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加今走后的第二天,有个人来了。
正是陷害林草的两个人之一,隔壁海王县令,和珅。
“哟,和大人,好久不见呐。”
林草躺在摇椅上,抱着水蜜桃乐呵呵的笑道。
和珅提着沉甸甸的礼物,和贝加今当初一样,卑躬屈膝。
“林军侯,下官来给您赔罪了。”
和珅放下礼物,赔着笑脸说道:“当初是下官的不是,任由贝加今为非作歹。”
白浪县的事情,闹的这般大,邻县的和珅怎么会不知道。这不,见贝加今出事,知道了林草的手段后,和珅赶紧过来赔罪了。
“是吗?”
林草张嘴吃下水蜜桃喂下的葡萄,嗤笑道:“当初,和大人可是也说了在下无法无天,理应发配边疆充军来着。”
“那是下官有眼无珠,实在是该打!”
和珅说着,便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耳光。
见此,林草脸色冷了下来。
他发现了,这两个人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之前贝加今能低头哈腰赔笑,现在和珅为了求得他的谅解不惜狠狠抽着自己的耳光。大有一种,他不原谅不停的趋势。
“和大人这是作甚,快快停下”
林草展颜一笑,道:“在下只是和和大人开个玩笑,和大人千万不能当真啊。”
见这笑容,和珅心下一咯噔。
这林草,看来还是不想放过他啊。
和珅停了手,沉默片刻,道:“林军侯,当初害你的人是贝加今,下官顶多是个从犯,犯不着吧?”
“和大人您说呢?”
林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下官,回去之后就致仕,这些年做生意赚来的百万两白银,皆分润给百姓,如何?”和珅说道。
致仕,他自然是不想的。
只是,现在致仕,起码还能保住文位。否则,说不得也像贝加今一样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这几天,他每每推敲事情的前后始末,都被林草的手段吓的夜不能寐。
虽然这个事情中,有贝加今糊涂让林草抓住把柄的原因,但林草能借此一步一步的挖坑把贝加今给埋了,也足以证明其妖孽之处。
最重要的一点是,林草极其有才华。
一首《卖炭娘》将贝加今彻底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谁也不敢保证,林草会不会再写一首诗,让他身败名裂?
他不敢赌,只能选择和解,想尽办法的和解。
相比贝加今这个主谋,他说白了跟林草也没多大的仇恨,还是有机会和解的。
听到这话,林草微微眯起眼睛。
好家伙,这是携民意压他了?
如果他不同意,传出去海王县的几十万百姓说不准因此怨恨他了。而他,也会被打上心胸狭窄的标签。
“这么说,我还非同意不可了?”
林草依旧呵呵笑着,看不出情绪。
和珅的掌心冒出细汗,他没想到林草年纪轻轻不仅有谋略,城府心机也这般深。
“林军侯说笑了。”
和珅的腰弯的更深了,“林军侯愿意和解,是下官的荣幸,也是海王县百姓的福气。林军侯若还不消气,尽管打骂,下官绝无怨言。”
“却是和大人视我如豺狼虎豹了。在下还想和和大人一起煮酒论诗呢。”
林草长叹一声道:“前段时间偶有所感写了两句诗文,和大人是否提点提点一下,我这个后生?”
和珅脸色一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草也不管和珅的脸色,自顾的说了出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天地文气涌动,和珅的脸色越发苍白。
林草松开水蜜桃,起身笑道:“和大人,这两句诗怎么样?”
“林军侯大才,这诗,有镇国之象。”
和珅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和大人觉得怎么接?”
林草闻言点了点头,含笑道:“在下觉得,这首诗的上半句可以这么写:贝和肥如瓠。或者写狐鼠擅一窟,如何?”
“别!”
和珅面无血色,身体摇摇欲坠。
真要让这首诗出世,还和贝加今联系在一起,他的下场和贝加今好不到哪里去。甚至,他比贝加今还惨。
这首诗,打底就是鸣州品级,甚至是镇国品级。
夏国多少年没有出现镇国之诗了?五十年!
万一这首诗真的达到了镇国之诗,全国人都知道他和贝加今是一个样,那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下愿意,将历年来的账簿交到林军侯手中,只求林军侯放在下一把。”
和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不必,我没兴趣。”
林草摇了摇头,说道:“你辞官就行,银子全数还给百姓们。”
那些贪污的账簿,顶多是将和珅的官帽弄丢而已,无法给予和珅致命的打击。
他自己也很清楚,全诗就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一句达到鸣州品级以上。
要是全篇抄下来,顶多达郡。
更别说他还改动了。
之前卖炭翁被他改动,本来可以鸣州的诗,硬生生成了达郡品级的了。
他先说这一句,主要是吓一吓和珅而已。
之前贝加今的事情,让他知道了自己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贝加今若是不顾一切的击杀他,他肯定得完犊子。
他从始到终之所以毫发无损,一是,贝加今料想不到会有那般后果。二是贝加今想通过合理的方式击杀他,生死台许可耽误了一些时间。三是他及时的躲开了贝加今的搜查。
现在的和珅也是一样,也是举人文位,拥有击杀他的能力。
而他呢,却没有当初那般的条件,能够一举按死和珅。
因此,他吓一吓和珅就行了,别把人家逼到绝路跟他同归于尽。
和珅闻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林草。
林草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了?
“谢谢林军侯!”
和珅有些喜不自禁的连连道谢。
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成想峰回路转。
“不必!”
林草淡淡的说道:“希望你经过此事后,能够明白。”
“一定,一定。”
和珅点头哈腰,甚是卑微。
林草挥了挥手,示意和珅赶紧滚。
让大彪将和珅留下的东西收了起来。
“夫君,你这般有才华,怎么不参加明年的县试呢?”
慵懒躺在摇椅上的水蜜桃,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你家夫君参加八月的。”
林草半开玩笑的说道。
“八月份?”
水蜜桃不解的问道:“那不是府试么?”
林草笑着说道:“是啊,你夫君直接考个秀才回来。”
“贫。哪有直接参加府试的?”
水蜜桃白了林草一眼。
这充满风情的白眼,让林草不禁食指大动。
之后,就不必再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