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得知刘泽涛放任士兵洗劫附近村庄,以此来提振士气和获取补给时,内心充满了自责。毕竟,如果那天卫海盟能乘胜追击,刘泽涛的部队肯定会被大败,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剧。作为现代人,浩宇仍保留了一些后世的道德观念。他认为,军人屠杀百姓是无法原谅的罪行,必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得知刘泽涛再次进入文登县,浩宇决定在刘泽涛的必经之路给予迎头痛击。这场战斗必须一举获胜,彻底消灭刘泽涛的部队,让那些滥杀无辜的家伙明白,在大明,他们不能胡作非为,至少在山东,一旦犯下恶行,必将遭受最严酷的惩罚。
卫海盟的士兵听说有三个村庄被屠杀,都非常愤怒。他们本身就是刚放下农具的百姓,也曾是屠杀的目标。有几个中队长主动请战,誓要让那些畜生付出代价。当探马来报,刘泽涛的部队只剩三里远时,卫海盟的队伍在尖锐的竹哨声中准备战斗。
两军相距一里对峙,浩宇没有立即命令卫海盟的秦军进攻。他担心一旦开火,刘泽涛的部队四散逃跑,就无法实现集中消灭的目标。正好借此机会测试卫海盟训练已久的战术,并让那些转行训练火枪的老兵适应新的战斗方式。
看到刘泽涛分出大约五百到六百人来攻击自己,卫海盟也开始行动。二百名火枪手排成五排站在阵前。当敌人距离还有二百步时,全体火枪手在中队长的指令下开始装弹。得益于浩宇的“金手指”,卫海盟的火枪都使用了定装纸壳弹。
装弹时,先打开火门,撕破纸壳,把里面的火药倒入药池,然后关闭药池,装好火石。接着把剩余的火药塞进枪口,连同纸壳一起推进火枪,最后用通条压实弹丸和火药,拔下通条插在火枪侧面的固定位置。
在这一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中,火枪兵们主要练习的是快速装填火枪。平时他们能做到一分钟装填两到三次。但因为这次是实战,尽管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动作还是比平时慢了很多,足足花了一分钟才装填完毕。
此时,刘泽涛的先锋已行至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他们看到对面的火枪手们忙乱地装填火枪,心中踏实了许多...
原来对面的对手只是一群新手啊!刚才那整齐划一的军队阵型还让他们心惊胆战,对付新手他们可说是经验丰富。
只要朝对方猛冲过去,再砍倒几个人,那些新手肯定就会掉头逃跑。他们在后面乘机追杀,让新手们的混乱冲垮自己的阵型,然后他们就可以趁着乱局冲进去,这场仗也就赢定了。到时候功绩到手,还能顺便捞点小钱。
他们可能忘了,就在三天前,他们还被对面的新手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当时身上的铠甲都成了对手的战利品,但现在他们一心只想冲上去砍翻这些新手。
看到对面的火枪手都没装引火线,他们彻底放心了。这群新手居然忘了装引火线,这是个无法原谅的失误。他们高声呐喊,兴奋地冲向对手,每个人都像捡到了便宜,这简直就像是对手在送人头啊!老天爷可不会放过这种贪心的人!
二驴子以前是辽民,他的本名叫做马户。他爹希望他长大后能成家立业,所以给他取了个“户”字作为名字。
当他明白这个名字背后的深意后,就开始跟老爹争执不休。父子俩还没争出个结果,后金的侵略者就来了。
全家人都被杀害,只有他辗转逃到了山东。幸运的是,那里有一位大人对辽民颇有关照,他也愤而加入了卫海盟,成为了一名士兵。
而他的本名几乎没人记得,二驴子就成了他的代号。一个月前,大人要挑选火枪手,二驴子主动报名。在他朴素的心里,大人给了他一切。大人需要他做什么,他就应该抢着去做。
经过一个月严格的训练,他终于挺过来了。今天他第一次用火枪对抗敌人,二驴子牢记中队长的叮嘱,只有接到命令才能开火。
火枪队有明确的规定,平时训练擅自开火会被杖责四十,战时无令开火直接斩首。
他还记得训练时,因为紧张,一个同伴怕火枪炸膛而提前开火,结果被一顿军棍打得皮开肉绽,四天才下得了床。
现在如果先开火,肯定是要被砍头的,所以他全神贯注地聆听队长的指令。
敌人越来越近,当敌人进入百步范围时,他才听到中队长下达瞄准的命令。他连忙把火枪放平,心中默念着瞄准的要领。
火枪口要紧贴肩膀,脸靠近枪口,眼睛、枪口的准星和射击的目标要连成一条直线。这个简单的三点一线,他们不知练习了多少次,已经成为条件反射。
当敌人到达八十步,开始加速向他们冲锋时,他终于听到了开火的命令... ...
他心中突然放松下来,立刻拉动扳机,二驴子只感到肩膀一震,随后眼前升起一团白雾。他没空去检查是否击中了敌人,只是按照训练的规定,机械地转身回到火枪队列的最后一排,开始装填子弹。
从对面传来的惨叫声中,他觉得他们这一排火枪手射击效果挺好的。他听到了各种各样的惨叫,就在他转身回去的同时,第二排火枪手也开了火。
冲锋中的刘泽涛的前锋突然停下,紧接着是哭喊声四起。他们都惊呆了,为什么对方的火枪没有火绳也能开火?为什么对方的火枪兵在80步远的地方就开始射击?不是应该在50步才开火吗?
这也太耍赖了吧!关键是为什么在80步远,火枪射出的子弹还能穿透棉甲,把他们的人打倒?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火枪?
同样疑惑的刘泽涛也非常惊讶,就在这眨眼之间,自己的人马已经伤亡了一百多,对方的火力真是太猛烈了。
对面的火枪手还一排接一排地发射,形成连绵不断的攻击。太欺负人了,如果不是他们被对手暗算,只剩下少量的弓箭,他们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他必须作出调整,否则再过一会儿,他的前锋部队恐怕会被对手全部消灭。于是他鸣金收兵,让前锋先撤下来再说。
正在被动挨打的前锋听到撤退命令,赶紧拼命往回跑。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有超过200人倒在了对方的火枪下。
整个前锋部队几乎被摧毁,再不撤退,他们可能会崩溃。这个撤退命令来得太及时了,总算让剩下的300多人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的阵地。
刘泽涛还没想出对付敌人的办法!对面的军队动了起来,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朝他这边压过来。
那整齐的步伐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们的心头,一些狡猾的士兵开始四处张望,盘算着逃跑的路线。
刘泽涛知道是时候做决定了,再不下命令,他的队伍可能就要溃散了。
他咬紧牙关,命令骑兵队伍冲向敌人的火枪阵,自己则带领剩余的步兵跟进,在骑兵打开的缺口里冲入敌阵进行肉搏战。“希望我能赢!”他在心里默默地祈求。
二驴子经过刚才那一轮射击,心情不像开始时那么紧张了。当敌人撤退,硝烟稍微散去时,他终于看清了火枪兵的威力。
只见在60多步之外,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还有一些重伤未死的人在痛苦地哀嚎,鲜血满地,已经浸湿了冰冷的土地... ...
那些被子弹射中头部的敌人算是幸运的,至少他们不必忍受痛苦的折磨。相比之下,腹部中弹的敌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子弹在强大的冲击力下穿透他们的肚子,把肠子搅得一团糟。
因为人的主要器官大多集中在身体上半部分,所以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能忍受如同腰斩般的剧痛,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号,恳求旁边的战友结束他们的痛苦。
这时,队伍后方响起了尖锐的哨声,这是进攻的信号。二驴子立刻振作精神,随着中队长的口令,迈步向前行进。
整个卫海盟的军队也开始行动,保持着原有的队形,整齐地朝刘泽涛的队伍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