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忙碌了一整天的钟紫言慢步走回自己的洞府中,床榻上早有两位丽人穿着红衣互相闲聊,什么红盖头之类的东西,在修真之人眼里是没必要的。
见钟紫言回来,孟蛙起身赶忙将他外衣褪去,一番收整,活像一位凡俗间的小媳妇。
与其相比,鞠葵则显得异常尴尬,她自小就是小祖宗一般的身份,哪里干过伺候人的活儿,见孟蛙举止顺畅,他只佯装做了做样子。
钟紫言喝了不少酒,这酒不比凡俗廖糟,婚宴上但凡摆在台面上的,全都是上了品级的,修为不够的人一旦喝多,有的甚至会反向冲压经脉。
“都坐下吧,自家人,无需客气。”钟紫言红着脸坐在桌前,他此时颇为高兴,许是借着大婚邀来了槐山所有门户话事人,眼看着明日就能召开一场论交大会。
鞠葵像个小孩子一样捏着钟紫言红红的耳朵,“你这酒量也不怎样嘛,才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钟紫言温和笑了笑,“倒显得你是海量?”
孟蛙倒了一杯解酒茶,用手绾起发丝,将茶水送在钟紫言面前。
一口热茶入腹,其内效用发散,头脑立刻清醒不少,钟紫言浑身散出汗水,吸收了酒中灵物药力,整个人通体畅快。
三人坐在桌上一时没了声息,孟蛙本是要找点话题,钟紫言沉吟片刻,歉疚道:
“小时候从没梦想能娶上妻儿,今日倒好,一下娶了两位,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只是这样一来,委屈了二位,还望莫要怪罪于我。”
孟蛙和鞠葵皆低下额头,孟蛙先道:“能嫁给夫君,是小蛙的福气。”
鞠葵不善于扭捏,嘴唇翘起:“你这个人有一种能力,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把场面搞的极其严肃。
这时候不是该洞房花烛嘛?等什么呢?”
人与人自小成长环境不同,礼节恪守也各有差异,对比孟蛙来讲,鞠葵更加外向、直率、真炽。
钟紫言自是含蓄了一辈子,他自小接受的教养是儒家非礼勿视那一套,越是私密的事,越是恪守礼法。
孟蛙因为所修术法的缘故,时而能看透同阶修士心中的年头,她此时用出明心术,眸子诧异,发现鞠葵的确是单纯的馋钟大哥的身子,想体验那个如胶似漆的过程。
世上还有这种人,她真是头一次见。
三人互相对视,不知怎的,旖旎气氛突然爆发,夜深人静,也是到了休息的时候,钟紫言弃了含蓄的流程,直入正题。
二女不分大小,钟紫言没打算把凡俗妻妾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他深知‘爱’这种东西,并非一生不变。
道经所云,男为艮山,女为坎水,水性多变,山势陡险,皆各有不足之处,重要是每个人都得明白自己这一生为何而来。
孟蛙因为过往遭遇,在这种事上深有经验,但她同时也自卑着,后半夜多数过程,都是辅助妹妹和钟大哥来过,其中细节,她也时不时参与指点一二,三人经历这一番,感情自然更进一步,毕竟羞处没了秘密,谁看谁都不再有任何防备。
一男二女,得亏是修士,其中激烈,钟紫言恰好能消受,再多一位,他怕是扛不住的。
颜书上说的什么对十对百,那都是骗人的,男女那点事,并不是人越多越好,色欲当头最是要不得,一辈子能遇上一两位水乳交融者,已经是万幸之事。
巫山云雨颠来倒去,女子吐气如兰,男子低沉闷哼,雄浑与阴柔贴合谱写妙曲,这种事不愧是人生乐事,直教人欲罢不能。
鞠葵起初自然是疼痛的,落红过后,三两次磨合,也习惯了龙凤贴冲,便真正领悟了其中妙理。
他跑来槐山与钟紫言结亲的事,自己那师父老头还不知晓,将来如果追究,只需要拿‘生米煮熟了’作为理由,这事不怕过不去。
到清晨的时候,榻上三具赤裸身子盖上薄纱,钟紫言左右搂着香软丽人,汗水浸湿三人躯体,香肩、腿骨、跨步、垂滴等等部位,皆有奇妙的味道。
两只猫儿软软趴着,鞠葵俏皮问:“这一夜细致入微,你怎不发一语。”
钟紫言温和望着洞府顶端,他像是正在穿透洞府望着天空,“正因为细致入微,才不可说啊,否则被别人听到怎么办?”
“啊?哪有别人?”鞠葵赶忙捂住胸口。
孟蛙笑着道:“妹妹,他在逗你呢。”
一双秀拳来回垂在结实的胸膛上,钟紫言趁着她这股劲儿又是一番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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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时候,藏风大殿坐满了人,稍算一二,至少上百人,槐山所有的金丹修士都在场,寻着三大势力往下数,猎妖盟、地兵谷、云河宗旗下得力的盟属话事人基本没有缺席的。
钟紫言穿着一身黑白云纹道袍,木簪束发,满面红光,自殿外一路走上主家席位,“诸位请坐!”
上百人一一坐下,都好奇钟大掌门聚集诸家想要说什么好事。
钟紫言平和开口:“若是为了庆贺贫道婚事,聚揽如此局面未免太过耗费,想必诸位在来之前就有所猜测了吧。”
“钟掌门莫不是又有好事说给我等听?”
“是不是马上要给高鼎高观主操办婚事?”
“哈哈哈,我看可以。”
……
众人在这喜庆日子开开玩笑无伤大雅,却把坐在右殿里的高鼎气炸了脸,黑着脸死死盯着开他玩笑的那人。
钟紫言摆手笑道:“确实有大事与诸位相商,还请听贫道细细道来:
在坐的好些人或许都知道我赤龙门乃是东洲靠近濮阳河域的一处正统修真门派,五十余年前迁来槐山的原因,无外乎被人破了山门,无处藏身才寻来此地。
当年来时,我带着二十多位同门师兄弟扎根在断水崖,那时多受苏禹老前辈扶持,才没断根绝户。
饶是那般,至今存活下来的人,十去七八,时间再长一些,怕是没什么人能活到报仇的一天。
今番趁着大婚日子,先发邀请,三年内,我派必然要去收整旧山门,届时还需要诸位出些人力。”
一听要拉拢人卖命,许多人神情肃穆,都皱起了眉头。
如今赤龙门金丹战力冠绝槐山,众家都对此忌惮非凡,当下提出要人力,他们心里都怕赤龙门强行征兵。
钟紫言随后笑谈:“这事自然不会强迫,我派千年传承,还不至于干那腌臜之事。
想要聚集人手,自然会给予丰厚酬劳,便是诸位都不愿意参与,贫道也无甚埋怨,在东洲其他地界,我赤龙友人数不胜数,这事到底是能办下来的。”
既然不是强迫,场间诸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些年单御魔城征兵已经够他们吃的,再多一家人折腾,很多门户一定是吃不消。
“贫道还要强调一点,此事决计不会牵动御魔城运转机制,云河宗子弟也尽量少参合,以保障槐山诸家和睦安危。
这便是今番聚集诸位要说的第一件事。”钟紫言慢慢离开席位,走在殿中,来回度着步伐。
“第二件事,与第一件事颇有关联,便是在两个月后,由我赤龙门牵头,再入天妖坑一趟,此番不涉及槐山盟军机务,诸位尽管自行报名,愿意走的,好处和风险都有,不愿意走的,自不会强劝。
去寻宝,自然是为了大赚灵石,以为我派东征旧山门积累供需,所以收获必然不会少。
报名条件便是:这次参与,下次东征之行也需参与。”
说罢,钟紫言扫视诸人神色,见他们都沉默思索,便知道他说出这番话来的确是正确的选择,天妖坑的诱惑力比当年苏王掌控槐山时的‘重阳狩宴’大了百倍,里面的机遇很有可能改变一个人或是一家门户的命运。
在场的几位金丹各有所思,天妖坑实在是太危险了,练气筑基修士进去,能活着出来的少之又少,靠的全是运气,而金丹战力,他们各家只有一人,万一折在里面,整个门户都得跟着衰落。
赤龙门如今三金丹撑着,死一个还有两个,所以完全敢用尖端力量出场,可给了赵良才和吴夲,他二人哪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殿里陷入寂静,一声洪亮音色传响:“这次是你亲自带人进去?”
众人将目光汇聚在传出声音的人影上,那一头黑紫长发如狮如虎,齐整散在背后,眼眸如牛神半合,正是鹰眼草台的话事人拓跋南天。
“当然,此番由贫道亲自带队,必然倾尽全力护持下场之人。”钟紫言目色坚定,言辞决绝。
“好,这事算我一份。”拓跋南天二话不说直接应声而定。
场间诸人为之一震,赵良才以奇怪的目光看向拓跋南天,心想‘这个疯子真的是从来没个怕的时候。’
拓跋南天斜眼瞅了一眼赵胖子,那意思很明显:咱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一类人,你这种缩头乌龟一辈子也不会懂那以力破法一往无前的金丹大道。
有两位金丹下场,聪明人都知道这次有好处捞,便有大胆的人逐一开口:
“我家会挑选五名精英子弟随二位前辈入天妖坑探宝。”
“我派出三名。”
“贫道门下两位徒儿报名。”
“我家十个小崽子跟随钟掌门做事!”
……
百余门户,很快便凑出三百精英,钟紫言嘴角暗自露出笑意,当下人手越多,天妖坑之行过后,他要以十倍的要求冲这些门户征兵,到时候绝对有他们拒绝不了的理由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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