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想都没想马上回答。
“育人乃重责所在,当然是重臣啊。”
李知柔点点头。
“不知大王何时任命臣做这个院长?”
啊?称臣?
李存勖有些意外看看薛王,却见薛王面露微笑,显然不是口误。
“哈哈,薛王,你向寡人称臣,寡人可是有些,有些担当不起哦。”
李知柔有他的道理。
“既然是河东重臣之列,称臣乃是自然。”
李存勖当然高兴。薛王可是大唐的宗室亲王啊!他称臣的对方,理当就是皇帝本尊了。
“不过,目前,薛王暂时还不要向寡人称臣。”
看到薛王有些疑问,李存勖解释道:“第一,目前你还是大盟主,如果向寡人称臣,那么这个大同盟,就变成了晋国一家的了。显然不利于拉拢各个藩镇。”
原来如此。
薛王想想也有道理。
李存勖犹豫一下。
“其实薛王贵为藩王,寡人当然想听你称臣。不过,那时候,寡人就不是寡人啦。”
那个字,李存勖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个字是“朕”。
薛王当然心知肚明。但作为晚唐最有见识的宗室亲王,他深知“良禽择木而栖”之理,只有顺势而为,自己才能生存下来,甚至,在这个什么“院长”的职位上一展拳脚。
培养人才嘛,自己应该没问题的。
而大王想称帝,如果需要,自己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大王所说两桩难处,臣看来都不算为难。作为盟主,臣当然可以在回太原之后,屡屡发布檄文,讨伐朱贼,联络各方藩镇,号召他们遵从大王号令。”
李存勖真想拥抱薛王。
这正是他需要薛王做的。
“哈哈,这正是寡人所需啊,薛王。”
薛王笑了笑:“如果真的在战略上对朱梁形成了合围态势,那么大王为主,攻克汴梁,而各地藩镇牵制朱贼的勤王援军,这样一来,朱贼灭亡,也在这两年了。之后大王便可称帝,混同四海,而臣也可以尽心培养人才,咱们君臣合力,重开盛世局面,岂不大快人心?”
虽然高兴,但李存勖还是觉得丑话说在前面。
“那么,薛王,到时候,你是否想过登基,一展胸中抱负?”
薛王微笑。
丑话说在前面。
“我向大王称臣,就是说明,臣根本无意登基称帝。本来,臣只是想苟活于乱世,但是现在,这个什么院长,臣倒是觉得,或许可以胜任。所以,何必大家都去争那宝座?结果身死人亡,枉自为天下笑。所以,臣觉得,第一,保住残生,乃是最重要的。第二,在自己能发挥聪明才智的地方,为国出力,才真是利国利己呢。”
听了薛王的肺腑之言,结合自己这段时间对李知柔的观察,李存勖相信,薛王的确是友非敌了。
“哈哈,好一个利国利己!真是明智之言啊。寡人若日后果然有登基之时,定然以你为股肱之臣。”
李知柔笑着说:“大王谬奖了。知柔倒是想请大王估计一下,今日刘逆父子,可否成擒?”
打赌?
别说,寡人还真喜欢这一口。
“知柔兄是想与我打赌?”
他也跟着薛王,称对方为“知柔”了。心里却暗暗好笑,不知道王后看见自己与薛王称兄道弟,是何形态?
李知柔只是顺口说一句罢了,没想到大王居然理解成打赌,当即苦笑说道:“打赌的话,我又没有赌本。”
李存勖笑着说:“这样,今日子时以前,如果刘逆父子被擒,就算你输了,必须就任新唐书院的院长。”
李知柔心里说“要糟”。
这个“院长”,他其实已经愿意去尝试了。但是现在却成了很大的变数,很可能当不上了。
至少在他看来,今天这半天时间,擒住刘仁恭父子,很难。
李存勖接着说道:“如果明日或后日擒住他们,那就是你赢,嗯,寡人在魏州,为你修建一所薛王府,如何?”
李知柔摇摇头。
李存勖不解。
“怎么,一座王府啊!喂,你不要过分啊。”
李知柔笑了。
“知柔不敢过分。不过是修改一下打赌的内容。”
李存勖有些疑惑。
“那你说。”
“我是想,只赌是否擒住刘仁恭父子。擒住,就算大王赢了。他两个逃脱,就算大王输了。”
李存勖一想,这可是给寡人松绑了。
“就是啊,寡人给自己规定的太严格了。甚好,甚好,知柔兄这个修改,寡人完全同意!”
这时候李从珂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大王,情况有变。”
李存勖与李知柔不由互相看了一眼。
刚刚才确定了赌注,马上就说情况有变。
“难道刘仁恭父子不在山上?”
李从珂抱拳回答:“大王,他父子是否在山上,倒是还不清楚。不过,细作传来说,大王要去的阴阳洞里,似乎另有一支兵马。”
李存勖愕然。
“阴阳洞有一支兵马?”
李从珂神态紧张。
“父帅让我专门来禀告大王,请大王务必小心,不可轻易进洞。”
李存勖点点头,转向李知柔说道:“这就怪了,阴阳洞里应该是燕军啊,怎么会是另外一支兵马?”
李知柔也是疑窦丛生:“莫不成,细作所报有误?”
应该说,晋国细作的业务水平还是很高的,居然判断出阴阳洞里的兵马不是燕军。
当然,也可能是观察到燕军行动,同时又发现了洞内还有一支人马。
洞内的人马,正是叶娘温、刘栋率领的梁军。
听说山下有人马来到,叶娘温也是大感诧异,但很快细作回报说,山下来的是燕军。
这就让叶娘温如堕五里雾中。
刘栋倒是分析出来了。
“叶小娘,想必幽州城破以后,燕军四散而逃,其中一支人马,居然逃到此处。只是有了燕军介入,咱们挖掘宝藏,恐不方便了。”
这里是燕国的地盘,燕军是这里的主人,你当着主人面,挖人家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