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人过来推醒我，我假装醉酒不肯起来，想着混到早上，再去找工作……”

    白亦说着走过去，坐在她跟前的餐椅上，仰头看着她，说：“我坐了两天火车，身上臭烘烘的，早上的时候，我就偷偷跑去洗手间洗了身子。”

    “你还洗了内衣袜。”聆听雨咯咯笑着，手搭在他肩膀上，“用俩袋子装了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蹭房蹭到饭店睡的人……”

    “呵，那时候我换洗的衣服也不多，下了决心只拎包下了南方。”白亦说着靠在椅背儿，缓缓吐着烟，“第二天，我就闯办公大厦，一口气主动敲门面试了几十家公司，结果轰动了整栋楼，有老板过来直接要了我，当天就找到了工作。月薪7000，那时候工人工资好像才2000左右……”

    “后来，你每周都来这里吃顿饭，还去对面的肖峰他家小店里喝酒。”

    聆听雨说着揉了揉白亦的脸蛋，“你个小可怜鬼，你知道么？你那时候瘦巴巴的？比刚下火车时候还要瘦……”

    “以前大学伙食好，三块五能吃饱。这里物价贵哈……”白亦把头埋在她膝间，“我得吃两份猪脚饭才能吃饱，要30块一顿饭……”

    “桑拿也要168吧？是不是？推没推过什么呀？”聆听雨坏笑道，揉了揉他的脑袋，“对面的桑拿休闲城，你以前可是没少去。”

    “没有的事儿呀！”

    “信你，你这家伙那么小气，肯定不舍得花冤枉钱，吃烧烤也是点那么多烤馒头……”聆听雨不相信地说。

    “我是真去净桑的好不好？68块的，管饭还可以睡，宵夜加早餐，能吃两顿呀！而且有免费的饮料和香烟，那时候我还没找到房子住，要么睡公司，要么去桑拿房……有空调有饭吃，感觉比租房子还要便宜。”白亦当即抬头抓着她的两只手，嘿嘿笑了笑：

    “后来他们看我低消费，不让我住了。于是我跟他们讲，我可以兼职，于是去女宾部，当过一段时间夜班迎宾，发发传单什么的推销美容保养项目，也顺手推销网店运营项目。有钱人真多呀，那时候开网店的人也多，我在里面拉了不少客户。有双份工资拿，有免费的地方住……还有小费和提成，两份工资加起来，我月入达到了4万多，上班第一个月就成了两家公司的销冠……这头没了客户群，我才换地方接着干……干这行，嗐，有时候靠脸吃饭的，很累，其实我这个人不爱说话的，性格很内……”

    “行了，你就别自夸自己有多帅了……我在楼上都看到了，到了晚上你偶尔过来吃烧烤。那时候你可真拼命工作……”聆听雨笑着滑落下来，搂着他坐在怀里，“该走了，带我去趟洛村。”

    “嗯。”白亦说着抱着她起来，“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儿？”

    “没有，难得回来一次，就想逛一逛，以前我们忙着工作也没逛过，算来快好几年没去过洛村了。”听雨说着，耳鬓厮磨，“抱着我下楼。我很喜欢看你抱着若心下楼……我是不是很贪心？……离婚前，你都没那么抱过若心……我要你好好爱若心，爱她胜过任何一个人……你若是不爱她，我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会怀疑你只是玩玩，怀疑你是为了修炼……”

    她说，白亦只是轻轻笑着微微摇了头。

    她很少撒娇，也就在她熟悉的地方，偶尔屏蔽外界的干扰下能轻松的放下心态来。

    俩人过去也很少亲密，后面一段时间，要白亦做安全措施，她不想有太多的负罪感，希望俩人之间多少有距离些，算是自我欺骗吧……

    当脚落在最后一个台阶时候，聆听雨还是主动下来了。

    毕竟也知道自己是36岁的女人了，又不是小姑娘，多多少少也是介意路人的目光。

    南州的六月天，下午还是挺闷热的。

    聆听雨像个恋爱中的女人，近乎蹦跶着小跑到饮品店，买了两根冰淇淋回来，坐在后排递给了白亦。

    20多分钟后，到达了洛村。

    之前，她带着几名族人开的大排档，早已变了模样，盖上了新房。

    木头人超市也转让给了白亦，老范早已回到老家，当了鸭厂老板。

    隔壁胡同里的服装厂，现在还是属于唐若心的，主要外发订单。

    生产劳保服装、厂服校服、班服表演服，等等专业服装……

    当然，这一切业务归女人帮下面的分公司在打理，她们可不会参与管理了。

    车子停在了厂房门前靠围墙的停车位上，聆听雨勾着唇笑了笑，“记得有一天晚上停电，你跟若心在车里……”

    “额，你怎么看到了呀？”白亦老脸哪怕再厚，也忍不住烫了起来。

    “我就是路过……”聆听雨眼角勾出一抹狐狸笑，“二楼你们也经常不关灯。”

    “额……”

    “这里是握手楼。”聆听雨抬头看着二楼的阳台，“你不知道吧？若心把这栋楼买了下来。她有时候也会过来这里住，也带我来二楼住过……你就装不知道好了，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你不知道也正常，她一般来也是白天过来午休一下……”

    白亦笑了笑，若心她的心思自然懂，这里可是俩人的婚房呀，虽然当年是租来的，那也是。

    她买下来，倒是让他很意外。

    “带你过来干嘛？”

    “当然是睡啦。”

    “哦？”白亦唇角勾出坏笑，“你敢睡我的女人？”

    “你！我！我没有！”聆听雨小手乱捶着他的肩膀，急了，“你不要乱讲啦！我跟她过来也就是休息一下！以后不要说这种话！再说，我永远不能被族人祝福！”

    “你族人不祝福你，我祝福你。”白亦摸了摸她的头，“走，下去了。”

    “这种玩笑不要开！我不下去！若心不在，我是不会上去的。带你过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若心做的一切……”聆听雨说着，又躺在后排，衣服挡在脸上，语气微微冷霜道：“回唐家饭店了，爷爷奶奶等着我们呢。”

    “好。”白亦也不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