水喷涌而出,神魂震荡,清心咒诀念动间,忍着昏厥的状态施出三道火术,将自己粘在那柄灵器上的血水瞬间蒸发,噗散在空气中血水也没留下,换了灵服直落河中。
不过片刻时间,此方天空出现一位身形丰润的女修,其面貌回复成冰冷冷的中年尼姑之相,青粉袈裟着身,如刀剑一般的眉头皱起,手里拿着自己的三阶极品灵器【破魔锥】。
锥身长有三寸,金粉色,圆珠盖顶,两端长短不一的四棱刀锋,其上没有丝毫血迹,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击中了要追杀的人。
“狡猾的东西,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这中年女修戴着一个黄白灵帽,凶目冷视河面,极像是凡俗尼姑庵的冷酷主持即将杀猪宰牛,单掌打出一个个木灵佛童,纷纷钻入水中搜寻,半刻后它们出水复命,并没有查到要追杀之人的踪迹。
濮阳河支脉奇多,刚好此地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口漏洞,天空中的金丹女修逗留良久,细致感受着水域灵气波动,不久,几乎是微乎其微的血煞气丝慢慢出现在他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里,三角眼凝了片刻,又往河面打出一道青粉灵光,才看透了丝屡血煞气息一条线往北延续。
她嘴角翘起,追着血煞气丝,冷笑向北飞去。
过了约莫三柱香的时间,此方河中四百丈的距离高度,刚刚飞浮上来的钟紫言哇吐殷红血水,向南钻入一条支脉,神魂颤抖,两眼一黑,昏迷时只教碧游鲸衔着自己一直向南不要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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