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很得意。
刚才还两只斗鸡一样的两个女人,现在,起码表面上,已经看不见敌意了。
嗯,抓住关键心理,果然立刻取得了突破。
但是,张公公抓住了关键心理了吗?
让侯都都先留在流霜殿陪陪李九娘,自己在侍卫们护卫下,赶往大牢。
四叔入狱以来,还没见过他呢。
来到大牢,张承业上前禀告。
“大王,司徒一家,已经尽数收押在此。”
听到连阿姐也被关了起来,李存勖不由心中一惊。但他马上明白过来。
在这种政治斗争问题上,没法讲亲缘关系。
只要李克宁没事,那么阿姐同样也能平安出去。
原先不敢处理李克宁,是因为朱梁大军联合契丹,四面来攻,自己实在没有精力来处理四叔这件事,所以只是把他扣押起来。
幸好,现在一切平定,该解决这个问题了。
李克宁被带到了一间偏殿,见到了大王。
看着满脸憔悴的李克宁,李存勖心中还是不由心中一动。
马上提醒自己:如果两人换位的话,四叔会对自己留一手吗?
毕竟,在蒲州的时候,自己就是因为他的出卖,落入了朱晃手中。
命悬一线。
很可能是阴司地府也重视诺言,为给自己延寿而调动了朱贼的思维,自己才活到现在。
李存勖当然不知道,关键是张惠劝说朱全忠放下了屠刀。
与阎王爷可没什么关系。
“四叔,别来无恙。”
李克宁想生气,但是每天一餐,已经饿的没什么“气”了。何况,现在这个人还是大王。
“大王,你把我关起来那么多天,总该说说我究竟什么罪行吧?”
人在矮檐下,连“四叔”也不敢自称了。
李存勖笑了笑。
“先前嘛,朱贼大军来袭,加上还有契丹助阵,孤这里真是有些手忙脚乱,也来不及处理四叔的事情。”
李克宁心中一动:什么意思?难道朱晃撤军了?不会吧,晋国可是他的死敌,也是他席卷天下的最大障碍。没有特别的大事,他肯定不会撤兵。
李存勖笑了:“行啦,你别指望朱贼来救你了。告诉你,不但晋国的州郡全部都收复了,连汾州、辽州的张李两贼也望风而逃。”
李克宁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大王是如何打败朱梁的?”
作为一名宿将,他实在忍不住问这个问题,即使这样问,会助长大王的气势,对自己在这场审讯中的处境更加不利。
但,什么都顾不上,他一定要先问明白这个问题。
李存勖没有回答,而是向站在一旁的史建瑭挥挥手。
“国宝,你给司徒说说。”
史建瑭面对这个昔日眼中的战神,毫无畏惧,开口就说:
“李司徒,大王不愧是沙陀战神。首先集中了太原全城的兵力,南下阴地关,以强击弱,一举消灭了侯言所部。接着大王又说降了蒲州守将丁会,尽取河中四州。朱贼眼见京城洛阳受到威胁,连忙撤军返回。而契丹军听说大王大胜,也解围而去。”
李克宁眼睛都瞪大了。
“勖儿……大王,国宝所说……”
李存勖看出他难以置信,倒是很宽宏大量:
“你哪一点不相信,不妨问来。”
李克宁顾不上大王话里的调侃意味,连忙问道:
“老臣不解的,是侯言。他也是一员能征善战的宿将,大王怎能将其消灭?”
还是由史建瑭解说。
“司徒,正当两军厮杀激烈之时,天空传来阵阵雷声,原来是大王新近研制了火炮,用来杀敌。梁军士气低落,全线瓦解。大王亲自率军兜剿,梁军投降者不计其数。”
李克宁喃喃着:“火炮?此为何物?”
李存勖听着史建瑭的解说,自己却猛然惊觉:作为一个穿越者,我竟然没想到使用先进武器!听说梁军的厅子都,就是装备了大弩箭,杀得晋军闻风丧胆。
啊,我失误啊!大大的失误!
此时听见李克宁又在问丁会怎么肯投降?
李存勖挥手止住了史建瑭的解说。
行了,一日一收获。
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要赶紧去万元域,看看如何创制先进武器,用来对付朱梁!
那么面前的李克宁呢?
不管了。
向张承业一挥手:“先把李司徒送回去吧。”
自己火急火燎冲向陀贺殿。
现在自己有寝殿,所以4d眼镜也不必随身携带了。就放在陀贺殿里,绝对安全。
而自己在陀贺殿里钻研万元域的知识,同样绝对无人打扰。
那天晚上吓得失常,吓出失语症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李克宁却有着不同的想法。看着李存勖急匆匆离开,他开始琢磨这个勖儿,又怎么了?
按理说,讲他的辉煌战绩,他应该眉飞色舞啊。怎么却好像是踩了尾巴的猫,马上命张公公把我送回牢房?
这个大王,他又在想什么名堂?
不是想。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但现在已经不会有大事了。朱晃的军队撤走了,张鄂他们也弃城而逃,连河中的丁会都投降了。
契丹?刚才不是说,契丹也撤兵了吗?
那么他究竟去哪里了?
李克宁还没猜想出大王的去处,就回到了牢房。
孟氏母女,也关在这里,关在一间牢房里。
不像他和李存信,是单间牢房。
看着夫人和女儿,李克宁有些走不动路。分别了那么久,他有很多话想和夫人说,特别还想问问,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人:大舅子孟知祥。
但是他停不下脚步,狱卒推搡着他,走过了夫人她们的牢房。
孟氏母女发出了凄厉的哭喊声,想打动狱卒仅存的同情心。但是,狱卒没有同情心。
狱卒的同情心,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看着李克宁被押了过去,孟氏母女泪眼相对。
叶娘温忍不住,恨恨向阿娘说道:
“大王怎么会这么狠毒!”
孟氏只能摇头。从进牢房的时候起,她就想起了那天去哥哥家里的情形。是的,当时哥哥的神态其实很有问题。
但是连哥哥都不敢给自己透露一个字。
女儿说的对,是谁让勖儿,让大王变得如此狠毒的?
是不是公主?或者是张公公?
侯都都?
都不像。
孟氏终于明白了。
“温儿呀,人只要做了大王,那就六亲不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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