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妙真道长转身望向童璟消失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
人群渐渐散去,唯有凌家、明家、程家仍有少数人屹立原地,未曾离开。
他们与周围正缓缓离去的门派中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这时,凌啸天的声音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响,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五子凌几不见了踪影。
凤鸣城众人纷纷抬眼望去,只见凌几正紧紧抓着明家大小姐阎姬的衣袖,一脸依依不舍之情。
而那明家大小姐阎姬的身后,侍卫明一诺则是面露怒容,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半截,闪着寒光,随时准备拔剑相向。
这一幕让凤鸣城众人都不禁为凌几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这场离别,会演变成一场血腥的冲突。
凌啸天忍不住长叹一声,喝道:“几儿,天色已晚,该随为父回凤鸣城了。”
凌飞双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让他留在天剑城主府做个男宠似乎也不错。”
凌啸天闻言瞪了四子一眼,仰头望天,心中充满了自责。
“婉儿啊,我们这些年不在孩子们身边,他们都长歪了。呜呜…………我真是难过啊!”
凌几仿佛没有听到父兄的言语一般,依旧紧紧地抓着阎姬的衣袖,眼神中满是不舍。
凌飞见状,心中长叹,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硬着头皮上前拽起五弟的手臂,打算强行将他拉走。
“四哥你别这样!我不想回去!”凌几挣脱着凌飞的束缚。
凌飞对凌几的抗议置若罔闻,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硬是拽着他往山下走去。
他心中清楚,若再任由这人在此滞留,阿爸那颗脆弱的心,必定承受不住,怕是会在此处失声痛哭,泪流成河。
那样的场景,对于他凌飞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凌飞可承受不起,更何况还关乎到凤鸣城主府的声誉和颜面。
凌几被四哥拖拽而行,衣衫不整,形容狼狈。他的一颗心却全然不在此处,而是频频回首,朝着阎姬的方向深情望去。
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在空气中徐徐回荡。
“小阎姬,哥哥会在凤鸣城静候你的佳音。你定要早日前来,哥哥心中对你情深意切,爱意绵长啊,啊,啊,啊,啊.....”
如果说第一个“啊”是他源自内心深处的真情流露。
那么紧随其后的四个“啊”字,却是因痛楚而迸发的。
凌飞嫌他丢人现眼,拖拽之间未留半分情面,使得凌几的臀部与地面狠狠摩擦,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所以他忍不住连声呼痛。
阎姬目送着凌几被凌飞拉走的背影,觉得凌家人颇有些趣味,于是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转身看向一旁神情失落的明一诺,打趣道:“那夜,我可是等了你许久。”
明一诺闻言,俊脸一红,有些尴尬地沉声道:“那夜,少游主子将我打晕了,所以…………”
阎姬轻轻一笑,转身便走,口中说道:“此事,以后再说罢。”
明一诺心中一急,伸手轻轻扯住阎姬的衣袖,恳求道:“灵鹤阿吉已经回去了,让属下背您回去吧。”
阎姬微微摇头,说道:“阿吉听到哨声便会飞来,稍等片刻便是。”
明一诺却是不肯放弃,他咬牙上前,从后面将阎姬打横抱起。阎姬吃了一惊,挣扎着叫道:“放肆!快放我下来!”
明一诺用结实的臂弯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沉声道:“我对你也是情深意切,爱意绵长。今夜,我心甘情愿到你寝房伺候。”
说到“伺候”二字时,他故意加重了语气。
阎姬又羞又怒,喝道:“我不愿意!”
明一诺却是坚定地说道:“不!你愿意!你心中是有我的。”
“我说了不愿意!”阎姬挣扎着,脸颊微红。
明一诺神情坚毅,毫不退缩,他紧紧地抱着阎姬,一边稳步前行,一边低沉地说:“不,你愿意的,阎姬,我不能再等待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默默地守护在你的身边,每每看到你对他人展露笑颜,我的心中便如同刀割一般难受。今夜,无论如何,我定要让你深刻感受我的深情…………”
阎姬脸上泛起红晕,静静地依偎在明一诺坚实的臂弯中,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童璟孤身一人,循着墨无痕留下的踪迹,来到一处院落。
此地与九霄剑宗气势恢宏的大殿截然不同,它更像是一处遗落在凡尘之中的清幽净土。
他抬手,轻轻推开了院落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清新宜人的草木香气顿时扑面而来。
他踏入院内,目光被那棵枝繁叶茂、参天而立的古树所吸引。
树下,一架简朴的秋千在微风中轻轻摇荡着,发出惬意的嘎吱声响。
不远处,一幢别致的小竹楼静静矗立。它的风格让童璟不禁想起了遥远的凤鸣城。
他迈开步伐,向着那间亮着微弱灯火的屋子走去。
屋内,墨无痕背对着童璟,负手而立,那背影宛如一座孤独的山峰,在等待着宿命的终结。
童璟手中长剑紧握,剑尖直指墨无痕的后心,声音冷冽。
“放了程十鸢,我不杀你!”
墨无痕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童璟的威胁,他眼中并无惧色,反而是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
“为了这一刻,臣已等待了百年之久!”
他凝视着童璟,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仿佛是在自嘲这漫长而无趣的生命。
“这百年来,生死杀戮如同家常便饭,世事如过眼云烟,臣早已活得厌烦了。”
童璟依旧拿着长剑指着他,目光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少废话!程十鸢在哪?”他的声音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墨无痕沉声道:“殿下,您如此聪颖过人,怎会不明白臣在说什么呢?”
说着,他缓缓掀起了衣襟,露出了肩胛骨至后腰上的一道狰狞伤疤。那道伤疤宛如一条蜿蜒的蜈蚣,扭曲而狰狞,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