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拱栩在众人眼中宛如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
尽管朱寿的行为确实有些不知好歹,没给世子半分颜面,但整场游戏中,是你步步紧逼,强迫人家参与猜物的较量。
朱厚照望着朱拱栩的焦急模样,心中乐开了花。
他对旁边的王守仁说:“看到了吗,他慌了,他慌了。
”
又转头对朱拱栩说:“世子,没有确证的话,可不要胡言乱语,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然我告你诽谤,去衙门讨个公道。
”
朱拱栩本就不是一个能容人之人,听闻此言,怒火更加炽烈。
唐岚儿轻轻按住朱拱栩的手腕,运起内力,劝说道:“世子请息怒,今日不宜过多纠葛,以免损害宁王府的声誉。
”
唐岚儿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朱拱栩瞬间从愤怒中恢复了理智。
手腕处的手解穴,位于小指与无名指之间,有平息怒气的作用。
朱拱栩误以为唐岚儿是在关心自己,便任由她握住了手。
“在下失态了,看来朱公子今日无意为世子作画,我们改日再见。
”
说完,他转身与金员外及众人告别,离开了文会现场。
“世子,是否遗漏了什么?”
朱拱栩暗恨此时并非在南昌,否则定不让此人得意太久。
唐岚儿示意朱拱栩稍安勿躁,从侍从手中接过银票,走到朱厚照身旁,将银票递给他。
唐岚儿轻声道:“朱公子手段高明,唐岚儿心生敬佩。
”
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悄然调换念珠而不被察觉,还能让朱拱栩怒火中烧,这位朱公子果然非同寻常。
朱厚照接过银票,微笑着抱拳致意。
虽然自己对朱拱栩厌恶至极,但对这位佳人,他仍保持着礼貌。
“唐姑娘过奖了,不足挂齿。
”
唐岚儿礼貌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唐姑娘,这是你的念珠。
”
朱厚照这才想起手中的念珠是属于那位姑娘的。
“如果朱公子不介意,就当作赠予公子吧。
我总有预感,我和朱公子还会再次相见。
”
朱厚照端详着手中的念珠,是小叶紫檀制成的,上面刻着一个笑容满面的弥勒佛头像。
“贤弟,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未免有失君子风范啊。
”
朱厚照明白王守仁的含义,人家客气地求画,自己却让人家难堪。
你现在看似同情对方,但当你将来毫不留情地俘获宁王父子时,又何尝不是如此。
“总有一天,王兄会理解的。
况且,君子风范哪里比得过这三千两银票的实际,没有银票,如何制造蒸汽机呢。
”
这时,唐伯虎走了过来。
“朱老弟,你说要搞什么机?这个我熟啊。
”
王守仁见唐伯虎与朱厚照交谈甚欢,以为他也像朱厚照一样研究事物的本质。
“唐兄,这位是王守仁,字伯安,我的新朋友。
”
\&王兄,这位是唐寅,人称唐伯虎,近来对我帮助颇多。
\&
王守仁对唐伯虎早有耳闻,此刻他的名声还不及唐伯虎响亮。
对于唐伯虎,士人阶层的看法各异,有的认为他在科举中的行为理应受罚,有的则惋惜他才情被埋没。
\&原来是唐兄,久闻大名,久闻大名!适才你们提及的姬是什么?\&
唐伯虎已从过去的困扰中走出,今日的文会激发了他的兴致,他以为二人与他有同样的兴趣。
\&哦,我们之前谈到的是蒸汽机,后来朱贤弟又提到了那个能让人升空的装置。
\&
\&哇!是谁的发明如此神奇,竟能让人飞天,带我去见识一下吧。
\&
\&我也是听朱贤弟讲述,未曾亲眼见过。
\&
\&朱贤弟,你是在何处见到的这般奇物?\&
\&朱兄,你们若去寻访,记得带上小弟。
\&
张仓也加入了对话。
朱厚照掩面苦笑,局面变得混乱,原本是探讨学问,怎地引来两位奇特的人物。
\&朱兄,你刚才运用的是何种技巧?可否指点一二?\&
唐伯虎和王守仁也好奇地看着朱厚照,尽管他的三连胜可能归功于好运,但显然其中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别乱说,好像我用了什么诡计似的。
\&
三人并不信服。
文会结束后,王守仁回家闭门不出,一心准备考试。
王华,王守仁的父亲,还以为儿子终于领悟,决心全心投入四书五经的学习,步入正轨。
其实,王守仁刻苦读书,只是为了研究蒸汽机。
朱厚照曾在文会上说,只要能取得功名,就能到西山找他,那时便能参与蒸汽机的研究。
唐伯虎告诉朱厚照,朱拱栩对玻璃制品有兴趣,询问是否要出售给朱拱栩。
朱厚照欣然同意,表示朱拱栩要多少他就提供多少。
唐伯虎问这是否会导致不良后果,毕竟会得罪一位藩王。
朱厚照立刻保证没问题,他的父亲非常有能力,解决一个藩王问题不大。
唐伯虎猜测朱厚照的身份非同寻常,否则怎敢在文会上公然得罪朱拱栩。
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无法将朝廷重臣与朱厚照的父亲对应起来。
两天后,唐伯虎收到朱拱栩的邀请,询问朱厚照如何应对。
朱厚照接过请柬,见地点是莳文楼,便问唐伯虎那是何处。
唐伯虎解释道,那是京城里最高档、最有文化、最昂贵的......妓院。
朱厚照心想,这样的地方起如此文雅的名字,会有人去吗?
唐寅洞察了朱瞻基的困惑,立刻向他解释,这文采楼是依照江南楼阁的样式建造,出入此地的非富即贵,没有数百两银子,最好别踏足其中。
文采楼迥异于寻常妓院,这里的女子皆以才艺为生,每位姑娘都精通琴棋书画。
然而,想要亲近她们并非易事,除了足够的金钱,还得赢得佳人的青睐。
朱瞻基制止了唐寅的解说,京城的风月场所,唐寅如数家珍。
显然,朱拱楷新对琉璃之事十分上心,连唐寅的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
朱瞻基无法亲往,只能委托唐寅代劳。
二人商量妥当,唐寅便独自前往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