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560年12月29日。
所有的一切都在顺利进行,流民都是苦命之人,都很珍惜吃饱饭的时候。
在莱纳的承诺下,拥有足够的贡献点可以换购一套房屋,不少人虽然持有怀疑态度,但这话也在他们的心中埋下了种子,有了一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莱纳发动【七赦血鸦】的能力,向距离枯石村最近的泰河村飞去。
经过三个小时左右的飞行,来到了一个低矮的房屋上。
这里的田地蒙着一层薄霜,透过那层薄霜,可以看到下面僵化的土地,硬冻而干裂。
田野的寒风呼声粗犷,让单独走在路上的人们心里发冷,没有了枝叶的树干随风摇曳的吱呀作响,像在悲泣,又像在疯狂地舞出死亡。
【七赦血鸦】环视左右,不少穿着单薄的村民仍在劳作,砍伐木材,采摘蔬菜……
周边不少魁梧的男人正盯着他们劳作。
看来,这个村庄即使有着贵族的管理,过得也不尽如人意。
“疼,别……别打了。”
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倒在地上,向着一个正踢着他的男人不断求饶。
围观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个被打得七荤八素的男孩,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阻止他。
“那就别给我偷懒,快去干活。”男孩的哭诉再度迎来了男子的痛打。
“我的母亲病了,我真的需要先照顾她。”听到男孩的话语,男子脸色微变,下手更重。
“上一次你就这样说了,这不还没死吗,快去干活,别想偷懒。”魁梧男子不予理会,而是用手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棍狠狠地砸在了男孩的身上。
虽然这一幕看起来触目惊心,但周围的人依旧漠视,好似这样的日常早已习惯。
男人在打骂了一阵后离开了。
几分钟后,一名老人走了过来,给男孩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奎姆,下次打你就别说话了,不然他们会打得更狠,你的母亲我们这些老邻居都会帮忙照看的,你看,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嘛。”
老人弯下腰,用手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男孩的情绪就像被引燃一般,大声说道:“跟他们拼了,他们太过分了。我们一辈子都要这样吗,成为他们的奴隶,哪里也去不了,等着他们拿走田里的大部分收成。”
“就因为他们是我们的领主!”
老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愤愤不平的男孩,叹息一声说道:
“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反抗他们,又不是没做过?之前带头反抗的村长一家都被杀了,他们连五岁的小孩都没有放过,他们有枪,他们是贵族,是镇长的同谋。”
“我们,什么也不是。”
老人的话让名叫奎姆的男孩陷入了沉默,他们村里曾组织过两次反抗行为,可对方在镇长的协助下轻易被镇压,大量的村民惨死。
奎姆紧紧地握住双拳,用力地捶打着地面,发泄着刚刚的不满。
老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离开了。
奎姆瘫坐在地上,刚准备起身,一道声音从头上传来,说出这段话的人好像并不怎么擅长当地的方言,听起来有些别扭。
“这样一眼能看到头的日子你甘心吗,不过要说去处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枯石村。”
奎姆朝着声音抬头看去,一只三眼乌鸦的眼珠在不断打转,没有焦距,很是奇怪。
屏住了呼吸。
奎姆吓得一激灵,屏住了呼吸,然后转头看向左右,四处张望,不愿相信刚刚的声音来自一只奇怪的鸟。
“谁……是谁在说话。”
可周围都没有人存在,他差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这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抬起头来,我在上面。”
再次抬头看去,一只血红的三眼乌鸦正盘踞在树梢上,打量着自己。
七赦血鸦
蓦地,奎姆怔了一下,十分恐惧,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
“你,是你在和我说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这样诡异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的眼前。
血鸦摆动着翅膀,飞到了他的肩上,用着无比清晰的话语,再度开口道:“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枯石村的领主莱纳·阿修拉,作为隔壁邻居,前来看看你们的情况。不过,看样子过得并不怎么好啊。”
“你也是贵族?”
奎姆听见对方的自我介绍中“领主”两字,立马反应到对方也是一名贵族。
不过,帝国的贵族连乌鸦都能当上吗……而且它居然会说话。
“没错,我是贵族,不过我可不会像他们一样压榨自己的领民,我能给予的是平等交易和劳有所得。”
乌鸦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让奎姆感觉到了它的强大自信和魄力。
“那你是来?”
“原本是想和你们建立合作,现在看来也没有了必要。”
乌鸦看向了远处劳作的村民,单薄的衣服下皮鞭的抽打痕迹依稀可见,它对着男孩说道:“你是叫奎姆吧,你要做顺从的奴隶,还是自由的人。”
“继续忍受着他们的压榨,还是打破他们束缚你们的枷锁。”
察觉到血鸦眼中的认真,面对着这个问题,奎姆立刻大声回应。
“我……我才不要当奴隶,我才不要过这样的日子,谁会想过这种被随意打骂的人生。”说到这里,奎姆越来越激动,甚至是吼了出来。
“我要自由自在地活着。”
“哦,那你们要不来我的领地,也就是枯石村。在那里你至少能抬起胸膛活着,不必担心寒冷和饥饿……”
面对血鸦说出的好处,奎姆没有轻易相信,直接说道:“那我要怎么相信你呢,现在路又不好走,万一过去又是把我们当做奴隶压榨。况且那些大人们,可不好惹,脾气又不好。被发现的话一定会打死我们。”
“你说对,我无法保证,所以,我会拿出证明。”
血色乌鸦摆动羽翼,一根血红的羽毛掉落在地上,“捡起它,将羽毛交给尽量多的人触碰,那么晚上在梦中他们就会知道枯石村如今的一切。”
“放心好了,这不是巫术,而是神明的奇迹。如果你们下定决心的话,就将这枚羽毛烧掉吧,届时,我会派出我的部下和50匹马来迎接你们。”
“至于泰河村的管理员们,他们不堪一击。”
说完后,血鸦不再理会还一脸懵逼的奎姆,径直飞走了。
欲望的种子已经在人的心中种下,只要等待它的爆发就好了。
见证了太阳的人,如何能接受继续在黑夜里默默前行。
若是他们身处幸福,莱纳没有理由去伤害他们,但现在他不介意拉一把。
看到血鸦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奎姆紧紧地抓住了那根羽毛……
莱纳对这次的探索很满意,而且经过他的探查,在泰河村的村民劳作时,发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红粘土。这对于他的造厂大计又有了新的进展。
对于泰河村,现在他势在必得。
夜晚,只有奎姆进入了美梦,他没有彻底相信那只奇怪乌鸦的话,将羽毛给村民们触碰。
但他也沉浸在莱纳构造的美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