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人，一楼全部搜寻过了，没有线索。”
    “后院仆人的居所也搜查过了，但屋内的东西已全部被人搬走。”
    杨钊脸色阴晴不定，这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现在的他可以断定，赵晨曦绝非是杨家人所说的自尽。
    只是杨家处理的太过迅速和干净，没给他留下半点线索。
    也就在这时候，裴仇走下楼来。
    “杨大人，楼上没什么线索，但是在下发现了奇怪的一点。”
    “砚台里有未曾干涸的墨迹，说明这几天内有人研过墨。”
    “可据杨大人所调查，这几天赵晨曦只来过一趟，而且停留的时间很短，根本没时间研磨、写字。”
    杨钊立刻看向掌柜，“这几日除了赵晨曦还有谁去过二楼？”
    掌柜回道，“大人，这二楼东家交代过，不会有人上去的。”
    “小的可以保证，别说这几天，近一个月内也不曾有人上过二楼。”
    “啊...对了，老贺一直待在二楼。”
    “老贺是谁？”
    “老贺是东家的仆人，小的来当掌柜时，他就跟着东家了。”
    杨钊呼吸一滞，墨是赵晨曦那仆人研的，他曾写过什么东西！
    但老贺也失踪了，很有可能已遭到毒手......
    若是能找到老贺写过的东西......
    不！就算有也必定已被杨家人拿走了！
    越分析，杨钊的头脑便越清醒。
    赵晨曦知道了些什么，并且告诉了他的老仆，老仆将此事书写下来。
    然后赵晨曦便自尽了，老仆也莫名失踪。
    这些事和袁家灭门案发生在同一晚......
    这么看来赵晨曦的死和杨家八成脱不了干系......
    杨钊神情振奋，接下来先找那仆人老贺。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况且他未必是被灭口了，也有可能是赵晨曦交代了什么，现在的他躲藏在某处。
    若是能找到他，那一切就明了了。
    想到这里，杨钊立刻询问掌柜和小厮关于老贺的一切。
    ......
    烟雨湖，陈大刀暴躁一脚踢在湖边的柳树上。
    “咔嚓~”
    一人粗的柳树被他一脚踢断，轰然倒下。
    该死的杨家，赵晨曦的房间被掏空了，完全就是一间空房，什么都没有。
    还有马车，竟说车夫不小心撞上了外墙，撞烂了，已经做柴火烧掉了。
    如此拙劣的借口完全是将自己当白痴戏耍。
    虽然心中愤怒，但没有确凿证据，他也不好逼迫杨家。
    无奈之下陈大刀只好先来烟雨湖寻找画舫，却得到了一个消息。
    三日前，画舫失火，已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残骸坠入了湖心，好在没人伤亡。
    画舫失火，还是在湖心，无人伤亡？
    陈大刀已经意识到了，这必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
    现在想来，赵晨曦魂魄全无，杨家推三阻四......
    杨家人有鬼！
    一个巡夜人抱拳道，“陈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大刀眼中闪过冷芒，“先和杨青皮会和，说不定他那边会有线索。”
    ......
    方家，会客厅。
    方墨将下人全部驱散下去。
    “二位连诀而来可是有什么事？”
    孔东流笑着说道，“方兄，只是来叙旧罢了。”
    方墨站起身来，“若只是叙旧，恕在下还有要务处理，没时间陪二位闲话。”
    孔家所图谋之事甚大，一但败露，千年世家则毁于一旦。
    此时方家最好不要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免得牵连自身。
    孔东流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方兄莫要误会，实是不忍方家倒塌，老夫才会前来。”
    方墨冷笑道，“孔兄，与其担忧方家，不如多担忧你孔家吧。”
    杨恪道，“方兄莫急，不如听听孔兄如何说的。”
    方墨看向了他，“杨恪，你也算是个聪明人，杨家传承千年，真要跳入孔家这个火坑，不怕烧毁千年基业吗？”
    杨恪脸色也冷了下来，“我杨家如何，还不需要方兄烦忧。”
    方墨冷哼一声，还待再说，孔东流已开口道，“方兄，皇帝已经准备对你方家动手了，到现在你还未清醒吗？”
    方墨脸色一僵，随后便恢复如常，“我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又怎会对我方家不利。”
    孔东流淡淡说道，“新乡县伯遭陷害一事，便不用老夫提醒方兄了吧。”
    方墨皱眉道，“此事我方家是被陷害的，老夫还找了四阶三花境的道士问心，方唐镜根本不知此事。”
    孔东流幽幽道，“那方唐镜是你方家人便行了，至于你们是不是被陷害的......方兄认为皇帝在乎吗？”
    杨恪也说道，“方兄，皇帝为巩固皇家政权，一直在削弱我们各大世家，现在有个摆在眼前的机会，你猜他会不会将方家连根拔起？”
    方墨脸色难看，他自然知晓目前方家的处境很危险，但让他加入孔家的计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就算皇帝真想对方家下手，也不过是大幅度削弱方家的力量，让方家从世家变为豪族或氏族而已。
    可与孔家一起，那事情一但败露，那便是灭族之祸。
    孔东流还在劝说，“方兄，你想你那族妹，只是因为他是方家人，那方浩犯下大罪却被皇帝轻飘飘的放过。”
    “若是换做其他大员的正妻，你看陛下可会如此无动于衷？”
    “还有你那妹婿，堂堂四阶高手，官至镇西将军。”
    “就因为被打上了世家的标签，从此被皇帝疏远，也被武官集团排挤。”
    “方兄，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道你还要犹豫吗？”
    方墨大喝一声，“够了！”
    孔东流给了杨恪一个眼神，杨恪当即会意，“方兄，目前算上我杨家，一共有五大世家加入了，难道我们都是傻子吗？不知此事的凶险？”
    “若没有足够的把握，我杨家也不会主动入局。”
    “想想吧方兄，如今是百年未有之变局！”
    杨恪目显狂热，“若是成功，我们六大世家则可以像日月神教一般高高在上，所谓皇帝也不过傀儡，自此屹立云端！”
    “这摆在眼见的机遇方兄不肯参与，却甘受皇帝的打压吗？！”
    不得不说，杨恪蛊惑确实有效果。
    方墨呼吸粗重了起来，但理智仍存，喃喃道，“我要想想...我要想想！”
    孔东流面带微笑，“如此大事，自然要多考虑考虑，方兄，今日我们便告辞了，明日再登门拜访！”