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一边吃着饭一边好奇地问道：“婶，做服务员是不是和国营饭店的服务员一样啊？”

    林瑶赶紧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然后回答道：“那可不一样。做服务员可不能骂客人对客人动手。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动手，像咱们店里是能喝酒的，要是遇到耍酒疯的男人你们可以把人家赶出去，要是人家动手你们也可以还手。”

    “只要打不死人就行！”

    在如今大多数人眼里，国营饭店的服务员态度恶劣、狗眼看人低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所以二毛会这样问很正常。

    二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又问道：“那就只有我一个服务员吗？”

    “肯定不是。咱们先吃饭，吃完婶子好好跟你们唠唠。”林瑶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要和他们说的事情太多了，边吃饭边说，会影响食欲的。

    二毛也就没在说话，埋头吃饭。

    都说半大个小子吃穷老子，这话完美在大强他们几个体现出来，晚饭全都光盘行动。

    大强主动收拾着碗筷准备去洗碗，“婶，你和大毛他们说说话，这我来。”

    “那今晚就辛苦你了。”林瑶笑了笑，然后招呼大毛几个过去客厅。

    沈云川则去泡茶，周青石打开电视后抱起小天线开撸。

    林瑶看着大毛和二毛，认真地道：“店里一个厨师，外加三个服务员一个收银一个洗菜，大毛你就是收银的，这收钱的活我只信自己人，所以就把你们两个叫来了。”

    大毛开心地笑了笑，没想到在婶子眼里他是自己人。“嗯，婶子你放心，我保证会看好钱的。”

    林瑶点点头，应道：“嗯。就是现在店还没开起，婶子不知道生意怎么样，所以到时候大毛你有空就帮着一起上菜，要是到时候生意好，婶子再雇佣一个。”

    “只是你收银还要验货，早上的时候要起的早过去猪肉场和蔬菜场拿新鲜的猪肝这些，所以婶子第一个给你的实习工资是三十二，转正是三十五。”

    “二毛你呢，工作稍微轻松点，婶子给你头一个月二十，后面二十五。不过你们的工资要自己知道，不能说出去，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方香怡和方香玉的工资都比二毛少，这就是熟和不熟的区别，做人都会偏心，何况算半个老乡，林瑶开的工资肯定比其他人都高。

    大毛和二毛纷纷表示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大毛又接着问起店里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是他不懂的，趁现在都要问明白，到时候开业了才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林瑶一一给他们两个解释了，他们两都是小白，国营饭店都没去过三次，这一解释起来，从晚上七点解释到晚上九点，两兄弟才完全明白了店里的运营模式。

    大毛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歉意地说：“麻烦婶子你了，和我们两个说了这么久。”

    “没事。你们两个先收拾衣服去洗澡，明天大毛你要早起一点，你叔好带你认地方。”林瑶说道。

    在林瑶看来，不懂就问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那些不懂却又不肯问的人，她可就不太喜欢了。

    大毛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带着弟弟一起去洗澡了。

    至于周青石和大强，对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再熟悉不过了，没人管他们两个，只有沈云川叮嘱他们两个早点睡觉，别看电视而熬夜太晚，随后便站起身来，与他媳妇一同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的夫妻二人躺在了床上，今晚没有像往常一样夜聊。

    林瑶说太多话了，嗓子哑，提不起兴趣聊别人八卦。

    胡同的老太太看人只准一半，她不是不爱出去聊八卦，她只是喜欢在家聊，在家说别人的八卦家里人都不会说出去。

    但如果到了外面就不同了，万一被有心之人胡乱传播，让当事人得知了，很容易给自己树立敌人。

    沈云川心里一直惦记着要给菜地施肥，于是起了个大早，还特意杀了条鱼。

    杀鱼的血和洗鱼的水加点自来水稀释一下，就成了营养液，这样浇地里不生味道，菜也能长的好。

    当大强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沈云川满头大汗地忙碌着，不禁问道：“叔，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惦记着菜睡不着。你怎么不多睡会儿呢？去猪肉厂不着急，咱们就是认识路。”沈云川头也不抬地说道，他已经施完肥了，现在正在抓虫子。

    不打农药的菜虫子特别多，如果不勤快地抓走，很快就会被虫子吃光。

    大毛走到沈云川身边帮忙抓虫子，一边抓一边说：“睡不着啊，这个点儿我在家里早就睡醒了，该准备去上工了。”

    “你不说叔都没想起。那你抓虫吧，叔做饭。”沈云川说着，挪动脚步到韭菜旁，薅了点韭菜后便起身去水井旁洗菜切菜。

    切好的韭菜里加入一些面粉、十三香、盐和鸡蛋、水，然后和弄和弄下油锅烙。

    这样烙饼不用发面揉面，很快烙了满满一大盆，再来个杂粮粥早饭就好了。

    林瑶闻到香味，从梦中醒来，她这一醒，其他还在睡觉的人也纷纷被吵醒，大家一起来到餐厅，坐在一起吃起了早饭。

    “大强，待会去外面逛逛吗？二毛你一起不？”周青石笑着问道。

    大强点了点头，表示去。

    二毛也连忙跟着点了点头。

    昨天都是在货车上看京城的风景，风景一晃就过，现在有人带，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吃过饭后，林瑶给大毛和二毛各拿了十块钱，就当是他们预支的工资，她也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钱，反正先给了准没错。

    二毛高兴地接过十块钱，满脸笑容地跟周青石和大强走了。

    大毛和沈云川则徒步去猪肉厂。

    留下林瑶一人在家，还没清静一会儿，门外就传来财哥的声音。

    她将门打开，财哥几人走了进来。

    财哥将昨天卖罐头的钱递给了林瑶，笑着说：“姐，昨天的钱。今天肉酱三十水果两百。”

    林瑶收下钱后，打发小弟们去搬货，她拉着财哥走到一旁，从兜里掏出一沓照片递给他，轻声问道：“看看上面的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的老头脸上带着伤，看起来很狼狈，就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财哥自然不认识了，“不认识，姐，他谁啊？”

    林瑶眼神闪过一丝冷冽，道：“他死人一个。你给底下的兄弟们发照片，你们一起打听一下，我要这老头的全部信息，你要是打听不出来，以后在江湖上不要叫财哥了，叫张富贵算了。”

    财哥：“.......”

    这破名字，他现在就想去养老院揍张文汉一顿，谁家好人给儿子起名张富贵的？

    混江湖自爆名字都被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