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提了。”
沈凌秋换了坐姿,手中摆弄着一把寻常的开山刀。
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她已心痒痒地想要继续修炼刀术,却被王悍硬生生按住,不准她离开聚义堂半步。
沈凌秋正百无聊赖。
“呃……”
彦喜无奈地撇撇嘴,“大当家,女婿确实太过奢侈,数百斤粮食拿去酿酒,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还有,刚才女婿不知怎的,竟让徐家兄弟跑一线天底下,把仅剩的几棵树都砍了。”
“大当家,您得管管女婿了,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们山寨就要完了。”
彦喜心中是真的急切。
他本非山寨的贼匪,只是个镖局的小厮。
这些年,山贼肆虐,流寇频起。
一些富户打算变卖家产,迁往京城避难。
这些人为了避免青云山贼窝的大姐大,不惜重金雇佣镖局护送他们进京。
不凑巧的是。
当时彦喜负责保护的富商,在迁移途中被仇家盯上,派人沿途追杀。
最终,镖局抵挡不住伏击,损失惨重。
彦喜当时也身负重伤,藏在草丛中挣扎求生。
就在濒死之际,他遇到了沈凌秋,才捡回一条命。
自那时起,彦喜对沈凌秋忠心耿耿,成为她最信赖的心腹。
他和沈凌秋一样,视断头崖山寨为沈凌秋的嫡系根本,真心实意想为沈凌秋培养一支实力强大的队伍。
然而,山寨的条件一直不佳。
彦喜虽有想法,却始终无法实现。
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智谋超群的女婿,不思进取发展山寨,竟开始破坏山寨周边的环境。
这怎么能忍?
岂料。
彦喜一番苦口婆心,换来的只是沈凌秋淡淡的一声“哦”。
“大当家,你真的不在乎山寨了吗?”
“在乎又怎样?”
沈凌秋停下修整指甲的动作,手持大镰刀,皱眉道:“假使没有夫君,单靠咱俩,连山头都守不住,还谈什么报仇雪恨?”
“难道我们就任由姑爷胡闹下去?”
“夫君自有他的打算。”沈凌秋扬起修长的眉毛,坚定地回应:“彦喜,夫君叮嘱我不可随意走动,专心养伤,这几天,你便陪伴在夫君身边。”
“记住了,谁胆敢对夫君出言不逊,一律给我抓来教训。”
哎呀,这...
彦喜哑口无言。
大当家的莫非是情绪失控了?
这些话他心里虽有疑虑,却不敢直言,见沈凌秋不听劝,只好无奈地离开了聚义堂。
刚走到庭院,便瞧见王悍正和徐家兄弟一起处理砍下的木材。
“彦喜,你来得正是时候。”
王悍握着沈凌秋的绝世利刃,削去多余的树枝。
他体质毕竟较弱,稍微动弹几下便已气喘吁吁。
他将大刀递给彦喜:“你力气大,帮个忙,把木头从中分开。”
“姑爷,这是为何?”彦喜有些心疼。
这几棵树就在一线天的下方,枝叶茂盛,平日既可遮阳,也是山寨的门面。
看到树就如同看到山寨一样。
如今,都被王悍砍倒,一线天外一片光秃秃,看着极不协调。
“别问,问了就是秘密。”
王悍一脸神秘,随即坐到一旁的石块上歇息。
彦喜提着大刀,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用宝刀砍树。
最后,他谨慎地收起大刀,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或许是心中有怒火。
彦喜随意挥舞,那粗如成人腰身的树干瞬间被一分为二。
“好!”
王悍在一旁鼓掌。
“这...”
彦喜哭笑不得,转身拉住徐家老二:“徐老二,姑爷这是在干啥?”
“不清楚啊。”
徐家五兄弟原本住在青云山脚下的小镇,靠祖传的木工手艺过活,日子还算不错。
然而...
一次,黑虎寨的一个小头目下山寻欢作乐,恰好碰到了徐家最小的弟弟,两人言语不合,立刻大打出手。
那小头目私自下山,也没带手下,自然不是徐家老五的对手。
结果,小头目被打得头破血流,连夜逃回了青云山。
次日,黑虎寨便派了数十名匪徒下山,将徐家的木工店团团围住。
五兄弟拼尽全力,也没能保护好家人,最后只有他们五人逃出,一路被追杀到青云山。
若非沈凌秋出手相救,他们五人早已化为白骨。
五兄弟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攻上黑虎寨为家人报仇。
无奈那小头目一直躲在寨内,就算沈凌秋去,也无法深入寨中取其首级。
五兄弟只得忍耐,等待时机。
王悍偶然间发现了五兄弟的木工技艺,这让他心生一计。
只是,在计划实现前,他行事极为谨慎,五兄弟只知道他在制作木料,具体用途却一无所知。
他们确实一头雾水。
“哼,自作自受吧。”
彦喜越想越恼火,一刀狠狠砍在木头上,发泄不满。
夜幕降临。
王悍检查完木材,满意地回到山洞里的木屋。
一进门,就看见沈凌秋坐在床边,托腮沉思。
“真是全方位无瑕疵的美丽。”
每次见到沈凌秋,他都能发现她与众不同的魅力。
他对她非常满意。
她听话,实力出众,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有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
即便以现代的眼光审视沈凌秋,他也找不出任何缺点。
除了偶尔头脑发热,做事冲动些。
在当今世界,她定能秒杀那些顶级流量明星。
王悍轻快地走到沈凌秋身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小妞,想什么呢?来,给爷笑一个。”
“夫君……”沈凌秋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亲昵逗趣,顿时羞得满脸飞红。
“哎呀,不笑?那爷给你笑一个。”
王悍将两个食指塞入口中,夸张地拉扯嘴角,做出一个滑稽的表情。
沈凌秋忍不住笑了出来,夫君真是孩子般天真。
“对了,夫君。”
想起彦喜的问题,沈凌秋收起笑容,脸上掠过一丝忧虑,“你让徐家兄弟砍这么多木材,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