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真没时间去弄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事情了。
黄四娘来了,皇上让她调查燧发枪兵的事情,她查清楚了。
伪唐的韩熙载,一手策划了此事。他在洛阳观看阅兵的时候,所受到的震撼,并不比其他来宾差,甚至超过了很多来宾。
因为卢汝弼告诉他,当今皇上的理想,可是要超过秦皇汉武的。
回到升州,连忙觐见李昪,将此番大朝会前后的始末,和盘托出。
李昪也急眼了:“朕倒是敢据江淮以对峙逆唐。大唐有江南水网如织,水师强大,逆唐贸然来攻,必然不免惨败而回。韩卿你想当初朱温,何等狂暴?清口一战,却被我军斩杀七万之众!只好铩羽而归。逆唐若来,未必强于朱温。”
新唐称他们“伪唐”,他们就叫新唐“逆唐”。
李昪一边踱步,一边忧心忡忡:“但是逆唐甲兵如此凶悍,官军抵挡,必非良策啊。”
弓箭对付燧发枪,真的不是“良策”。
这次君臣对话还没多久,大江上就传来了新唐水师的炮声。
虽然侯言他们的舰队只是路过升州,但是却让李昪如鲠在喉,无法忘怀。
当时还误以为新唐水师是去找高季兴麻烦,后来才得知,原来是配合伐蜀大军,从东面夹击蜀国。
李昪密切关注着这场战争。
但是很失望,没有密切关注多久,战争居然结束了。
蜀国灭亡!
李昪再也沉不住气了。
再次召来韩熙载:“韩卿,你说逆唐甲兵强悍,此番他们伐蜀,果然势如破竹!虽然蜀军差劲,但是败的如此之快,还是出人预料!”
李昪没有再说了。兔死狐悲,他真的着急了。
韩熙载献上一计:“其实如果逆唐来袭,我们有江河湖泽,地利上未必输给他。逆唐凶狂,全仗那火器燧发枪。臣是想着,陛下可否命一支精兵前往蜀国,寻到新唐的燧发枪营,悄悄抓他几个人来?”
李昪眼睛一亮,转过头看着韩熙载。
“嗯,此计可行!韩卿,即刻去挑选两百精兵,都要武艺高强以一敌十那种的,立刻前往蜀国。唉,也不知逆唐的水师在哪里,只好走旱路吧。”
韩熙载领旨,将要离开,李昪又叮嘱他:“记住,多抢几支枪来,朕要命能工巧匠,仔细研究,总要造出能与逆唐对阵的火枪——不,最好造出比逆唐火枪更强的!”
听完黄四娘的回报,李存勖一方面感慨这个神剑直,调查情报简直了。
又详细又准确。
唯一不足的,是没有事先提防。
这是需要改进的。
“四娘,今后调查情报吗,要上工治未病,预先提防,未雨绸缪!”
这件事,的确可以说是神剑直的失职,黄四娘现在听了皇上的申斥,心里也是非常难受,只好连连谢罪。
李存勖并没打算轻轻放下。
“沧州的孙耿,万万不容出错!如果这次再让伪唐把孙耿抓走,你就提头来见吧!”
黄四娘轻声回答:“圣人,孙耿那边,已经派了很多高手护卫了,肯定不会有失。但是我还是再去一次沧州,看看刘知远他们的训练情况。”
听到刘知远的名字,才想起了辽国,说起来,卢汝弼也该回来了。
不知道阿保机是否已经同意自己在渤海灭亡的时候分一杯羹?
不过现在先把黄四娘布置好。
“四娘你记住,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捉了官军,那你就去捉军官!对,把伪唐的水师将领,叫什么名?”
黄四娘轻声回答:“林仁肇比较有名。”
李存勖沉吟一下:“海战嘛,我们倒是有优势。先不忙动手,把这个林仁肇,监视起来。听朕旨意再动手。”
黄四娘走后,李存勖苦笑摇头。
看来,东君殿还是要去一趟。
不为什么感情吧,起码也要为渤海。
如果阿保机不同意自己在渤海国分一杯羹,那么就只有让真如月出面了。
皇上居然不请自来,这让真如月的确兴奋异常,乌云嘎识趣,在皇上用膳之后,早早就跑出去玩了。
等她玩回来的时候,皇上显然已经宠幸过东君了,看着东君神采飞扬的样子,乌云嘎肚子里暗暗好笑,心里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如果能够怀上龙种,就好了。
皇上神清气爽,开始与真如月“闲话”。
其实,这才是今天来东君殿的真正目的呢。
只是,要让真如月感觉到,皇上的确是想念自己了。加强了夫妻感情,那么说话肯定就方便多了。
果然,云雨后的东君,现在说什么都很方便,提到军国大事,也不例外。
今天还在为不能进入决策圈而郁闷呢,甚至有一阵子,都想着回到辽国去好了。在草原上,才真是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只是想到韩延徽,又害怕起来。
这种时候,李存勖的到来,真是让真如月喜出望外,现在听说皇上想协助父皇讨灭渤海国,当然更是喜上加喜了。
官家能够想帮父皇灭国,这真是全家福啊。
听说父皇对这件事不是很热衷,真如月都生气了。
“也说不定,是那个南院大王韩延徽在搞鬼吧?官家,如果你允许,臣妾倒是想给父皇去信,说明这件大好事。如果有了新唐军队的支援,肯定能够一举消灭那个渤海国啊。这么好的事情,父皇怎么一直不表态?”
看见东君激动了,李存勖反而安静下来。
“嗯,朕也只是随便跟你说说这件事罢了,不必忙着写信。等卢汝弼回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皇上就这么舒舒服服睡着了。
真如月却久久无法入睡。这个官家,忽然就来东君殿了,搞得人家兴奋地睡不好。
今夜无眠的,还有四方驿的蜀国君臣呢。
听说新唐皇上居然允许王衍返回成都安定蜀地,蒲禹卿都无法置信。
“皇上,这李亚子是傻了还是真那么大度?居然让皇上返回成都?难道不怕皇上振臂一呼,蜀地军民纷纷响应?”
王衍摇摇头:“这件事,蒲卿不必再说了。我这次来洛阳,一路见闻,直到今天见了皇上,我已经明白了,对付他的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要与他为敌。否则,人家手下的臣子、兵马、火器,哪一样都是无法对付的。所以,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反正现在唐帝还饶了我性命,能够苟活下去,我可是比老唐朝的昭宗皇帝他们,幸运的多了。我知足。”
听了王衍的话,蒲禹卿又仔细看了看王衍,终于叹了口气。
“但是皇上,”
这一次,连“皇上”也不许蒲禹卿叫了。
“蒲君,这种违禁的称呼,今后不可再提,否则,你不是尊崇我,而是要送我归西啦。”
蒲禹卿只能点头。
“那么,何时动身返回成都?”
王衍很是无奈:“皇上对我还是留了一手,只让我回去,你和我娘、我姨妈,都要留在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