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白栀总觉的,这个世上的人,都有些病。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没有性别和老少的区别,只有病的大小的区别。
张起灵看着白栀和身后那一溜的人,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他这个吉祥物坐稳了。
两派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嫌弃的撇开之后,跟上了白栀的步伐。
黑瞎子急行两步,到了白栀的身边,“小小姐,今晚在哪歇下。”
这个地方,白栀还真的没有房产,毕竟张海客在了,她这个入了族谱的,也是可以蹭一下住处的。
再说了,她又不想来这里,买了无用啊。
“住在族里呗,不是要处理事情吗?不住族里,多不方便啊。”
黑瞎子点头,打开车门,见白栀坐稳了,上了副驾驶。
“去你们张家的聚集地。”
其实,也可以称为族地。
但是黑瞎子想着这次的事情,也没有多少好心情了,就聚集地吧。
没有管张起灵,这个地方,这群张家人,白栀和黑瞎子,还是想让张起灵动一动的。
别的不说,处理一下解家这群跟着的保镖,还是可以的。
最主要的是,白栀的丫鬟得让张起灵带着进张家的大本营。
进了庄园,看着剩余的族人站在那里,等着她,白栀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你们是怎么做到封建又开放的。”
封建的好像还是百年前的样子,开放的,舍弃张家古楼,到了这个繁华的城市。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沉默,黑瞎子推门下车,打开车门,小心的护着白栀下车。
张起灵拿捏的姿态都没有白栀的足。
站在原地,白栀扫过一群人,将目光定在了刚从屋里出来的张海客身上。
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掠过了张海客,径直到了屋子里。
没有见过白栀的人,都觉的她很嚣张,事实也是如此。
白栀就是很嚣张。
张海客回头看了一眼,对着追着白栀进去的黑瞎子微微点头,便和那群人站在了一起,等着张起灵回来。
白栀坐在沙发上,环顾一周,无聊的撑着头,盯着桌子上的那瓶插花。
黑瞎子也不打扰她,就让她撑着头,默默的休息。
“瞎子带你上去,明天叫你。”
张起灵默默坐到白栀的身边,将白栀安排好,便上了楼。
站在白栀身后的丫鬟走过去将白栀扶起,跟着黑瞎子上了楼。
一间很漂亮的屋子,很典型的中西结合的民国风。
“晚上在哪吃。”
看着丫鬟去收拾东西,白栀靠在门口,双目无神的问着黑瞎子。
折腾半天,她现在又累又饿。
“你先休息,我去弄些吃的给你,好了我来叫你。”
“行吧。”
可惜了,白栀困了,直接睡了过去,黑瞎子都没有叫醒她。
而黑瞎子做倒霉炸鸡和果茶,都进了闻香而来的张起灵肚子里。
将一个鸡腿骨放到骨碟里,张起灵意犹未尽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下次多放一些面包糠,这个有些腻人。”
黑瞎子看着没了的鸡块、鸡腿、鸡翅,还有他做的大汉堡,将围裙解下来,扔到了张起灵的身上,径直走了。
张起灵也好脾气的接受了黑瞎子扔过来的围裙,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进了厨房。
厨子的地位至高无上,他刚刚吃了饭,还是可以忍受厨子的小脾气的。
垃圾放进垃圾桶,盘子碗碟放进洗碗机,然后,张起灵就去睡觉了。
张海客一点都不为这次的事情担心,毕竟,这是白栀的战场。
这次开会的人很全。
有本事的,辈分高的,两派的代表,还有行走在外,族里也能说的上的话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两派想要“拉拢”的人——白栀。
白栀看着这个像是伏地魔开会的架势,舒适的窝在椅子里,看着他们面无表情,但是一场激烈的吵架。
伸手拿了一个鸡块,沾了一些甜面酱和番茄酱,开心的喝着肥宅快乐水。
“白栀应该能理解我们这些老人的想法吧。”
听到他们点到了自己,白栀将盘子往张起灵那边推了推,好让掺了半天,魂都飞走的张起灵吃上一口。
擦擦嘴角,白栀拿出镜子,看了一眼,又拉过黑瞎子的手,让他拿着镜子,自己在那里补妆。
口红都吃掉了,不好看了。
张海客看着白栀对那些人的无视,毫不在意的将手机拿了出来,处理工作。
张起灵这个族长刚才还说了一个开场白呢,白栀一直都是摆烂的样子,看的一些老古板青筋直冒,也顾不上“拉拢”她了。
“白栀,这不是交际场,也不是解家,规矩一点。”
白栀抹完口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转头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十分上道,点头夸赞。
“好看,特别好看,正红色在你的嘴上,像是一头能吞人的野兽。”
白栀喜欢黑瞎子说的话,她涂这个颜色,本就不是为了好看,而是她喜欢。
她就是要做吃人的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吞掉冒犯她的人。
满意的点头,然后才望向那个人,眼神和动作的轻蔑,让张海客他们想视而不见都难。
白栀没有先回答最开始的话,而是将她手里的口红扔向了那个人。
“不是又如何,你能动我吗?你敢动我吗?你动的了我吗!”
她最烦挑战她的人没有弄死她的实力了。
就那么两句话,她想直接弄死还要安慰自己,是那些人自找的。
不弄死,她又咽不下那口气。
烦死她了。
张起灵不管,张海客也不管,黑瞎子就坐在白栀的身边,更不管。
那个人哑口无言,最后气的只能拿白栀的口红撒气,弄得满手都是红色。
“记得赔我,那口红是订制的,壳子上面的钻石可是真钻,最中间的玉是帝王绿,哪怕它小的有些可怜,也是帝王绿。”
她的东西,解雨臣一个比一个讲究,就没有便宜的。
大的是首饰,小的是装饰,就是没有假货。
“我赔。”
白栀点头,看向了那些沉得住气的。
“你们想要什么,或者说,你们想要我做到什么程度。”
张家的一个仅存的族老,看着白栀,低声又悲切的说:“我想要张家延续,我想要你们繁衍后代。”
一些张家女闻言,眼神都冷了。
白栀不急,只是扫了一眼,没有让她们说话。
“其他人呢。”
这种程度的话,白栀可不认为张海客会叫她来。
“张家女,不可族外通婚,可以不嫁人,但是子嗣,一定要有。
男子,也是。”
“也是?是不可族外通婚还是......”
白栀可不觉得这些自从汪家落败就开始疯癫的张家余孽,会对仅剩的族人宽容。
“一定要有子嗣,且一定要带回来抚养。”
他还没有疯到表哥娶表妹的程度,所以,外来的血液也很重要。
但是张家女,还是算了。过于宝贵了。
白栀扫了一圈,见最激进的,最先提出的那个人,没有冒头,将心里的杀意压下。
“不可能。”
白栀说的绝对,没有丝毫的退路。看向那个好像一瞬间衰老的族老,白栀也没有松口。
“我知道你们看见了张家的希望,看见了张家未来的光明前景,看见了眼下子嗣凋零的凄凉,但是,我不可能认同你们的想法。
我不会去逼迫神,因为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看着那个族老,白栀的身上的气势很柔和,像是轻盈的羽毛,从天上坠落,没有杀伤力。
“除了神,没有什么能造物,而女人,是可以造物的存在。
神明,也要因她而诞生。”
张起灵对上白栀的视线,默默点头。
对,他是他妈妈生的。
“你不会去弑神,也不会去胁迫神,所以,你不应该有这个想法。
她们是神,不管她们会不会去造物,她们都不是你们能左右的。
我知道我的事情你们一直关注着,你们看见了我对孩子的期盼,看着我对后代的执着。
可是,那是我的决定,她不是我和解雨臣的爱情结晶,她是我的血脉的延续。
是我想要延续,于是创造了她。
我是自由的,她也是自由的。
同样,她们也是自由的。
她们可以因为爱情造物,可以因为无聊造物,可以和我一样为了自己想要延续的血脉造物,却独独不能是为了你们想要延续的血脉造物。”
白栀说的很文艺,很委婉,但是,只是对那些只是乞求的人这样。
像是那个族老。
他难过,他期盼,所以,在白栀拒绝的时刻,他颓丧。
因为他不去压迫,但是看向那个一直不冒头的人,白栀就不这样了。
起身,看向那些女孩子,白栀伸手指向那个男人。
“带上,跟瞎子走。”
黑瞎子看了一眼白栀,带着人走了。
海洋,会是他的归宿。
张海客看着一下,将手机收了起来。
“你说过的,会恩威并施的。”
白栀点头,指向那个族老。
“对呀,他不是我的恩吗?”
张海客看着快要死掉的族老,有些头疼。
这个被白栀说的,要死掉了,这算什么恩。
“他这样,是他的事情,他想要改变,但是情感和理智都在拉扯着他,不让他像野兽一样,做不可原谅的事情。
这个,不是我的锅。”
对于现在难过担忧的人来说,白栀只需要跟他们说自由,但是和那个挑事的,她就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