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第十日,杜荷已经和一个士兵毫无区别了,甚至更显得精壮些,不过年龄摆在那,身高还是有些矮。
李靖巡查了一番军营,看了一会杜荷的训练,默默的点了点头。
“杜荷出列!”
杜荷一路小跑,站如松:“李将军有何事?”
“跟我走吧,粮草那边准备好了,带你小子看看如何调动一支军队。”
“是,将军。”
李靖揉了揉杜荷的头,心里暗道一声:“此子将来不可限量啊。”
带着杜荷到了粮草存放之地,杜荷只见一队队士兵正忙碌着搬运着粮草,忙中不显凌乱,各司其职。
“看,这就是一支军队的命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今明二日,粮草就可以开动了。”
杜荷站在李靖身后没有说话。
“走吧,跟着我到大帐,之前你小子总说世上谈兵,老夫看看你本事。”
李靖自己的大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舆图,李靖站在舆图前,对着杜荷说着:“小子,如果你是突厥,你会怎么打到长安?”
杜荷摸着舆图,神色变得认真了许多。
“如果我是突厥,此番南下定不会准备太多粮草,以战养战,毕竟陛下登基的消息太过突然,如今已是七月份,还有一个月陛下就登基了,时间上来不及,肯定越快越好。”
李靖眼里有些惊艳之色,不过并没有说话,等着杜荷继续。
“现在七月初,我定会先派遣斥候进行打探,先找到这都护府附近防御最为薄弱之地。”
杜荷手指北方之地,振振有词:“此时兵马定然位于于都斤山,此地虽不靠近边疆,不过往返用不了一日,待斥候消息传回之时,此地到都护府乃是一马平川,可以一路扫荡过来。”
“接着说。”
“攻破都护府,一路烧杀抢掠,顺着河东道直奔东都洛阳,随即顺着渭水河道直奔长安!”
此时,李世民的御案上,正放着一封折子。
‘突厥陈兵于于都斤山,目前已有十数万兵马堆积在此,斥候已经开始打探消息,不日将发兵南下。’
“阿难,抄写一封,快马加鞭送至单于都护府。”
待张阿难抄写完毕后,李世民将折子递给了房玄龄。
“玄龄,克明,你们看看吧,突厥已经陈兵十数万有余。”
另一头,军中大帐内,李靖一脸严肃:“小子,如果是你,你准备怎么应对?”
“打!”
“打?”
“对,先打一仗,李将军,你应当在此时假装不知情,放出消息,假装自己准备回长安准备陛下的登基盛典。”
“为何?”
“你为大唐军神,你在此处坐镇,突厥不一定会从单于都护府南下,只有营造出你不在的消息,他们才敢放手一搏。”
“可……”
“李将军,你不在,他们定会进攻,这一仗,必打,不打他们不敢南下,只有这仗他们打赢了,才能南下,咱们这一场,必须要输!”
甘露殿内,李世民揉着眉心,朝着房杜二人说着:“边疆这一仗,必须要打,不仅得打,还不能赢,如果是为了维稳,拼死抵御他们自然知道消息败露,就会撤兵,本宫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陛下,放他们进来以后呢?”
“焦土政策,全部烧了,后面李靖一围剿,只能逼的突厥不得不南下,顺着河东道一直到洛阳……”
李靖再次重新审视了一番杜荷,只听他继续说着。
“坚壁清野!!整个河东道一点粮食都不能给他们留,逼着他们南下!!”
李靖若有所思的指着地图:“现在突厥的军队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后续应当怎么做?”
“三十万,只会多不会少!”杜荷斩钉截铁的说着。
“为何?”
“现在陛下能用二十余万人的消息,那群蛮子肯定知晓,无论是想攻破大唐亦或者是打秋风,只能在力量上比大唐现在能动用的兵力要多,所以至少是三十万!”
李靖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杜荷:“如果是三十万,咱们这关门打狗,可就不好办了。”
“好办,咱们先埋伏些人,不需要多,但是一定要隐蔽,都护府外的草原长廊处,待突厥的先头兵进来以后,得绕过他们的斥候,爬到草原长廊的高山上,到时候往下一推巨石……”
“你是想?”
“对,最多放进来十五万人,颉利和突利定会在这十五万人之中,不过后面对都护府的压力就很大了,要顶着后面十余万的人进攻,还得防着一手突厥先头兵的反攻。”
李靖倒吸一口凉气,杜荷的想法是好,但是太过于冒险,一旦功成,必定名留青史,可是一旦失败了,所有北方戍边将士们的性命甚至大唐,必将陷入动乱之中。
“小子,你可知道你这想法的弊端。”
“知道,可是没办法,一旦三十万人全部进来了,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可有更好的办法?”
杜荷想了想,历史上记载的以少胜多的战役无一不是天时地利人和。
现在的情形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李将军可有更好的解决之法?小子愚钝,只能想到这些。”
“没有,关门打狗也是你小子提出来的,这行事风格太过于冒险,老夫不是这个性子,也不知道陛下是如何同意你小子这想法的。”
“那没办法了,将军不妨先放出要回都城的消息,等着过些时日看看陛下来信怎么安排吧。”
甘露殿内,李世民一脸愁容:“不能将突厥全部放进来,可是到时候都护府的压力定然陡增,也不知道药师扛不扛得住。”
杜如晦一脸担忧:“陛下,可有更好的解决之道?”
“没有,本宫现在能动用的就这么二十万人,剩下的还得防着前太子李建成的人反扑,真是多事之秋啊。”
杜如晦求助的看了一眼房玄龄,房玄龄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政事,房玄龄擅长,说到排兵布阵,他也是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